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北邙山,上清宫
作者:聚散流云   穿越大唐:纵横家不好当最新章节     
    北邙山,上清宫。
    “小师叔,小师叔,师父让你过去帮忙。今天香客实在太多,你别躲在这里清闲自在呀。”一个中年道士招手向一处亭子中的张兮喊道。
    “把小字给道爷我去掉。我这难得的忙里偷闲,你别来扰我清梦。”张兮慵懒地道。
    “师叔,你这白天睡晚上睡,也太浪费光阴了吧。”
    “你懂个貔貅。昔日庄周梦蝶,悟得虚实境界。道爷我这可是在梦里修行,别有一番境界。”
    “那你这抓挠得蓬头乱发的又是怎么回事?在梦里和人打架了吗?”
    “今日之梦甚是奇怪。我有预感,有小鬼要找道爷我讨债来了,赶也赶不走。”
    “师叔你的话玄机太深,恕弟子愚钝,听不明白。你赶快跟我去帮忙吧,不然师父又要责怪我了。”
    “师兄也真是的,整天痴迷于炼丹问药,荒废修道,简直是不务正业,本末倒置嘛。”
    “师叔你还真别说。正因为师父他善于炼制丹药,所以咱上清宫才能香火鼎盛。要不然,早就像武当山一样,穷得叮当响,揭不开锅了。”
    “迂腐。五谷杂粮,但求温饱,咱悟道之人,就得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才能修身养性。什么长生不老,飞升成仙,都是心魔迷障。食色性也,更是过眼云烟的世俗之物。总之,醉心于虚荣,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师叔你为什么还整天嚷嚷着待在上清宫好无趣?而且整个上清宫就数你最喜欢吃,没少偷偷溜下山去大鱼大肉。”
    “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你懂什么,人生在世,谁也不能脱俗嘛。我在等一个人,带我去干大事。有趣的事。”
    “这世上还有人能带得动师叔你?那这个人一定是个非同一般的高人。”
    “别废话了。你赶紧忙你的去吧。道爷我等的那个人已经来了。我就说怎么会无端梦见小鬼索债,敢情是预兆。”
    那中年道士离去之后,易林从亭子不远处的乱石堆中闪出,哈哈笑道:“我刚到这石堆后面,你便感应到我,久别重逢,看来你武功突飞猛进呀。”
    张兮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而且你找我的时候肯定是有很棘手的事情要我帮忙,所以我练功当然不敢懈怠呀。”
    易林道:“《太玄经》悟得怎样了?”
    张兮道:“太过于博大精深,我只能说略有所成吧。苦于一直没人练手,还不知境界如何。”
    易林笑道:“我有一个计划,很是有趣,你要不要参与?到时候给你练手的都是些宗师级的人物。我想你成为一名刺客。”
    张兮老气横秋地说道:“刺客?!我可是出世之人,杀人放火乃是我道家中人的大忌。”
    易林笑道:“你小小年纪,未曾入世,何来出世?别自欺欺人了。我保证,你所刺杀之人都是能够称得上是你对手之人,若是你追求以武入道,那么加入夜影组织将是一条很好的修炼之路。”
    ……
    ……
    听了易林的计划之后,张兮惊讶得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道:“什么!你要我和你假扮茗剑山庄的人把上清宫炼丹房的丹药全给毁了?”
    易林道:“有问题吗?你不是向来反对玄真子炼丹问药的么?”
    “我虽然反对炼长生不老药,但也不至于搞破坏呀。我这样做岂不是欺师灭祖?上清宫和你无冤无仇,你却想要烧观焚丹,未免也太丧尽天良了吧?”
    “我自有我的用意。又没有让你杀人,只是让你放火而已。想干大事,就从你今日离经叛道开始。不然的话,你就乖乖回武当山养老去吧。我一个人也能干……”
    “那倒也是。火烧上清宫,想想也挺激动挺有趣的。”
    “那不就得了。我这是帮上清宫的众道士们解脱,不用困在这里为皇帝老儿炼什么长生不老药。”
    “那具体如何行事呢?我师兄虽然这些年醉心炼药,疏于练功,但他的武功依然不好惹。”
    “我负责引开你师兄玄真子,你负责把炼丹房给烧了,最好把整个上清宫也给顺带烧了,反正破坏越大越好。”
    “为什么不是我来引开我师兄?”
