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沔天潜城的上空,飘来一团团浓密的乌云,像从那大湖里涌出来的黑雾,在保安团顶上织成了一道厚厚的阴森恐怖的大网。
狡猾的狗腿子廖一熊也不是吃素的。他不能再退了,那墙壁挡住了退路,只好死猪不怕开水烫,缓和口气讲:“我们和谈吧,二人来个大和解,掉脑袋的话,咱谁也别说,再说,谁也不是共产党。”
“说不说由你,姑奶奶奉陪到底,”特派员刘甄怎能被敌人几句好话所蒙蔽,此时怒目圆瞪,十分生气的样子,举起那握紧的拳头,吹了吹以威慑震撼对手。
?果然达到良好的效果,廖一熊就怕刘甄的拳头,吞吞吐吐的说:“你不是共党,我廖一熊清楚,没有证据。”他的眼睛盯着特派员刘甄的拳头,害怕一句话错了再给一拳,道出和解的原因,“我是不是共党,你同样不知道,也没证据,”
“谁说我不知道,谁说我没证据,”特派员刘甄不会被花言巧语所蒙蔽,决心堵住廖一熊的嘴,一定要从气势上震慑对手,拳头再次一举生气的讲;“没到关键时刻,到时姑奶奶会拿出证据的……”
?“嘚,嘚,到此为止,”廖一熊被特派员刘甄威慑彻底征服了,弄不清手里到底有什么证据,只有提出和解,用讨好的话讲;“那些掉脑袋的话,你和我都不能随便开玩笑,”
“说不说由你,”
特派员刘甄还是大胆的把廖一熊的嘴巴交给自己,心想,收拾一个狗腿子岂不是小菜一碟,西霸天都败在自己的脚下,何况一条哈巴狗呢,随恶狠狠讲;“姑奶奶决不害怕,只要你廖一熊咬定我是共党,那么,姑奶奶只好同归于尽,临死抓个垫背的,一口咬定,廖一熊就是共党派在屠团长身边的奸细,”
?“哎呀……”
此时,廖一熊额头直冒冷汗,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感到面前的女子实难对付,文武双全,自己甘拜下风。
可是,自己奉老爷的命令审问情况的,没有结果如何交代?
只好再次瞅空子抓辫子,讲道;“你虽然不是共党,却是女儿身,这个可以验证,敢不承认吗?”
“姑奶奶早已承认,”
特派员刘甄心想,共党一事他拿不出证据,自己可以不承认,可是,这个女儿身是难以逃脱的,他廖一熊会建议西霸天派人验证,随不可否认的讲出;“事实就是事实,小女子没有反驳,”
“既然承认女子,”
廖一熊终于找出错误,讲出惩罚的借口,鼓起勇气讲;“那么,冒充董事长,诈骗枪支弹药可是事实……”
?谁知,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西霸天出现在面前,开门见山的问起审查结果;“怎么样了?”
“报告……”
廖一熊抬头观看,如同老鼠见猫一般,心里一阵惊慌,吞吞吐吐,把没有准备好的话向西霸天汇报审问的情况,“报告……老……老爷,她……她不是共党……”
“嗷,”
西霸天闻听所言心中大喜,心想,大军即将出发,老夫亟待炸弹和冲锋枪消灭土匪,立即向身旁的勤务兵交代,“火速通知王二狗,本团长命令!有他负责把枪支弹药押送出城,交给刘董事长指定的地点,而后拉回两枚炸弹和一百支冲锋枪,”
“是!”
勤务兵闻听命令,怎敢怠慢,扭头跑去。
?“慢着!”
保安队长廖一熊还没缓过紧张的心情来,闻听屠团长继续把枪支弹药运出城,赶紧阻拦。可是,还是没有想好要说的话,只有吞吞吐吐地向西霸天,讲:“老……老……老……老爷……
“你又要说什么,”
西霸天十分着急,因为,队伍在操场等待,心里如同火烧一般,脑子里只有两炸弹和一百支冲锋枪,此时他倒认为;自己没有让廖一熊带队前去搬运枪支弹药而阻拦,随大眼一瞪,立即作出解释,“不是老夫不让你前去,而是另有任务,”
?“老爷错了,”
廖一熊因心里有鬼,又被特派员刘甄一阵吓唬,此时惊魂未定,西霸天的突然到来,他想说清楚,就是说不清楚。
西霸天大眼一瞪,对廖一熊前后矛盾的话难以弄清,立即训责问;“老夫哪个地方又错了?”
