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见两人神色有不自然的局促,笑的就更欢了些,而跟她向来关系要好的绣娘云染,就佯装嗔怪的拍了她一下,调笑:
“连傅姐姐都敢拿来打趣,你怕不是被门缝儿夹了脑袋?”
锦衣故作委屈,却是挑眉回了句:
“这怎么是打趣呢,这是事实嘛!甭说清韵了,咱坊里多少姑娘不都是因为艳羡了傅姐姐跟李神医,这才重新对情爱生了向往的?”
云染笑眯眯的假装思考了下,然后就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我最近就觉得婳婳跟墨儿总是神神秘秘的,一脸那啥笑…估计也是动春心了。”
傅时柒:“……”
她是真没想到,她跟李莲花还有这作用呢?
不过,能让尝尽人间冷暖的女宅姑娘们重拾希冀,也不错…
她这么一感慨的功夫,那边锦衣就突然哎呀了一声:
“光顾着聊清韵了,这都忘了跟傅姐姐说,赤龙和慕容腰准备成亲了。还送来请柬,并特意交代一定要送到傅姐姐与李神医手里呢!”
云染也忽而兴奋的加了句:
“对对对,这是大事儿!”顿了顿,她又道:“赤龙这丫头,可是特意提前一年送来的消息的。”
傅时柒眸眼一亮后,又是一怔:
“提前一年?”
云染掩唇轻笑:
“可不就是,她呀,是生怕你与李神医贵人事忙。担心说的晚了,你们抽不出身去车狐参礼,就整整提前了一年,给足了安排的时间。”
傅时柒哑然失笑,虽然觉得有些离谱,但又觉得心窝暖暖。
“回头代我去信一封,好让她安心。”
锦衣立马笑着应了下来:
“这样最好,省着她总在信里叨叨个没完!烦得很…!这同样是要出阁,西…”
锦衣一个西字刚秃噜出来,就突然噤了声,她下意识的瞄了眼碧凰和云染后,微微低下了头。
傅时柒视线在几人脸上扫了下,而后抬手饮了口茶,却是半个字都没问。
那边李莲花亦是毫无所动,只随意的摩挲了两下置在膝间的手指,继而勾了勾唇角,同样饮了口茶。
碧凰见两人这般模样,终是低叹一声,开口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
月挂半空时,满院的欢声笑语才在姑娘们的微醺中复归平静。
女宅小厨娘的手艺,那自然是没的说,再加上名酒“漫山红”,愣是让笛飞声和许也欢吃畅饮了个酒足饭饱。
见着被各自带去住处的笛许两人背影,傅时柒又侧眸瞧了眼破天荒没拒绝留宿的李莲花,细微的撇了下唇角。
不用猜都知道,这狐狸八成是因为西妃和顾锦南那事儿,在心生不悦。
一路被碧凰引到了后院一处二层小楼前,傅时柒见着那小楼的造型,就睁大了微醺的眼,满脸不可思议。
碧凰见状,抿唇轻笑:
“改造扩建的时候,姑娘们就说要给你与李神医留一处单独的住所。怕你们住不惯,西妃…就提议按照莲花楼的模样,大致复刻了下来。”
傅时柒敛眸回笑:
“有心了。”
碧凰莞尔,欲言又止间,又听傅时柒道:
“碧凰姐,艺坊…不是另一处女宅。”
碧凰一怔,若有所思间又听傅时柒笑道:
“当初漫山红我不过是办正事,顺手相救,算不得什么恩情。”
“组建艺坊,也是想借着姑娘们的才艺,为自己谋利。于我来说,我们关系平等,是互有所益的朋友。”
“既是朋友,便不希望“恩情和东家”被当成枷锁,也不想艺坊成为需要牺牲自己换取安稳的负累。”
碧凰眼底碎光微闪,先前神色里隐隐的的怅然,就在温笑间逐渐消散。
傅时柒将她面上表情看在眼里,抿唇继续道:
“西妃姐的事,我就直言了。若她当真对顾锦南生了情,我只会尊重和祝福。但若是因为顾及艺坊安危…”
瞥了眼神色不明的李莲花,傅时柒挑眉打趣:
“神通广大的李神医一句话的事儿,大可不必让西妃姐,为此事断送了自己的幸福。”
李莲花:“……”
碧凰见状难得的笑出了声,一双美眸侧瞄了眼李莲花,更加难得的低声附和道:
“时柒,你的用意我懂了。至于西妃,她是个通透的,之所以不好开口,那是因为顾…毕竟…”
傅时柒秀眉猛地一挑,立马给碧凰使了个眼色。
将面前两人表情尽收眼底,碧凰憋笑的没再继续,反是又瞧了眼李莲花,抿唇道:
“天色已晚,你们 早些休息。”
傅时柒一脸懵的看着碧凰转身离去的背影,头顶满是黑线…
她咋感觉…碧凰就是故意的?
那是碧凰啊!咋就跑偏了?
端庄呢?温婉呢?大姐头的沉稳呢?
真是脑壳…
身后的推门声让傅时柒猛然回神儿,她转头就见着李莲花已然撩着衣摆,迈步进了屋。
傅时柒:“……”
所以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傅时柒心里冤屈啊,此时也懒的琢磨是该以退为进,还是该倒打一耙,就跟着进了屋,而后对背向着她掌灯的李莲花认真道:
“李莲花,西妃的册封礼和婚宴,我是一定要去的。”
李莲花掌灯的手微微一顿,淡声开口:
“好。”
傅时柒懵懵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摸不透,索性就趁他转身时,先出手为强:
“你…该不会连这种沙漠里的干醋 都要吃吧?”
李莲花先是微怔,继而就端的一副委屈无辜模样,摊手:
“啊,没有啊。”
傅时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