    “因为要嫁祸给名剑山庄啊,你会茗剑术吗?你一出手就得露馅。”
    “你和茗剑山庄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么阴险歹毒的计谋都想得出来。真是服了你了,再怎么说我也是道家中人,却要帮着你搞破坏。”
    “你就说你做不做嘛?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什么一诺千金,说什么要助我一臂之力的?是谁嚷嚷着人生无趣的?你看你那有点道家中人的样子,你还是是合夜影。”
    “我又没说不帮。帮就帮嘛。反正我对这上清宫也没得感情,只要不杀人就好。杀同门的事情,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放心吧。我又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以前我觉得你不是,但现在就不一定了。”
    “少说废话。今晚我们就行动,夜行衣我都准备好了。干完这一票,我们还得去茗剑山庄再干一票。”
    “我的天啊。你到底想干嘛?”
    “你听我指示行事,反正我不会让你乱杀无辜就是了。我们要逆转乾坤……”
    ……
    ……
    当天夜里,易林和张兮两个蒙面人把上清宫闹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百年道观毁于一旦。
    玄真子追着易林一路狂奔三十里,最后还是没能赢过易林的风影之术。易
    林一路上利用轻功的优势,对玄真子极尽调戏,时不时回过头来与之交手两招,把在易夏庄学的茗剑术招式都用了个遍,就是为了让玄真子认定今夜就是茗剑山庄派人来捣乱。
    易林的茗剑术是当初在易夏庄的时候被他母亲逼着学了一些,虽然半途而废,不得精髓,但超猫画虎,招式施展起来却是像模像样,茗剑术的韵味跃然剑上,让玄真子深信不疑是茗剑山庄派人来烧观焚丹。
    多年心血,一朝尽毁。玄真子恨得手骨几乎都要捏碎了,深仇大恨不共戴天,说要带着上清宫众人杀上茗剑山庄讨回公道。
    火烧上清宫的事情要从入夜的时候说起。易林故技重施,以长香为引,火药为料,配合上事先从上清宫酒窖里偷出来的酒,设定同一时间将上清宫多处地方引爆燃烧,然后逃之夭夭。玄真子感知出神入化,一下子便捕捉到是易林在为非作歹,于是怒火中烧的追了出去。然而玄真子这一切反应都正中易林下怀。易林要的便是引开玄真子,好让张兮有机会闯入炼丹室搞破坏。
    玄真子施展道家轻功身法一路狂追,与易林只有几米之遥。只见他摘叶飞花,嗖嗖几声,想要将易林拦下来。玄真子怒不可遏地道:“小贼,竟敢烧我道观,毁我仙丹,今天要是不把你碎尸万段我就不是玄真子。”
    易林轻功出奇的诡异灵活,一个轻盈侧身,便躲过了玄真子的攻击,然后回头比了个“去你大爷”的手势。玄真子奋力直追,虽说触手可及,但却偏偏够不着,急得直咬牙。
    “臭道士,等你追上我再说吧。常言道,生死有命,你却炼什么长生不老药,妄想逆天改命,就不怕招天谴吗?”易林回身挥了一剑,释放茗剑术的剑意,阻挡玄真子的势头。
    玄真子不敢硬撼茗剑术,衣袖一挥,挡开迎面而来的剑气,怒哼道:“道家中人,终极追求不外乎羽化登仙,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你们茗剑山庄竟敢派人来捣乱。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不杀你祭天,难泄我心头之恨。”
    易林哈哈笑道:“哟哟哟,臭老道士急眼了,亏你还是一代道家宗师,竟然妄动杀心,罪过罪过。”
    玄真子单脚触地,借以换气,顺势踢起一块石头,飞向易林而去。易林回身挥剑将石头劈成两半,施展茗剑术中的一招阳春雪露,剑尖点出万千锋芒,把玄真子的一口气硬是摁了回去。玄真子的轻功比易林稍逊一筹,始终追不进十丈以内,无法近身,浑身功法无处施展,气得满脸涨红。