“小的不是与王二狗争抢送枪支弹药……”廖一熊终于说清楚了。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又被西霸天打断了。
“不是正好,”
随转向特派员刘甄安排着讲;“刘董事长,实在对不起,完全是一场误会,老夫没有时间,就不陪你去了,有王二狗带队装车,等装好后,你自己带车把枪支弹药押运走吧,越快越好,大战在即,等待老夫检验部队……”
“谢谢屠团长!”特派员刘甄客气的道了一声感谢,讲;“既然屠团长慷慨,那么,本董事长也要够义气,等把枪支弹药押运到长江码头,即刻把两枚炸弹和一百支冲锋枪送来。”
说话间,王二狗已经把枪支弹药装好了马车,特派员刘甄一跃跳上马车,回头向西霸天摇了摇手:“再见!”
“再见!”屠团长同样摇了摇手,望着即将离去的董事长……。
?在这紧急关键时刻,惊醒了狗腿子廖一熊,立即一个箭步冲上去,挡住了特派员刘甄的马车,而后大喝一声:“站住!”
“闪开!”特派员刘甄见廖一熊反悔,大眼一瞪,“知道吗!你我都不是共党,完全是场误会。”
“什么误会,也太便宜你了。”廖一熊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终于向西霸天讲出,能够阻挡枪支弹药运出城的狠话,手指特派员刘甄,“她虽然不是共党,却是女子!”
“什么女子?”
西霸天闻听所言,心里一惊,为了慎重起见,随仔细地对刘董事长打量起来,看不出什么破绽啊!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了,此时等待的是炸弹和冲锋枪,那些玩笑话,哪儿听得进去,随摇了摇头,向廖一熊道;“简直开国际玩笑,女子也长胡子,赶快让他走吧!”
?“不行,”
廖一熊死死的抓住马车,见西霸天催促放行,那是迷上了炸弹和冲锋枪,此时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
为了阻挡枪支弹药的运出,不得不全盘托出,一只手指特派员刘甄,讲出实言;“老爷!她不是董事长,是我们前往江城市找国民军团长吴百强讨要枪支弹药在途中遇到的那个女子,是她化妆成的董事长,前来套取枪支弹药的,她哪儿来的炸弹和冲锋枪呢!”
“什么,”西霸天听了廖一熊的一番话,终于听明白,此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原来刘董事长是女子化妆,目的窃取枪支弹药,说明炸弹和冲锋枪完全落空了。他还是不肯相信事实,再次落实,“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狗腿子廖一熊回答是肯定的,“如果老爷不信,可以派人当场检查验证,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西霸天闻听所言,感觉有理,立即吩咐勤务兵,“快去,快去把大夫人喊来检查检查,”
“算了!”
特派员刘甄立即阻止检查,“不用再检查,一人做事一人当,不错,我却是女子化妆,”
?西霸天闻听所言,一时间气得额头暴青筋,他就怕上当受骗,为枪支弹药上了吴百强的当,此时还是枪支弹药,又差点上女子的当,面对假董事长特派员刘甄简直忍无可忍。
随即怒吼一声:“拉出去砍了!”
这时,立即过来两名团丁,架起特派员刘甄的胳膊,往刑场赶去。
“此事关系重大,”
西霸天对冒充董事长骗取枪支弹药十分恼火,关键是炸弹和冲锋枪的希望破灭,耽误了大军出发的时间。
为了消除怒气,当即命令保安队长廖一熊,“有你亲手斩杀,用大刀执行,割掉脑袋,用她的人头祭奠死去的大少爷。”
“是!”
