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与罗刹远隔千山万水，来一趟耗费物资无数……”
沈万三介绍完米酒，又诉起商会一路上的危险和困难，天寒地冻，不知多少人因之受伤，商队几度想要折返回去。
罗刹众人听着听着，心里竟有些同情商会之人，一路上经受重重磨难，却碍于北疆王的命令不得回返。
但他们心底又生出许多庆幸，如果没有北疆王执意通商，自己等人如何享用得到此等美酒？
“所以嘛，在下也不多要。”
“虽然谈不上成本价，却也只赚个辛苦钱。”
沈万三说到这里，人们无不死死地盯着他，眼中的迫切与火热仿佛凝为实质。
“沈大人就别犹豫了，快快告诉我等吧！”
“商会的难处咱们都明白，如此琼浆玉露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享用的！”
众多勋贵焦急催促，恨不得现在就醉死在米酒缸里。
“那好吧。”
沈万三佯装叹息，“这一瓶米酒，售价仅为三十两黄金！”
“三十两？”
“竟如此便宜？”
众勋贵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诧。
这等琼浆玉露，居然才卖三十两黄金？
他们哪里知道，米酒的成本总共超不过一两银子，说起来还没有附赠的那瓷瓶贵。
而且一路上气候寒冷，连个盗匪都没有，除了多添些保暖的衣物外，来回一趟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成本不足一两的米酒，来到罗刹居然卖到了将近三百两银子！
且由于战争的缘故，黄金和白银的兑换比例又有所变化，几乎达到了一比十五。
也就是说，如果沈万三将黄金抛售出去，那每瓶米酒可赚取四百余两，而一瓶米酒甚至还不到一升！
“这帮家伙究竟收罗了多少钱财？”
听着这些人的交谈，沈万三暗暗发笑，他何止准备了一种手段？
售卖米酒只是第一步，而第二步，就是获得在罗刹国境内售卖、购置各种物产，修建种种工厂的许可！
念及于此，沈万三继续说道：“这三十两的售价，若算上回去的费用，纵然不会亏本，却也比大乾本地售卖亏损太多。”
“若是陛下准允我等在罗刹境内采买物资，运往大乾售卖，彼此互通有无……”
“沈大人这般言语，莫非还会带来大乾的各种特产？”阿奇夫八世心中一喜，他早就觊觎大乾的种种奢侈品，只是碍于两国敌对关系，很难弄到手。
现在沈万三的到来，恰恰解决了这种问题。
考虑到这里，阿奇夫八世立马看向台下，“马罗佐夫公爵，此事就由你负责吧。”
“遵旨！”
马罗佐夫公爵欣然领命。
待朝会结束后，沈万三随马罗佐夫来到公爵府邸。
“不知沈大人需要何种物资，皆可报上来，老夫定会想方设法予以满足。”马罗佐夫热情地看着沈万三，仿佛在看着一块香饽饽。
“沈某虽是北疆王府的官员，但也是一名商人，商人自有商人的方式。”沈万三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沈某想在罗刹置办些产业，大人可否弄得到？”
“这个……”
马罗佐夫眼神一闪。
阿奇夫八世的意思是可以购置诸多物资，但军需方面肯定不会放出来，像土地之类的更加不行。
“大人莫要多想，如果酿制米酒的作坊搬到罗刹，我想皇帝陛下定会欣然应允。”
“再者，事成之后，米酒每售出一瓶，大人皆可获一成利润。”
沈万三的话仿佛具有某种魔力，马罗佐夫的心思瞬间被勾了起来。
如果按照三十两黄金去计算，每售一瓶就是三两，虽然看着不多，但数年下来亦是一笔肥财。
“这个嘛，陛下自然会同意。”
马罗佐夫满意地笑了起来，没有半分犹豫，立马书写了契约，约定大乾美酒可以在罗刹生产酿造。
在这方面，沈万三倒是没想玩弄文字游戏，毕竟他图谋的乃是罗刹国的整个酒水产业。
罗刹人哪里知道米酒的产量有多大，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红薯酒，这两样一旦出现在罗刹国，势必会对罗刹的本土酒水产业造成致命打击。
待这些产业纷纷不支破产后，沈万三只要收购过来，罗刹人的命脉，几乎就落到了北疆王府手里。
届时，罗刹国的经济就像砧板上的鱼肉，想怎么切就怎么切，连一丝的反抗余地都没有，甚至以此为桥梁，还能一步步地涉足其他的行业，最终将罗刹国彻底拿捏。
至于说现在分给马罗佐夫的部分银钱，到最后都会以另外一种形式返回到大乾，待罗刹皇帝意识到局势不妙，会不会一怒之下砍了马罗佐夫，这事就不用沈万三操心了。
双方签订了契约后，皆是满意的笑了起来。
“此物乃大乾官窑出的精品，大人还请收着。”沈万三将一对精美瓷瓶送给马罗佐夫，随后对方分派出人手，陪着沈万三忙碌起来。
没过多少天，来自罗刹的密信送到了苏言面前。
“罗刹皇帝已经准允我等购置产业……”
沈万三的密信上除了汇报工作，还罗列了一份计划表，米酒作为‘高端产品’，专门用于收割罗刹的贵族地主。
红薯酒则压低价格，压缩伏特加等罗刹酒水的生存空间，毕竟有着先进蒸馏技术的红薯酒，口感层次等各方面都远胜于罗刹酒水。
如此一来不消两年，罗刹酒水行业必定被压垮收购，而嗜酒如命的罗刹人，从此就只能依靠着北疆王府所产的酒水……
至于说罗刹国会不会反应过来撕毁契约，这就得问问北疆雄壮的兵马了。
“这手段当真狠辣。”
苏言看完信件，不由替罗刹默哀。
默哀了两秒后，立马传令北疆王府各部门务必配合沈万三，对罗刹发动隐秘的经济战。
而后，苏言看向挂在书房墙壁上的地图，目光落在了玉门关外的楼兰国上。
此时的楼兰国已经混进了一群不速之客，人人裹着头巾，脸上涂着异彩，俨然一幅番邦打扮，正是隆乾帝暗地里派过去的血滴子密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