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
姜含影刚把手里笔尖都快划出火星子的笔给放下，裴媛后脚就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
瞪大眼睛看向纸上的图案，语气因为还有些不敢置信有点打飘，“这就补完了吗？”
姜含影把后背往椅背上一靠，从方才的专注认真奋笔疾书秒速切换成懒散模式，“完了。”
裴媛定定看向纸上刚刚被画上去的线条，刚才隔着一段距离，她看姜含影画线的速度，怎么看都像是在不假思索随便画。
当时既想凑上前近距离旁观，又怕不小心打扰到人，最后还是忍耐住了留在原地等着。
直到这会，总算看到新鲜出炉的成品！
之前没有补全的那一半图案她还有印象，当时只觉得线条乱糟糟一片毫无美感可言，多看几眼甚至还有些心情烦乱，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致多看。
但现在再看，纸上的线条虽然更多更杂了，猛地看过去反而有种圆融一体的感觉。且越是看，越是控制不住想要继续看，想看个酒精，一时间忍不住看直了眼。
姜含影抬眼就看到她一副要被纸上的图案给吸了魂的模样，当即抬头，就往她脑门上拍了一下。
“啪”地一声脆响，不疼，却振聋发聩。
登时就让裴媛回过神来。
“口水快滴纸上了。”
裴媛连忙抹了抹嘴角，后退一步，“这图案……”
她本来是想说下对这完整图案看完之后的想法的，却没想到不去看图案后，再去回想，居然觉得刚刚还在看着的图案现在已经有些模糊了。
而且越是努力回想，就越发觉得模糊。
“我怎么……”
她忍不住低头想要再看，却发现姜含影已经先一步把纸对折收起来了，只好作罢。
姜含影把纸放到一边用纸巾盒压好，偏头就对上了裴媛那张疑惑又苦恼的小圆脸，伸手过去拍了拍她肩膀，“别为难自己，看看就可以啦。”
裴媛：这是在说她脑子不行？
是吧是吧？
好扎心，但好像也是事实！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的图案是隔着镜头，再加上镜头不是在纸张的正上方而是斜前方，虽然能看出来图案被补充出来了，但也无法像就在现场的裴媛看得那么直观。
等姜含影把纸一折一收，关于图案的记忆就更模糊了。
只记得姜含影确确实实把图案的另一半给补出来了，至于最终图案具体是什么样的，完全没印象。
这也是姜含影敢在直播间就补全图案的原因，观众里面跟温暖差不多智商或者比温暖智商还高的，说句凤毛麟角也不夸张，更多的还是像裴媛这样的普通人。
上限决定了绝大多数人就算看过图案，也绝对记不住。
至于有人可能还眼疾手快地截图了，那就纯属吃饱撑的，还想要挑战自己的智商上限了。
“不早了，睡觉，拜拜了大家！”
跟昨天一样，打完招呼，姜含影就干脆利落地关了直播。
刚收到姜含影这边居然真的把图案给补全了的消息，连忙折回来想要看看完整的图案是什么样，结果就看到直播界面印着‘直播已结束’五个大字的观众：“……”
任性！
还是这么任性！
*
次日一早。
出门之前，姜含影出门之前，也没忘把压在纸巾盒下面的纸给揣兜里。
等到了车上，看袁朝俞已经找好座位坐下，当即就没事人一样走过去坐到她旁边的空位上。
袁朝俞：“……”
她不信昨天在回来车上，这人没看出来她不想坐一起！
这脸皮还真的是……不是一般的厚！
不好开口撵人，袁朝俞干脆把头转向车窗外，摆出拒绝交流不愿搭理的姿态。
反正现在还没开始直播，车厢里的其他人就算看到也不会说什么。
但姜含影要是能这么识趣的话也就不是姜含影了。
眼见袁朝俞眼睛好像被车窗外的风景给吸住了一般，姜含影也丝毫不受影响，车子刚开动，她这边也行动了。
直接伸手把她们这边车窗的遮光帘也拉了下去。
车窗外的风景顿时被隔开，再保持着往看向车窗外的姿势就是傻子了。
袁朝俞忍无可忍回头，“你干什么？”
姜含影松开遮光帘的开关，又麻溜地往衣兜里掏去，嘴上也没忘给她提个醒：“这就给你看个大宝贝！”
袁朝俞无语了一瞬，“我没兴……”
最后一个‘趣’字在看到姜含影掏出来的那张纸后，被她给咽回了肚子里。
她先是看了眼那张对折起来被夹在两根手指间的纸，又移到面前姜含影那张肉眼可见怡然自得的脸上，突然想到什么，放在腿上握着手机的手就是猛地一紧，“你……”
姜含影把她这一瞬间的反应尽收眼底，没等她开口问，就大方把纸往前一递，“想不想看？”
要说不想看绝对是假的。
但就这么被牵着鼻子走……
袁朝俞咬咬牙：“看。”
说着抿唇把纸接了过来。
捏着还带着几分温度的纸又定定看了几秒后，她才下定决心般把纸给打开。
随着纸张打开的角度越来越大，上面的图案也跟着一点点展露在面前。
哪怕已经有了些许心理准备，但等看到纸上变得完整的图案后，袁朝俞还是不由得呼吸一滞。
久远的记忆，在这一瞬间迅猛攻击过来！
“啪！”
姜含影正打量着袁朝俞的表情变化，眼看她把纸猛地合上，脸色也有些泛白，尤其是脑门上居然还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这个反应就多少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了。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震撼？”
袁朝俞正忍着把手里的纸连带着图案一起给撕得粉碎的冲动，听见姜含影这话，顿时满眼探究地看过去，“你见过这个图案？”
要不然怎么能……
姜含影把纸先从她手里一点点给抽了出来，虽然补全了图案后哪怕这纸毁了，她只要想就能重新画一张一模一样的出来，但那多费事啊。
还是得保存好。
重新放回衣兜，看着袁朝俞跟着落在她衣兜上的目光，姜含影伸手扶住袁朝俞一边肩膀，感受着手掌底下的微微颤抖，轻声问道：“这话我还想问你呢，你在哪记下的这图案？又是谁让你记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