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门的弟子多信缘分,缘来则至,缘尽则往。
秦钰本因一句“或有隐情”而停留,却不想这其中还有乾清门弟子临终前指路的缘在。
虽有感慨,秦钰却是面色未变,但心里却明白,此事缘至此,他已不可能再抽身不管。
听罢始末,余光在上官辰身上一落,秦钰倒是觉得言黥封不信仙音宫阙和紫衍天极,未必没有他的道理。
算计是人求生的手段,但若太过精于算计而遗落本心,就是本末倒置的取死之道了。
本不打算与上官辰深交,秦钰也就没多话,收回视线,听上官夕继续讲解言黥封的当前情况。
上官夕也没隐瞒他们当时在城中布阵设局,驱赶言黥封到那座城池附近,想瓮中捉鳖的打算。
当然,她也再三向秦钰保证,已经做了万全之策,不会影响到城中无辜百姓。
但事实却是,他们随行保护的长者,修为不够,并没能对危机有很好的判断,没注意到鬼哭之声对城中居民的影响,更让上官夕落入险境。
许是也知道自己的保证站不住理,上官夕又向秦钰道了谢,说起当日更为具体的情况。
当时,言黥封已经被他们追捕多时,孝幡之中的怨魂不得出来缓解痛楚的机会,更催发怨魂的凶戾嗜血。言黥封一身血衣,乃是他以自身血肉平息怨魂嗜血渴望而导致。
也是因为他们多番缉捕,发现言黥封没有作恶之心,且对怨魂有所护持,甚至不惜性命,所以察觉事有蹊跷,便一心只在抓捕,不曾设下杀阵。
但言黥封拒不受捕,也让他们为难。
事情到底出在天启王朝,不管是为了天启颜面,还是为了天启百姓,他们作为皇室之人,绝不能坐视不管。
“说来,也是我们疏于对王朝中百姓的关怀,才酿成此等悲剧。那日我受怨魂哭声破音修功法,遭反噬临身时,也亲历了怨魂们的痛苦,窥得几分怨魂们的记忆,心下悲恸不忍,导致道心不稳,才会陷入心魔境中。”
上官夕叹息着解释一二,“不过,倒也因此,让我得以能证实言黥封所言不假,他确是为了村民往生之道而奔波。”
“当日道心受扰之下,我曾有心放他离去,但醒来后仍觉得,此事既然出在天启王朝,而王朝受仙阙和天极庇佑,不该依他去劳烦乾清门。所以探得因果后,便前来闲渔城,想往秘境寻求解法。”
“奈何秘境是假,只能求助前辈。那日剑灵前辈解我心魔劫难,今日又见前辈开往生大阵,超度被邪灵所害的生灵往生。想来,言黥封所求之事,剑灵前辈当也能解。”
上官夕说了诉求,也隐晦问起拂晓去处,“只是现在不见剑灵前辈,可是剑灵前辈在海底消耗过甚?若有我等能帮得上忙的,前辈但说无妨。但凡有晚辈能帮得上的,赴汤蹈火,绝不推辞。”
“你帮不上。”
对于上官夕的示好,秦钰同样简短地拒绝,没说拂晓情况,但也没说不帮她这个忙,“请直说言黥封当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