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听完,差点感动的热泪盈眶,方达再次说道:“先别感动,粮行的事情怎么样了?”
王富贵收起刚到嘴边那些阿谀奉承的话,缓缓的说道:“已经办妥了,一个月租金六十两银子,地段也比较好,明天就可以签协议了。”
顿了顿,他再次说道:“不过,咱们的粮行叫什么名字?”
“不管,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什么富贵粮行啊,老王粮行啊,反正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和这粮行有关系就行!”方达摇头说道。
王富贵沉思片刻开口说道:“要不然,我们就叫人和粮行!”
“仁和?”方达听到这个名字,满脸诧异:“那不是卖药的吗?”
王富贵愣了一下,连忙说道:“不是买药的,不满大人,我家祖上就是粮商,也开了这么一个粮行,取自天时、地利、人和中的人和二字,不过几十年前,天下战乱,也就没有粮食可以卖了。所以这才到了任安县,开个米铺维持生计。”
听完王富贵的讲述,方达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敢情是这个“人和”啊,随即看着王富贵打趣道:“怪不得你有姓呢,原来你家以前也是个土豪啊,那就叫人和粮行,将来做大做强!”
见到方达点头答应,王富贵激动的连忙行礼道谢,他今年都四十多岁了,一直也没有娶妻续弦,唯一的心愿就是重拾祖上的基业,开一家大的粮行。
自从昨晚听到方达的提议之后,就激动的一晚上没有睡好觉。
方达看着沉默不语的杨方煜问道:“老杨,你呢,要不然跟我们去内城住,反正还有好几个月才考试呢,外城乱糟糟的,读书也读不好,万一你将来中个榜眼探花什么的,可别忘了我们这些一起同甘共苦的兄弟啊。”
杨方煜冷哼一声说道:“谁稀罕去内城,再说了,我可是要中状元的人,榜眼探花我可看不上!”
“得,状元爷,您老随便吧,愿住哪儿住哪儿!”方达没好气的笑骂道。
就在这时,小鱼急匆匆的走到方达身旁说道:“方大哥,我刚才高兴忘记了,我们搬去内城,那书铺怎么办啊,一来一回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呢!”
“没事儿,书铺的事儿,这两天就交给老杨看着,等我在内城重新找个铺子,咱们再把书铺搬进去!”
小鱼点了点头,又兴高采烈的跑回去收拾东西了。
这三个人全都安排好了,只剩下莲儿姑娘了,方达看着莲儿说道:“莲儿跟我一起去内城吧!”
“好,方大哥!”莲儿点头说道,在她心里,她始终是个丫鬟,老爷让她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倒是杨方煜不乐意了,赶紧说着:“你把小鱼和莲儿都带走了,我和老王吃饭怎么办?”
“没有小鱼和莲儿你们还吃不上饭了?那你以前是怎么吃饭的。”方达没好气的说道。
……
清正堂九楼茶室。
靳刚正扶着手杖,静静伫立在一张巨大的京城全图面前。
两身白色飞鱼服推门而入,走到靳刚面前行了一礼,右边那个样貌粗犷的白色飞鱼服说道:“姜公,手下刚刚传来消息,京兆府衙门在亲卫军的帮助下,已经抓到了那行凶之人!”
靳刚拄着手杖,缓缓转身问道:“亲卫军?”
亲卫军是京城的守备部队之一,归中军都督府管辖,主要职责则是巡视内城,让靳刚意外的是,亲卫军居然插手捉拿凶犯这样的差事。
吴春向小声的说道:“或许是京兆府的求援,因为案子涉及刑部,刑部自然不会插手,再说了,没了刑部和锦衣卫的帮助,京兆府短时间内恐怕也抓不到凶手,要不要派人去一趟京兆府衙门,毕竟案件也涉及到我们锦衣卫。”
靳刚沉思片刻叹了口气,另一个白色飞鱼服赵寻连忙扶着他坐在蒲团上。
“估计也没什么结果!”
赵寻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一盏茶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锦衣卫也有监察问询的权利。”
“那春向就派人看看吧!”靳刚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待吴春向走后,赵寻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在桌上说道:“姜公,毋大人的消息!”
靳刚缓缓的打开纸条,赵寻则往后退了两步。
见靳刚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并没有什么反应,赵寻小心翼翼的问道:“是出什么事儿了?”
靳刚将火炉上面的茶壶取下放在桌上,把手里的纸条放在炭火上,那张发黄的纸张迅速的消失在炽热的火焰中。
他重新拿着桌旁的手杖,缓缓的站了起来,并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而是径直走到身后的那张地图前缓缓的说道:“还有半个月就是陛下的万寿节,今年尤其隆重,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
赵寻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应答,放眼整个大明,敢这么说皇帝的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么一个了。
“盛世繁荣,万国朝拜,这样的景象并不是每个帝王都可以看到的,无论是哪国朝臣,哪个藩属的使节,都不能在京城出现任何事情,派人通知岳乔羽,让他加强京城周边的防卫!”
赵寻在一旁连忙点头,靳刚指着地图再次说道:“你觉得,那些使节住在哪儿比较安全呢?”
赵寻皱了皱眉小声的说道:“姜公,往年安排他国朝臣的一切事由,全都是礼部和鸿胪寺在操办,我们锦衣卫衙门都是配合都督府维持京城的治安而已。”
靳刚哈哈一笑说道:“今年不一样,来的人多,咱们衙门也帮着出出主意!”
赵寻点了点头,走到地图面前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指着一处地方说道:“教忠坊和南居贤坊地理位置都不错,尤其是南居贤坊这几个胡同,往南是南城兵马司,北面是京兆府衙门,而西面则是咱们锦衣卫衙门,三个衙门重重保护,算是最合适的地方。”
靳刚缓缓的点了点头:“好了,你先下去吧!”
赵寻行礼告退,靳刚重新坐回蒲团上,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看着桌面上那厚厚的一叠银票,忽然笑了起来,喃喃说道:“这小家伙,还挺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