看着师傅毫不在意的样子，苏易无奈之余又带点庆幸。
好在也就经常忘事，人倒是都还记得。
清虚子继续说道：“上京城藏龙卧虎，本来我是不想这么早让你参与进去的，不过现在你已经是筑基修士，算是勉强有了些自保之力。”
“师傅，这个你上次已经说过了。”苏易提醒道。
清虚子不管不顾，继续说：“不过今年会举行五年一届的皇天大醮，运气好的话对你们的修行非常有利，为此还是值得走一趟的。”
皇天大醮？
苏易有些奇怪，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直接问：“皇天大醮是什么，为什么对我们有好处？”
闻言，清虚子忽然静默了一会儿，一言不发。
苏易看着突然不言的师傅，不知道对方是在回想着什么还是又忘记了刚刚的话，正要重复一句，便听到对方开口说：
“彦云，你应该知道，我们修道之人的修行极为坎坷，稍有不慎就会受到心魔蛊惑跌落无尽深渊，你在突破筑基的时候也应该察觉到了吧？”
看着突然变得一脸严肃的师傅，苏易感觉自己似乎即将知道什么隐秘，认真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修行就是这样，并且当一个人的修为越高反而越容易入魔，这道残酷的大道法则横在我辈修士面前，令人绝望。”
“那大家都别修行那么高的境界不就行了。”苏易下意识的回了句，不过转眼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暗骂自己愚蠢。
对于苏易这么天真的回答，清虚子呵呵淡笑一声，说：“要是大家真能做到那样就好了，即便是你师傅我，也不行。”
“修行是为了什么？”他这般问道，不等苏易回答又紧接着说，“在我眼里，这世间的绝大部分人修行都是为了权财名色，还有长生。”
“尤其是最后一条，当死亡真正笼罩一个人的时候，他还会克制自己不去突破境界吗？还会保持冷静吗？”
苏易点点头：“我大概明白了。”
大道就在眼前，更悠久的寿命就在临门一脚，谁会克制住自己呢，谁又能忍得住。
苏易忽然想到自己很久以前在杂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大道之争，无关善恶，不分正邪，挡路之人，皆可杀！
“后来，大概是五千年前，那一代的大乾皇帝突然向天下颁布了一种祭祀供奉之法，并迅速推广下去，从那之后，整个修仙界就是真正的以皇道为尊了。”
“这两者又有什么关系吗？还有，转折太突然了吧。”苏易忍不住开口道。
清虚子喝了口茶水，这才解释道：“因为从那之后，这天下真正出现了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化神期修士。”
苏易眉头一挑，这意思是在那之前，这片修仙界一位化神修士都没出现过？
似是看出了苏易的想法，清虚子的话语继续传来：“因为在那之前，每一个妄想突破化神境的修士要么突破失败身死道消，要么，就是承受不住天道考验堕落妖魔，最后被天雷劈得灰飞烟灭。”
“自从这位大乾的化神帝君出现后，各大派开始疯狂的研究他为何能成功突破化神，之后又经过几百年的研究后才有了结论。”
在苏易略带困惑的眼中，清虚子缓缓吐出两个字：“香火信仰。”
“香火信仰？”苏易不由跟着说了句。
“没错，经过那位大乾皇帝传播的香火之法，收集民众香火信仰，最终靠着这股力量对抗心魔的影响，成功突破化神境修士。”
“后来我们清风观包括其他道观佛门或是宗门都也跟着利用此法门，但一步落后，步步落后，最终经过各方妥协拉扯，才变为如今的模样，也可以说是一超多强。”
一超多强？
苏易嘴里喃喃，指的是大乾皇朝为当今修仙界最强的势力，其他几个宗门道观或佛门为一流势力拥护着皇朝吗？
总的来说，还是大乾皇朝最强咯。
五千年前，也不知道那位化神皇帝还活着不？
想到就问，苏易便直接开口：“化神境修士肯定能活很久很久吧，那现在这位还活着吗？”
下一秒，他就叫自家师傅平静的摇了摇头。
“化神境虽是我辈修士这辈子能仰望的最顶点，但寿元也不过长达五千载而已，据我那已经仙去的师尊所说，这位惊才绝艳的千古一帝在八百年前就道陨了。”
“据说那一天的上京城，雷声响彻万里。”
苏易明白师傅这句话的意思，被天雷劈死了。
这几句话似乎让清虚子久违的想起了自己少年时的记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苏易则安静的坐在一旁没有打扰，他也在消化这大量的信息。
诡异天道，香火信仰，还有令人感到恐惧的天雷……
好一会，苏易才听到师傅开口道：“今天说的有点多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消化一下。”
“弟子明白。”
苏易行了一礼，转身回去。
“对了，明天记得去凌云殿，明天就要出发了。”
苏易脚步一顿，可恶，听得太入神竟然忘了这件事，还被这个记性差的师傅提醒了。
耻辱啊。
一夜无话。
第二天苏易早早就赶了过去，等他赶到时才发现自己竟然算来的晚的，殿宇中间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其中有一部分见他来了还笑着打招呼。
前几天祝贺他筑基成功的道观师兄和师叔们。
苏易跟着回应几句，找了个角落站好。
又过了好一会儿，又来了一些道童，紧接着是一位身穿长老青蓝道袍的中年男子走到殿内正上方的红漆宽台上。
清烁长老。
苏易脑海中蹦出一个名字，好像是以教道法闻名的长老。
只是当苏易想起那些代价颇大的道法，摇了摇头，不学也罢。
苏易发现周围原来不算大的窃窃私语声忽然变得安静无比。
“诸位清风观弟子，相必你们当中大多人都知道我的名字，自我介绍一下……”
男子滔滔不绝的说着，苏易忽然感觉有些犯困了。
难道对方修行的功法有着催眠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