保安队长廖一熊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随手提大刀向特派员刘甄吼叫一声:“快走!”
?“不杀女子……”
西霸天怒气冲冲,吼叫着,“不杀女子难以消除老夫胸中怒火,”
“吼什么!”特派员刘甄愤怒的制止,瞪起圆圆的眼睛,立即回绝一句,此时已经豁出去了,不能再给西霸天好脸,充分体现出一名共产党员在关键时刻,面对死亡,临危不惧,随大声的呵斥;“砍去脑袋有什么了不起,也只是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后还是一位妙龄少女,”
?“咦,”
西霸天气得吹胡子瞪眼,那额头爆出青筋,立即牵出回忆,往事历历在目,即向廖一熊道;“此女子早该杀头,想当初在捉拿独龙时,就是她坏了老夫的大事,识破了精心设计的诱饵钓鱼,使本来轻而易举的捉拿,一拖再拖,直到今日没能拿住独龙,用人头祭奠大少爷的话落了空,造成许愿不能兑现。故而也只有取下女子的人头祭奠了。”
“是的!”
保安队长廖一熊在一旁悄悄地添油加醋,讲道;“在前往江城市拉枪支弹药途中,就是她惹得老爷生气,”
?“当初就该给她一刀,”西霸天提起往事更加生气,“老夫当初想拿她当诱饵,从而捉拿独龙,才留下性命。”
随又转向特派员刘甄道;“这就怪不得老夫了,既然逃脱了,就该走得远远的,何必再来园林城假扮什么董事长,”
“废话少说,”
特派员刘甄面对砍头,表现出一幅巾帼不让须眉,面不改色心不惊,既然女扮男装被识破,没有必要继续隐瞒,随摘去毡绒礼帽,拔掉假胡须,而后拉了拉衣服。
她完全恢复了女子装束。表现出一名共产党员的英雄气概,大踏步地走向刑台。
?此时天空变得昏暗,墨色的浓云挤压着,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人们的惊呼抛在身后。柔弱的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正是大雨欲来风满城。
保安队长廖一熊手提大刀随后紧跟,此时,他心里害怕,害怕特派员刘甄在临死之前,向西霸天揭露自己在江城市的一切见不得人勾当,特别怕揭露他,偷盗金银首饰抵债的一事。
?此时,他一边走,一边悄悄地恳求特派员刘甄,“您是英雄好汉,请手下留情,小的没说您是共党,您千万不要同归于尽,临死抓个垫背的,诬陷小的是共党奸细。您的砍头不能怪廖一熊,是因为女扮男装,假扮董事长,贻误大军开外陀螺嘴的战机,所以老爷生气,要亲自监斩。小的救不了你,也只能偷偷的问一声,临死前还有什么话说,悄悄的告诉我,万一死后家人来找,保证把话捎到,而后把刀磨快点,一刀下去,免得痛苦,其他的帮不了什么大忙……”
?“废话少说!”特派员刘甄大义凛然,毫不犹豫的走向断头台,充分表现出一位共产党员的英勇顽强大无畏精神,杀了我一个,自有后来人。她把脑袋伸向断头台,吼叫一声:“来吧!”
?“好的!”保安队长廖一熊见刘甄做好了砍头的准备,心里暗自佩服,真乃英雄虎胆,面对死亡毫不俱色。
于是,他立即挽了挽袖子,见女子没有拉自己垫背,说明够意思,自己也不能有失诺言,随把大刀对着一旁的磨刀石,“擦!擦!擦”磨得飞快。
而后一手举起大刀,用嘴吹了吹刀刃,只听“嗖嗖”寒气逼人,随拽下一根头发试了试,那发丝迎刃而解……
忽然狂风大作,霎时,飞沙走石,遮天盖地。大树被风刮得痛苦的摇着头,呜呜的哀鸣。小草被卷得难过地埋下头,吱吱的哭啼。路边的大杨树被风刮得东倒西歪,发出刷刷的响声。大风刮得保安队长廖一熊睁不开眼睛……
?预知特派员刘甄的脑袋能否被砍下,关键时刻能否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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