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点头，“帮助过，给我买过一些吃的。”
“不是！”许局长绷不住情绪了，一巴掌拍的桌子上，抬手指着薛平，“你这个玩意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他给你吃的！你最后杀了他！你是黑心肝吗？你没有良心吗？”
许局长的接连质问丝毫不影响薛平。
薛平张口反问许局长：“你怎么知道？”
秦舒：“……”
就薛平这态度，快把许局长气炸了。
他用力克制着情绪，“你……”
秦舒再一次出声打断了许局长话，“宋凌霄知道你的身份吗？”
薛平摇了摇头，“不知道。”
薛平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又道，“他以为我是乞丐，我是哑巴。”
秦舒：“？？”
哑巴？被当成哑巴，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没有和宋凌霄说过话。
许局长开口，把秦舒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你在他面前没有说过话？”
薛平突然嗤笑一声，“领导，你觉得说过话，他还会觉得我是哑巴吗？”
许局长被噎了一下，“薛平，端着你的态度！你什么态度你？”
薛平不假思索，“我的态度没有问题，是你没脑子。”
秦舒：“……”
她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许局长，许局长一张脸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秦舒怕薛平发疯在攻击几句，许局长得跳起来了。
“许局长。”秦舒压低声音，“要不换个人来？”
许局长：“？”
换人？
为什么换人？
秦舒压低声音提醒，“宋凌霄对你而言还是比较重要，你的情绪方面可能控制不住。”
许局长：“……”
情绪方面控制不住？
他是有点不高兴和冲动，也不至于到控制不住的地步。
“我不说话。”许局长眼露无奈看了一眼秦舒，压低声音，“你问吧。”
秦舒：“……”
犟。
说不过，随便吧。
秦舒再次抬眼看向薛平。
这次。
她还没说话，薛平突然又开了口，“我杀他是因为那个女的。”
秦舒：“？”
许局长：“？”
女的？
哪个女的？
是何秀？
“那个蠢货女的。”薛平又低下了头，自言自语，“那个蠢货女的我见过。”
薛平突然嘀咕起来，“这人不行。”
嘀咕嘀咕着，他压低的声音又突然高了起来，“她配不上宋凌霄，她配不上宋凌霄，整天跟宋凌霄大吵大闹，我觉得宋凌霄应该是跟我一样是痛苦的。”
“我是在成全他，我是在成全他，我记得那天晚上，回家都差不多两点左右了。”
“早上天刚蒙蒙亮又起来给孩子买东西。”
“那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还骂我，让孩子不要跟我一样，要不然以后只能当一个讨饭的，我又不是讨饭的。”
“要不是这个贱人，我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薛平双手在一起捏成拳头，眼中露出憎恨，愤怒，面容再一次变得狰狞，情绪一下子变成这样。
秦舒出声问，“你嘴里的贱人是谁？”
薛平咬着牙，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话，“何秀。”
秦舒又突然来了一句，“你是谁？”
薛平眼里中的愤怒，嫉妒，以及各种愤怒的情绪情绪在一瞬之间逐渐褪去，渐渐染上迷茫之色，“我？”
秦舒点头。
薛平没有立即回答，他低着头想着，没出声。
秦舒跟许局长都没出声打扰薛平，等薛平自己出声说话。
薛平想了好一会儿，猛然抬起头，看着秦舒，许局长，“我是宋凌霄。”
许局长：“？？？”
这个回答，更让秦舒坚定了她内心猜测。
她继续试探，“薛萍萍是谁？”
薛平眉头紧锁，嘴里嘀咕着，“薛萍萍？”
秦舒：“对。”
薛平突然双眼一亮，“我妈。”
秦舒问，“你妈叫什么？”
薛平张口道，“刘桂花。”
秦舒问，“你爸……”
秦舒话还没说完，薛平就回答了，“许建国。”
许局长：“……”
好！
他成这人爸了！
秦舒继续问，“枪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薛平直接回，“偷的。”
秦舒问，“从哪儿偷的？”
薛平不假思索，“我跟一男的喝酒，他喝不过我，我把他喝醉了，他晕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腰间的枪。”
他声音停顿了一下，又道，“我就偷了。”
秦舒问，“你记得你家在哪儿吗？”
薛平被困着的手拍了拍桌子，“我家就在这儿。”
“这就是我的家。”
秦舒：“……”
许局长：“……”
薛平目光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妈？”
“姐姐？”
“爸？”
“爸！”
薛平又激动起来，“我对不起你！”
说着说着，薛平又突然哀嚎起来，“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您别打妈！”
“老东西！”薛平目光一凛，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你再动一下我妈试试？”
“我跟你拼了！不要脸的老贱东西！”
薛平张牙舞爪的嚷嚷着，一开始气势汹汹，后面又突然低头，哀嚎起来，“别打我别打我！”
“我不敢，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秦舒：“……”
许局长：“……”
这畜生开始装疯卖傻了？
秦舒注意到许局长有说话之意。
她压低声音，“先别说话。”
许局长看着秦舒。
秦舒压低声音再一次开口，“出去再说。”
薛平张牙舞爪，自言自语着……完全没有注意到秦舒，许局长已经起身离开了。
两人出了审讯室。
守在审讯室门口的两公安目光一下子落在秦舒，许局长身上。
许局长递给两公安一个看好的眼神。
两公安同志点了点头，进了审讯室，盯着办公室里的薛平。
秦舒，许局长往外去了些
两公安又才忍不住出声道，“刚才还好好的，这肯定是在装疯卖傻，想要逃避责任。”
秦舒视线落在许局长身上，“傻子杀了人不枪毙？”
许局长道，“不管他是不是傻子杀了人，都得偿命，再说了，他还有案底，之前那个他已经受罚了，那就不说了，就说眼下。”
“偷公安同志的枪，杀宋凌霄，还要杀何秀跟孩子。”
“横竖都是死。”
秦舒看着许局长，“既然横竖都是死，他装疯也没用。”
“这是态度问题。”许局长心中满是怒火，“装疯就代表他不想承担责任！”
“换句话来说，他就不觉得他有罪！”
秦舒提议，“找个看脑袋方面的医生给他看看。”
许局长问，“看脑袋有没有问题？”
秦舒点头，“不过看他目前的状态，十有八九脑袋上面有问题。”
许局长看着秦舒，张口还想说什么。
秦舒看着许局长，突然一笑，“毕竟他都说许局长你是他爸了。”
许局长：“……”
许局长一脸愤恨，“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我非得弄死他！”
秦舒问，“要找医生给他看？”
许局长不假思索，“看！”
他声音停顿了下，又添了一句，“还是得看看，万一上面领导又要查？”
秦舒：“嗯。”
审讯就这样子结束。
第二天。
许局长直接进了秦舒办公室，“秦舒。”
秦舒七人抬眼看去。
秦舒回应，“许局长。”
许局长立马道，“脑子果然有问题。”
利枫六人：“？”
范阅生憋不住，“许局长，你怎么还骂人呢？”
“？”许局长：“我什么时候骂人了？”
“刚才。”张成跟着道，“你说我们秦队……”
秦舒出声解释，“他说的不是我，是薛平。”
“昨天不是给你们说过，薛平脑子好像有问题。”
几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秦舒问，“意思是薛平查出来脑袋有问题了，是这个意思吗？”
许局长：“嗯。”
陈铭来了一句，“他脑子有问题，不会就把他给换了吧？”
“怎么可能！”许局长道，“结果上面已经下来了。”
秦舒七人：“？”
秦舒问，“结果是？”
“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