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盐城外,黄巾军连攻五日,却始终未能拿下郡城治所。
城外,数十路黄巾首领齐聚一堂,吵嚷不休。
“何仪,你到底行不行?这城打了五天,连城墙都没登上,怕是能力太弱。”
“你要是不行,赶紧退位让贤,这兖州黄巾头把交椅,可不是随便什么无能之辈都能坐的。”
“整整十五万人,连一个小小的县城都拿不下,我看你还是趁早把位置让出来吧。”
面对堂下一众黄巾首领的逼宫,何仪悄悄握紧了拳头。
“我不合适?你们在座各位又有谁合适?”
何仪话音刚落,便有一人起身说道:
“我选我作这兖州渠帅,只要大家都选我,我承诺带大家称霸兖州,杀进雒阳。”
“光靠嘴皮子谁不会说,我还会说能带大家夺取天下。”
“哼,你什么意思,想单挑吗,信不信我带我的人斩下你的头。”
“来啊,谁怕谁。”
“来啊,老子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
一些贼首差点当场火拼,好在有其余黄巾贼首赶忙拉住。
看到这混乱的一幕,何仪心中暗骂。
一群乌合之众,怪不得十五万人齐聚,依旧攻不下一个区区无盐县。
他当初率领的就是这样一群人,内斗倒是厉害,外斗却毫无能力。
尤其是数十大军围攻无盐县的时候,个个都保留实力,彼此提防着,都怕被别人捡了便宜。
如果说关东诸侯是一个松散的联盟,那么兖州黄巾连联盟都算不上,说它是个草台班子都算是高看了。
今天这个黄巾小头目和那个黄巾小头目发生口角,下午两伙人马就开始火拼。
何仪成天就忙着处理这些破事。
不过,说来也奇怪。
按理说刘岱身亡,东平郡理应大乱。他趁机出兵,本应能轻松占领东平国。
可万万没想到,他集中兵力攻打,居然毫无成效。
每次黄巾大规模攻城,都被无盐县轻易抵挡,甚至黄巾士卒们没有一次能登上城楼,着实令人费解。
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既然无盐久攻不下,或许可以试试东平国的其他郡县。
正巧,此时黄巾们正争论着谁有资格、有能力担任兖州黄巾渠帅。
一人忽然提议:
“既然大家不认可何仪,暂时又挑不出一个合适的领头人。不如我们各自派些人围住无盐,去攻打东平国的其他县城。
谁拿下的城池最多,功劳最大,这兖州太平道的头儿就由谁来做,大家觉得如何?”
“好,这主意好,渠帅之位,有德者居之。”
一众黄巾贼头齐声大喊,觉得这个方法公平合理,而且如此一来自己也有机会争当渠帅,纷纷表示同意。
作为势力最大、实力最强的一路黄巾,这个办法对何仪也有利。
也罢,就让他们瞧瞧,并非是自己才能不足,而是这县中守军确实有几分厉害手段。
最终,何仪点头同意。
“也行,那大家各凭本事。”
两个时辰以后,各路黄巾以无盐县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去。
无盐县内,程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咦,这些黄巾居然撤了,难道是盟主袁绍的支援到了?”
“不对,怎么会留下一些人马,难不成想围点打援?”
程昱心中思绪万千,不断思索着黄巾的真实意图。
不对呀,以这些黄巾的实力,有能力实施围点打援吗?
想了半天,程昱都没能猜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以程昱的聪明才智,很快便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何仪带人还没走远,便有黄巾来报,抓到几名疑似探子的人。
“压上来让我看看。”
随后,两名挺胸抬头、毫无惧色的探子被带到了大营。
还没等何仪开口,两人便说道:
“大人可知你已命不久矣,我二人前来,是为救大人性命而来。”
“呵呵,本渠帅死不死我不知道,但你们两个今天必死无疑,你们可曾清楚?”
面对死亡威胁,两人丝毫不惧。
\&大人可想要东平国?大人若是想要,我们可以帮大人夺下东平。”
何仪目光扫视两人,不屑地一笑。
“哼哼,区区两个阶下囚,也敢如此大言不惭,还想助我夺东平,简直可笑至极。”
“那大人可知道,我等原是兖州牧刘岱麾下门客,此行是专门前来?”
“哦,空口无凭,可有凭据。”
两人一脸仇恨,愤怒地说道:
“袁绍打压我家州牧,而袁武那小贼更是将我家主公杀害。那些兖州的小人吃里扒外,欺负孤儿寡母,居然联合仇人谋夺我家州牧大人的基业。
我们虽然只是三百名没有官职的门客,但手中掌握着一些深受州牧大人恩情之人的把柄,不怕他们不配合。
我们欲与大人联手,我们帮你夺取东平国,你助我等斩杀袁武。”
“等等,袁绍要来兖州?”
何仪一脸懵逼,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兖州百官请袁绍担任兖州之主,您难不成不知道?”
两名门客对视一眼,随后心中了然。
这黄巾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种大事,居然现在还一无所知。
此时,何仪脸上露出惧色,恨不得立刻逃走。
袁绍何许人也,那可是关东诸侯盟主,天下一等一的大人物。
袁武又是什么人,据说是英勇无敌的大将,在沙场厮杀无人能敌。
他们黄巾之所以敢来兖州,甚至妄图夺取东平国。
不就是因为刘岱能力平庸,东平国乃无主之地。
如今兖州来了两个如此厉害的人物,他们这些人不跑,难道还等着被消灭?
就在何仪胡思乱想之时,两人说道:
“宁阳县县令刘鹏,之前是我家县令的门客,我们可以说服他假意迎合大人,在袁武背后给他致命一击,定可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大人若杀袁武,必然名扬天下,以此大名号令天下黄巾,说不定可以成为像大贤良师一样的存在......”
两人口若悬河,原本恐惧的何仪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