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说完子孙后代,我们来讲讲老祖宗的事儿。”
“朱元璋的父亲朱五四,祖父朱初一,曾祖朱四九,高祖朱百六。他家往上数是一部数字家族,符合元朝地位低下的百姓取名字的习惯,也能看出来,家族没有底蕴。”
吃不饱的大可爱:往下数,就是元素周期表家族。
李世民:“真是简单易懂。”
糊糊:“可是做皇帝后不能‘光脚’,照往常做法,必然要找一个显赫的祖宗。”
“朱是小姓,名人不多,找来找去找到朱熹头上。”
言不由衷:多晦气呀!
十万伏特:程朱理学的名声坏成什么样了!
独自飞翔:不得不说,老朱有些思想,比朱熹还封建,说不定真有关系。
百忍成金:朱熹本人的思想没多大问题,有问题的是曲解他的人。
百忍成金:现在让孔子来认儒家,他都不敢认。
云与海:我怀疑他更不敢认的,是他的后人。
正观看天幕的朱熹仰头,“???”从天而降一个皇帝后人。
要不要在书籍第一页,注明不得曲解,旁人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朱元璋摇头否认,“我不是我没有。”我打消这个念头了。
李世民:“朱熹是谁?”
长孙无忌:“听起来名声不佳。”
糊糊:“朱熹是南宋理学大家,是唯一非孔子亲传弟子而享祀孔庙的人,位列大成殿十二哲者,论地位在儒家是杠杠的。”
“从来只有‘马上打天下,没有马上治天下’的道理,朱熹一代宗师,《四书章句集注》是明朝的考试必读,如果把他认为祖宗,天下士林说不定会对草根朱重八改变看法。”
“朱元璋算盘打得很精,但最终并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呢?”
“第一朱熹是南宋人,中间的元朝只有九十多年。朱熹去世距离朱元璋出生,只有一百多年,音容笑貌宛在,这个祖先不好冒认。”
“其次朱熹的言论和学说深受读书人认同,选择朱熹为祖先,虽然能够赢得读书人的亲近,却将背负朱熹学说所带来的政治风险。”
“用佛教术语阐述,就是因果太大。”
“所以最后,朱元璋没有给自己认一个祖宗,诏书上认真写的‘朕本淮右布衣’。”
言不由衷: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十万伏特:所以说得国最正唯有明。
朱元璋闷声道:“本来就是农民。”
他从一个农家放牛娃,打下一个大大的江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糊糊:“古代但凡想做一番事业的人,都喜欢给自己安一个显赫的祖宗,尊贵的出身。”
“比如西晋末年,五胡十六国汉赵的建立者刘渊,自言是汉家后代,打起‘恢复汉室’的旗号,立国号为‘汉’。”
“实际他父亲是南匈奴左贤王,他是冒顿单于的后裔,不折不扣的匈奴人。”
“什么!”刘邦本在饮酒,一口喷出去,“咳咳。”
底下一群臣子是同样的模样,冒顿的后人,姓刘,恢复汉室
一定是喝醉了,没听清楚。
糊糊:“按照匈奴人的规矩,单于一族姓‘栾提’。只有继承单于之位的那个儿子,能继续姓‘栾提’,其他儿子都随母姓。”
“汉朝常册封宗室女宫女为公主,和亲匈奴。刘渊家这一支,自认汉朝和亲公主的后代。”
“另外照汉朝的规矩,凡是投降的匈奴高级成员,都被赐姓为刘。”
“无论照哪边规矩,刘渊姓刘都没问题,身体里可能真的有点稀薄的汉家血脉。”
骄傲的猪猪:西汉与匈奴和亲十次,除了王昭君,其他九个和亲公主在史书上都是无名氏。
云与海:没人知道她们去国万里后生活得怎样。
吐鲁番的葡萄熟了:所以说大明在这方面真的刚,不称臣不纳贡不和亲,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说到做到。
银河系系花:称臣纳贡是两宋的教训,和亲则是汉唐的耻辱。
我爱花花:只接受一种和亲方式,十万铁骑送嫁,陪送全套文武班底,以驸马的地盘为公主的封国。
刘彻脸疼加牙疼,我要有十万铁骑,还和亲作甚,还过这憋屈日子?
贞观群臣眼观鼻鼻观心,铁骑十万他们没有,但几万还是能拿的出来的。
是直接打下来,还是通过“和亲”的方式拿过来。
巨唐,我们的巨唐。
皇帝舍不舍得拿出真公主来封国,照天幕来说,李唐的公主都是野心勃勃。
众人不由想起平阳昭公主,一个真正能打的的真公主,可惜去世了。
糊糊:“既有给自己冒认皇帝祖宗的,也有给自己认氏族的。”
“比如杨隋的弘农杨氏,李唐的陇西李氏,他们承继于南北朝,士族门阀比皇帝更尊贵。”
刘彻不解,天底下还有比皇帝姓氏更尊贵的。
李渊:“我李家出自陇西李氏,乃是西凉皇帝后人。”
至于杨家的弘农杨氏,大家都知道是冒认的,经不住推敲。
李世民思考,是否要修一本氏族志,明确李家的出身地位。
糊糊:“比起隋杨,李唐除了氏族,还面临一个更大的问题,他们是汉人,还是鲜卑人?”
李家无论哪个皇帝,都气得差点跳起来,我们怎么不是汉人了!
刘彻:“李家不是汉人?”仔细想想,他家的作风血腥,确实不像汉人。
糊糊:“南北朝是个极为混乱的时代,同时也是一个民族大融合的时代,北方有胡人,南方有百越。”
“杨家和李家作为关陇门阀的代表人物,在前朝都被赐胡姓,普六茹和大野氏,直到隋朝建立后,才改回本姓。”
“李家先祖是汉化的鲜卑人,还是胡化的汉人,暂不做讨论。三代联姻对象,独孤氏、窦氏、长孙氏都是汉化的鲜卑士族。”
“单从姓氏血统论,到唐高宗时,身体里的鲜卑血统就压过汉人血统。”
被无辜扫到的李治,哪知道这其中还有自己的事。
他知道唐高宗就是自己,慢慢抬起胳膊,看到手腕处泛青的血管,头一次思考,这一身血肉里,到底汉人血多,还是鲜卑血多?
片刻后放下胳膊,觉得这个问题十分无聊。
朕是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