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喊非礼
作者:古翎晚序   聿瑶传最新章节     
    云瑶午饭没吃,直到下晌还睡着。

    岳拓觉得云瑶最近太累了,难得她能这般放松,命所有人不得打扰。

    下晌敏驰斩来了,奉王命带云瑶去安御殿。

    “玲珑在午睡,尚未起身。”岳拓赌气,连个安生觉都不让睡!

    “对,刚睡下。”若被外人知晓玲珑从昨晚睡到次日下晌,传出去必然得个怠惰的名声,奚泽补说。

    敏驰斩半信半疑。

    王命不可违,不论真假都得听宣。

    “劳烦三王子请玲珑姑娘起身。”敏驰斩面无动容地说。

    “……” 岳拓带着敏驰斩来到正殿后,屋门口。

    云瑶听到两人的脚步声,不理会,闭着眼睛只管睡觉。

    岳拓挥挥手,门口宫女弯身垂目无声退下。

    他轻轻推开屋门,抬步走进,距床五步远驻足,看着床幔里绰绰人影,轻声唤:“玲珑,玲珑……”

    “……嗯?”敏驰斩站在门口听到柔嫩声音,感觉她睡得迷迷糊糊。

    “王上宣你去安御殿。”岳拓没提敏驰斩,云瑶不是假寐,提及有刻意提醒之嫌。

    “不去,烦人!”云瑶翻个身,她要睡觉天王老子也靠边站。

    咳,说王上烦人属大不敬。

    岳拓微转颜,眼角余光瞧敏驰斩,见他表情清淡,才安心。

    安心后岳拓自嘲,敏驰斩不是乱嚼舌根的人,这么点儿小事,他不会去王上面前说嘴。

    玲珑来后,他越发谨小慎微。

    “玲珑啊,昨晚娥嫔谋害王上被带走,帮凶姚家也关押起来了,王上气不顺,咱就别惹他了。”岳拓直言,以为云瑶睡觉真的什么都不知。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女子的声音,敏驰斩想,这姑娘心真大,这样也能睡着?

    “……他气不顺宣我干嘛呀?做出气筒啊?”云瑶坐起来,一掀床幔不开心地问。

    岳拓恍然,是啊,王上这个时候宣玲珑干嘛?

    敏驰斩微微蹙眉,确实反常。

    “我陪你去。”岳拓坚定说。

    云瑶站起身,摆摆手,无奈道:“算了吧,你无诏前往才会激怒他。”

    “那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仿佛王上一准没安好心,岳拓担忧道。

    云瑶一挥手,漫不经心地说:“有啥不放心,惹恼我就喊非礼。”

    “咳!”岳拓差点被口水噎死。

    玉玲珑,够狠!

    父王非礼王女,丧尽天良,敏驰斩觉得王上有这么个女儿会被气得损寿。

    ……

    云瑶没睡好,一个字不愿说,只当身边的是个保镖。

    敏驰斩端着也不出一声。

    一路无言,敏驰斩将云瑶送进安御殿就退出去了。

    阿妥也极有眼力见地退出去,并把宫人们都带走了。

    此时,安御殿只有王上和云瑶两人,一坐一站。

    敏驰斩驻足殿门口没走,真拿捏不准她会不会喊非礼?

    他得留下来救王上啊!

    “王上,玲珑走了?”只顾批奏折,她站着没意义,不如回家睡觉。

    “走去哪,吾话还没说。”岳宴渠放下奏折没好气地说,心里腹诽,燕瀛子民都这么没规矩,君前不知惶恐?

    云瑶一丝不苟地看王上,洗耳恭听模样。

    “你应该知道了吧,用布风株迷幻吾的是房娥。”岳宴渠憋闷、挫败,转瞬又咬牙恼恨,“姚家一丘之貉,吾定让他们知道,愚弄吾的下场。”

    云瑶羽睫微动,只提惩治姚家,只字不提房氏一族,看来岳宴渠想为岳瞻保留后盾。

    “玲珑不知。”她在睡觉怎么会知道呢?

    见岳宴渠诧异,云瑶又做恍然想起貌说:“啊,来的时候岳拓好像提了一句,我当时在睡觉没听清楚。”

    “你在睡觉?”王上揪住“重点”诧异了。

    什么时辰睡觉?

    “嗯,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就起来的,今日睡过头了。”云瑶理所当然地说着,自己每日都准时起床,唯独今日晚了。

    岳宴渠提起一口气又舒出来,强忍着把云瑶丢去宫监学女德的想法说:“有没有化解明寒梗之法?”

    “自然代谢不必刻意。”云瑶说。

    岳宴渠踌躇动动唇说:“人还没抓到。”

    他昨晚气疯了,处置娥嫔和姚家后才想起下毒之人,命敏驰斩大肆搜查为时已晚,一无所获。

    云瑶小唇一侧上翘,对王上的无能表现怀疑,兴许是故意放房家人一马。

    岳宴渠憋闷之下睨云瑶一眼,不知惶恐。

    “放明寒梗之人,要么做饭的,要么传膳的,你把他们都杀了不就行了。”云瑶不以为意地说出干净利落,不留后患的化解之法。

    “胡闹!”岳宴渠喝斥,真的有罪,诛九族就是他一句话,但无罪处死是滥杀无辜。

    这丫头是想他带着恣肆杀戮,残暴不仁的骂名流传百世吗?

    “嗯?”云瑶佯装错愕,“王上不就是这样处置姚家的吗?”

    “那能一样吗?姚家是同党。”岳宴渠瞪着眼睛恼道。

    姚府也有卖身奴,家生子,不是全与姚摩有亲缘。

    云瑶错愕不改又问:“不都是全体陪葬?”

    “哼,姚摩与房娥串通,姚家罪不可赦。”

    “照王上这么说,房娥是主谋,罪应更重。”

    岳宴渠动动眉宇,见云瑶忽而惶恐,故作无知问:“房娥的九族有没有玲珑啊?王上万万不可诛房娥九族,还是徇私吧。”

    没有她,有岳瞻,置于王上诛不诛自己,她可说了不算!

    将他赶到胡同里两头堵是吧?

    岳宴渠伸出食指虚空点点云瑶,气得牙根痒痒。

    虽被云瑶的话气到了,但也不及娥嫔那事的半分,岳宴渠胸口快速起伏两下就恢复了平静。

    可云瑶又说了:“王上这样处置姚家,世人会说王上被自己女人愚弄,拿整个姚家出气……”

    “啪!”终于压不住了,岳宴渠拍案而起,“哪个敢说,吾让他看不到东升的太阳。”

    殿外阿妥吓得打个激灵。

    敏驰斩为云瑶捏把汗,就算是父亲敏冀也不敢这样怼王上。

    云瑶像是没看到龙怒,问:“那又有人会问了,王上怎的不拿房娥的儿子出气?”

    言下之意,房娥怀上岳瞻也用了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