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停下！勇敢起来，用你们的大炮向敌人还击！”
    布尔加科夫推开倒在身上的卫兵，不顾自己正在流血的额头，大声向周围士兵呼喊。
    第二批预备队已经开始跑上城墙，他们在军官的指挥下很快接管炮位。
    一个年轻军官跑到他身前，用力将自己的衬衣撕开，大声说道：“长官，您需要下去包扎，请让我来代替您来指挥！”
    “现在还不是时候，恰科夫。”布尔加科夫接过布条胡乱缠在自己额头，又一把将他推开。
    “快让他们把炮弹运上来，你带人去检查那些大炮。
    该死的！敌人的臼炮威力竟然这么大，我们必须压制住他们，否则敌人的步兵就要冲上来了！”
    其实60迫击炮打打人还行，攻击木质碉堡威力也算尚可，但落在巨石修建的城墙上就有些差强人意。
    除了黑火药殉爆报销了一门新炮，放置在城墙其他位置的7吨重炮，很难撼动分毫。
    恰科夫带领手下检查后，欣喜的发现它们竟然还都能继续使用。
    “快把后备队调上来，告诉那些小伙子们，如果不想他们的女人也上城墙跟敌人战斗，那么他们就应该为此拼命！”
    李猛看着敌人坚持不懈用火炮向炮兵阵地还击，心疼的不得了。
    能在短短几个月就熟练掌握炮兵技能的，可都是有文化、脑子活的尖子兵！
    虽然城墙上的火炮并不能保证百分百命中，尤其是在迫击炮的压制下，连十分之一的命中率都达不到。
    可每死伤一个都是北部战区极大地损失。
    参谋部虽然提前得到了消息，知道下诺夫哥罗德城在铸造新炮，可对于那些火炮的实际性能并不清楚。
    在跟毛子们交手几次后，大家都不把三公里外的火炮当回事了。
    各营长下达作战命令时，也习惯性在三公里的位置布置阵地，今天终于让炮兵们吃到了苦头。
    “司令员，要不让他们往回撤一撤？哪怕在4000米外，我们照样能压制对面火炮。”
    沈泉从大屏幕上收回目光，回道：“撤什么撤？这种低烈度战争就让你受不了啦？
    咱们当年可都是刀山火海滚出来的，没有血与火的淬炼，就永远不会成为一块好钢！
    告诉小庄，按计划行事。”
    “是！”
    按参谋部原计划，需要飞艇用4颗1吨重的航弹，将下诺夫哥罗德南面城墙炸出一段通路，供士兵通过。
    而战场上消失的内河炮艇以及战车部队，已经在西面的拉斯佳皮诺设下包围圈，以阻止城内敌人西逃。
    虽说这次任务空军并不是主攻手，庄思远还是亲自上来指挥行动。
    那可是1000公斤的重磅炸弹，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大烟花？
    它一枚就能顶几十发155榴弹，用在这里最合适不过。
    等到4颗全部投放，估计能炸开下诺夫哥罗德上百米的城墙。
    “长官，是敌人的飞船（此时欧洲人都把飞艇称作“会飞的船”）！”
    庄思远的飞艇此时在1000米高空，正按照自动导航以60公里时速向这边靠近。
    “快把防空用的火炮竖起来！”布尔加科夫顾不上随时会飞来的榴弹，跑出箭楼帮助手下人竖起一门8磅炮。
    砰砰！
    连续两发实心弹射出，高度确实够了，却打在了飞艇后方上百米远。
    恰科夫急忙喊道：“快换葡萄弹！多加一半的药量，一定要把它打下来！”
    “老爷，那样的话我们可能会炸膛的。”操炮手被他的提议吓了一跳。
    这可不是7吨重的大家伙，虽说那是下诺夫哥罗德的军工厂临时打造，但料给的很足，多装火药也不怕炸膛。
    眼前的8磅炮可是以前的老物件，多装一半火药简直就是在玩命！
    旁边几个炮手腿肚子都打颤。
    “服从命令，士兵！我们必须这么做！”布尔加科夫相信手下的判断，而且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飞艇上的导航员被下面呼啸而来的炮弹吓了一跳。
    “报告艇长，我们已经接近目标上空！敌人正使用火炮向我方开火。”
    \"不用管他，导航员确认坐标。\"
    \"坐标已确认。\"
    \"解锁炸弹，随时准备投放。\"
    \"炸弹装载完毕。\"
    这时又有十几发葡萄弹从下方呼啸而来，可最终还是没有碰到飞艇。
    不仅如此，俄军另一门8磅炮还因为材质不过关发生炸膛，四个炮手只有一个存活下来。
    恰科夫也被一块碎片扫中大腿，顿时血流如注，瘫坐在地。
    搁以前俄军肯定不会想到打仗还需要防空。
    这一切还要从率众投降的萨沙说起。
    他跟沈泉谈判时，请求用剩余部队换取主帅斯捷潘的自由。
    对此沈泉当然不会同意。
    于是萨沙退而求其次，希望部队投降后能放他回去，同时表示可以帮大明向沙皇传话。
    传不传话沈泉无所谓，他也不怕萨沙带情报回去。
    沙皇知道这边的战况无非是两种选择，要么投降，要么就是加大扩军力度。
    这对他来说都是好事，于是便同意了萨沙请求。
    莫斯科的老爷们这才知道，自己究竟面对的是何等可怕的敌人！
    俄国人先是沙袋，后又防空，可以说走在了欧洲军事最前沿。
    等到准星与电子信标重合，投弹手立即按下按钮，间隔数秒，4枚炸弹分别呼啸着向目标落去。
    这一刻，世间万物在布尔加科夫等人眼中犹如慢动作。
    他们眼睁睁看着一个长条状物品在身边划过，转眼间就钻入脚下的城墙内部。
    随后一股大力从脚下传出，一阵惊天巨响将他们的意识淹没。
    这是城中居民从未见过的大爆炸，火焰与烟尘腾空数百米。那些无差别砸落的碎石，比刚才落下的榴弹杀伤力还大。
    整个城市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人民都呆呆地望着城南方向。
    “敌人开始进攻了！”
    一声疾呼惊醒众人，远处幸存的民兵不仅没有到倒塌的城墙上阻敌，反而掉头向西门逃跑。
    明军士兵来的很快，比他们更快的是向城内推进的炮弹弹幕。
    有卫星和飞艇引导，炮弹专往人多的地方飞。
    张明瑞和沈建邨率部抢先夺占城墙缺口，将几个顽固分子当场击毙。
    旋即跟随炮火指引，向着靠近港口的西城门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