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昂首阔步踏入殿内,面上那缕淡淡的笑意恰似薄云蔽日,难掩眸中精锐如芒的光芒,眼神所到之处,众人皆感如临寒锋。他先是神色从容地朝天机阁阁主微微颔首,“老赵,晚上去我那喝茶。”
天机阁阁主脸色缓和,摸着长长的胡须笑着说道:“行啊!这几天天天听你传讯炫耀你宝贝徒儿的茶,我确实想尝一尝。”两人于是身为皇帝的司徒俊,娴熟的聊起天来。
古今笑的得意:“没问题,保证你过了这么久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继而目光如炬地看向皇帝,唇齿间溢出的轻笑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嘲讽:“司徒老儿,许久未曾踏入你这宫廷之中,今日一来,倒是热闹得紧啊!”
皇帝脸上原本堆砌的笑容此刻犹如霜打的残花,略显僵硬与牵强,忙不迭地说道:“古宗主,您大驾光临,真乃朕之荣幸。您快劝劝阁主吧,这……这实在是一场意想不到的误会,朕以天子之名起誓,定会给您和混元宗一个妥善且满意的交代。”
古今鼻腔中轻哼一声,似冰碴相击:“误会?哼!司徒老儿,你不听从天机阁的忠言劝告,强行举办试炼赛,开启结界闯入玉环森林,结果呢?自身实力不济,遭遇魔兽时,却让我这视若珍宝的徒儿险些在那险象环生的玉环森林中丢了性命,这便是你轻描淡写的误会?司徒老儿,莫不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忘了当年司徒家是如何登上这凌峰城皇位的艰辛历程?你若觉得我混元宗已日薄西山,对我古今再无半分忌惮,那我古今不介意效仿当年,让这凌峰城的皇室换一换姓氏,看看能否寻得一位更明事理的君主。”
老皇帝心中怒火中烧,愤怒与憋屈交织翻涌,暗自思忖自己贵为天子,却要在这些人面前低声下气,这口恶气如何咽得下去?但他深知眼前两人的厉害,面上只得强压怒火,低头哈腰地说道:“古宗主这是在说笑了,朕对混元宗的敬重之心天地可鉴,怎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魔族已然安谧万年,朕也是想着为我上灵大陆谋求更多的机缘福祉,却不想一时疏忽……”
老皇帝的话语尚未落地,一道威严如洪钟般的声音陡然响起:“你可是觉得我天机阁是在无的放矢,小题大做?以为我天机阁少主资历尚浅,便不配对你这一国之君下达指令?”发声者乃是一位白发苍苍却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是天机阁阁主赵建一,岁月的风霜在他脸上镌刻下智慧的沟壑,眼眸深处闪烁着洞察世事的光芒,令人望而生畏。
这位稳坐皇位数百年的皇帝,何曾经历过这般低声下气、颜面尽失的窘迫境地?此刻的他,心中的愤懑已然濒临爆发的边缘,几近癫狂,然而,他不敢有丝毫的表露。毕竟,别人或许不知晓,可他却清楚地明白古今和赵建一这两位的实力与脾性,深知他们举手投足间便能颠覆这朝堂的风云变幻。当下,他只能拼命地摆手,神色慌张地解释道:“不不不,朕绝无此意,朕对天机阁亦是尊崇有加,只是这中间的曲折繁杂,一时半会儿难以言明……”
古今不耐烦地打断他的狡辩之词,直言道:“行了,司徒老儿,你那点心思岂能瞒得过我等的法眼?只不过是我等向来不屑于与你计较罢了。但如今,你若不好好整治这上灵大陆的乱象,若是再任由三大家族以及你那不成器的儿子这般肆意妄为下去,我等可真就不介意重新挑选一位能担当大任的皇帝了。”
柳思贤身姿婀娜安静地站在古今身后,望着师傅这般不遗余力地为自己撑腰,心中恰似被春日暖阳照耀,暖意融融,畅快淋漓之感油然而生。她悄然侧目,望向赵穆承,只见他的眼神中满是缱绻关切,仿若在无声地诉说着:有我在,你无需畏惧。
柳承恩此时也稳步走上前来,满是慈爱地对着柳思贤说道:“乖孙女,你安然无恙,可算是让爷爷悬着的心落了地。收到你的传讯时,爷爷吓得魂不守舍!不过你放心,此番爷爷定当竭尽全力,为你讨回这公道,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三大家族的家主们站在一旁,各自的脸色犹如打翻了的调色盘,精彩纷呈。柳家主的目光时不时地偷偷瞟向柳承恩,每看一眼,心中的惊惶便增添一分。突然,他的瞳孔急剧收缩,仿若遭受了晴天霹雳:“竟是他!大哥的儿子,他竟然没死,还堂而皇之地回来了,而且还觉醒了大嫂那神秘莫测的占卜血脉。瞧他这身衣着,分明是天机阁内门弟子的服饰,这下可糟了,有了天机阁这座巍峨靠山,他必定会对当年的事情彻查到底。”柳家家主的内心仿若被千万根乱麻缠绕,这是他多年来从未感受过的强烈危机,犹如阴云般笼罩心头,挥之不去。
上官家主则是脸色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自从从那个在他眼中低贱不堪的小山村归来后,他费尽心机、不择手段才坐上了家主的宝座,可如今,这个忤逆不孝的子孙上官勤竟敢给他捅出如此天大的篓子。没错,眼前这位上官家的家主正是当年那个前往大庆村(也就是后来的清流村)抢夺柳思贤等人灵石矿脉的上官宏,当年在各方面都被师叔上官阙死死压制,却靠着阴谋诡计得逞,此刻的他,心中满是懊恼与愤恨。
徐家家主低垂着头,脑袋里仿若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吵,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应对之策。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二弟的那个私生子徐迹,心中暗自盘算:“那小子与上官阙、古今以及天机阁阁主关系匪浅,只要让二弟设法说服他重回徐家,那么眼前的这些棘手难题便能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