    易林心知肚明自己的武功不如玄真子,绝不能正面硬撼,只能凭借轻功的优势加上口舌之能,极尽调戏,以达到嫁祸茗剑山庄的目的。
    玄真子闷哼一声道:“无知小儿,岂能懂大道之追求。今日老夫我就替天新道,将你这祸害斩杀。”
    易林哈哈大笑道:“真是好笑。道法自然,生老病死乃是恒古不变的自然规律,你一副臭皮囊却企图长生不老,还敢不承认是逆天而行,有你这种逆徒逆孙,你们道家老祖宗的棺材板都快要按耐不住了。”
    玄真子依然紧追不舍,咬牙切齿道:“天道虽不可测,但长生不老却并非不可能。你可知道这长生不老药乃皇上钦许炼制,你这是欺君谋逆的大罪。茗剑山庄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易林就是要激怒玄真子,让他失去理智,于是故意大义凛然地道:“我这是替天行道。打破昏君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你作为一代道家宗师,竟然也对长生不老痴心妄想,真是贻笑大方,还不如早早卷铺盖回武当山算了,省得给道家丢人现眼。”
    玄真子嗤之以鼻道:“无知小儿,你懂个貔貅。”
    易林笑道:“生老病死乃自然之道就连我这无知小儿都懂,你这臭老道士竟然懂个屁。你逆天而行,就不怕招雷劈吗。”
    “小子狂妄!今天就让我来好好教训你一番,送你归西去见老祖宗们。”
    “哈哈哈,若你们道家的老祖宗都是像你一样的欺世盗名之辈,不见也罢。”
    “道家思想之博大精深,岂是你这等小毛贼所能领悟的。拿命来吧你。”
    “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你自个回去上清宫收拾残局吧,恕小爷我不奉陪了。”
    被玄真子追赶几十里路之后,易林觉得已经足够,于是全力施展风影之术,配合事先设置好的层层机关险境,摆脱了玄真子,逃之夭夭。
    玄真子看着对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气得直甩衣袖。他咬牙切齿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玄真子对天发誓,一定会上茗剑山庄讨回公道。到时候皇上也会派出千军万马,踏平茗剑山庄。”
    当玄真子回到上清宫,看着坍塌的上清宫,以及烧成灰烬的炼丹房,抱着张兮大哭,哭得稀里哗啦,悲天恸地。
    “小师弟啊,上清宫可是你师兄我一辈子的心血,如今就这样毁于一旦。茗剑山庄实在是太可恶,欺人太甚,我们一定要讨回公道。”
    张兮于心不忍地拍着他的背,一顿安慰,总算让他的心情平复下来。
    玄真子带着满腔怒气,连夜赶到皇宫,禀告皇上,恳求皇上讨伐茗剑山庄,一雪烧棺毁药之耻辱。
    皇帝听说茗剑山庄竟然派人焚烧上清宫,毁坏长生不老丹药,勃然大怒,责令独孤瑾带着禁卫军出击终南山,说什么要将茗剑山庄夷为平地。
    长生不老丹是皇帝这些年唯一的寄托,如今化为乌有,怒气上头,百感交集,跌坐在龙椅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而另一边,原本镇守长安城的禁卫军在接到命令之后,整军待发,准备去讨伐茗剑山庄,为了避免舆论话柄,讨伐的名头并不是什么焚烧道观、毁坏仙丹,而是茗剑山庄勾结武林众多门派,企图建立私军,谋逆反叛。
    范阳军安插在长安城的暗桩将禁卫军出动的消息传回,安禄山震惊非常,不知道皇帝此举意欲何为,于是也派出一队铁甲黑骑奔赴终南山,与之抗衡。
    于是两队人马对峙终南山脚下的平原,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反倒是一众武林人士在终南山上,十分的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