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送完,赵桂芝就让他们去休息,这一路回来定是累的紧。
简单洗漱一下,楚潇躺在暖和和的炕上,闫镇深在主屋又跟爹娘说了着话,应该还是宽慰让他们别多想。
回到小院时,楚潇没再像以前那般眼巴巴盯着自己,而是背对着门的方向用被子把自己捂住。
闫镇深脱掉棉袄,弯腰去看夫郎,因着这会炕着实有些热,露在外面的脸蛋已经热的通红:“不高兴?”
楚潇闭着眼睛没吭声,可小嘴却撅了撅,很明显的怄气的模样。
突然一个微凉的触感贴在他额头上,随即又是脸蛋,最后在他嘴上轻轻一啄。
“潇哥儿,夫郎,小福星,大宝贝……”
楚潇被他深哥那特意压低的嗓音叫的啥忧郁情绪都没了,拉着男人就往炕上拽:“快快快,来点实际的。”
“还生气吗?”
“我又没生气,就是觉得有些……害怕。”
或许是有点跟自己较劲,越在乎就是越怕失去,他知道如今的自己肯定做不到你们看不惯,大不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的这种事。
“怕什么,不管何时你不是都有我和小鱼儿,况且娘今日也就是一时没想通,可家里其他人都是护着你的。”闫镇深上了炕将夫郎抱住,略带逗弄的语气说道:“你可是一家之主。”
“嗯。”楚潇这边应了声,可手却开始有些不老实,“我今天受了这么大惊吓,你赶紧好好哄哄我。”
闫镇深低低笑了一声,倒是毫不客气的满足夫郎提出的要求,要知道这一路,住的客栈隔音可都不太好,而他们隔壁住的就是正福,他还真没敢怎么动过夫郎。
如今回了家,那还吃的肉怎么也得找补回来。
主院赵桂芝正清洗小鱼儿刚弄脏的尿布,闫镇南看了一下锅里,已经基本没有热水,就问要不要再烧点。
赵桂芝抬头见老二在厨房一直晃荡,就知道又是出来偷吃:“这才放下碗多大一会,你又饿了?”
闫镇南嘿嘿一笑:“这又是蘑菇汤又是豆腐汤的,灌了满肚子水,撒泡尿肚子就空了,而且我这还在长身体,总饿着怎么长个头。”
都说男子及冠还能窜一窜,而她家老二这半年当真还长高了一点点。
“盖帘底下有肉冻,还有你王婶子拿过来的豆包,你自个加把火热一热。”
“不用热,不用热,凉的也好吃。”闫镇南端着盘子往赵桂芝旁边一蹲,吧唧吧唧就吃了起来。
“一边待着去,往我跟前凑什么?”赵桂芝开口撵人。
闫镇南吃的津津有味,一点都不介意他娘这会洗的可是小鱼儿的尿介子,反正小孩子这东西也没啥味道。
“陪你说说话,咱家汉子都怕媳妇,我怕我爹宽慰不了你。”
“我需要宽慰什么,又不是老糊涂的不知好坏,不过就是一时没想明白,还用的着你们一个个都过来劝。”
“嘿,老太太就是通情达理,我家阿云都说羡慕我有这么好的爹娘和家人。”
赵桂芝将介子拧干搭在旁边凳子上:“吃完记得洗碗,别又放一边不管,你也就是有张好嘴,不然又懒又馋的,青云能要你。”
闫镇南听这话不仅不觉得没面子,还挺洋洋得意。
要说闫家汉子这思想工作,那当真是一个接一个,赵桂芝刚回屋,闫正道就特别隐晦的提起来。
从他们刚成亲说起,又到后面他受伤,再到如今这日子:“我也不太会说话,反正我就知道家和万事兴,哪怕潇哥儿真是个妖怪,这儿夫郎我也是认的,毕竟没有他可能我已经埋进土里,咱家老大说不准还打着光棍。”
赵桂芝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她不过就是提出一句质疑的话,居然就挨个给她做思想工作。
“行了,这事以后都别再提,东绕西绕的我听着烦,有那闲工夫你不如好好想想,明天该怎么宽慰一下潇哥儿,让他别瞎想。”
闫正道愣了一下,还当真认真思考起来,夫妻这么多年,要说媳妇的性情他再了解不过,哪里会真因为一个身份就不认这儿夫郎,顶多是钻了牛角尖。
要说全家最在意孩子的就是赵桂芝,只要孩子觉得好的,她都会不停退让,对老二是如此,那对老大只会更甚,毕竟家里前些年过的最苦的就是闫镇深。
不知多少夜里赵桂芝偷偷抹泪,觉得都是他们做父母的拖累了儿子。
“潇哥儿那五百两银子不如拿去买铺子吧?”
“啥?”赵桂芝也正寻思明天该如何跟潇哥儿谈谈,冷不丁听到这话就是一皱眉:“你个老不羞的,怎么还惦记上潇哥儿的银子了?”
闫正道叹气一声:“我啥时候惦记了,你说潇哥儿今天为啥把银子拿出来,那是把咱们当一家人不藏私,那咱们这些家人偶尔给些合理的意见也是应该的,总分的那么明白,怕是潇哥儿才会不高兴。”
闫正道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从潇哥儿把嫁妆里土地写老大名字时,他就知道这儿夫郎是个重感情不在乎黄白之物的人。
赵桂芝看他那笃定的模样,还颇有点以前当家做主的劲头,可她还是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咱家如今可还没分家,东西置办多了,哪怕都写的老大和潇哥儿的名字,但若是到了分家那一天,这些也都属于公产。”
“我看哪个有脸分老大的东西,我豁出老脸去衙门敲鼓,挨个给他们治罪,送去草原那边流放。”
“真是给你能的。”赵桂芝低笑了两声,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可不觉得老二和老四会是那种白眼狼。
“我明个就去跟潇哥儿说,这银子一直放着不如置办些产业。”
赵桂芝:“你真打算说啊?”
“为啥不说,你看着吧,只要提了这茬,不用说其他,潇哥儿也定然能懂咱们的意思,那孩子聪明着呢。”
“算了,随你吧。”赵桂芝没再多话,要说家里的事虽然大多是她操持,但毕竟是个乡下妇人,眼界比不上自家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