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只是我脑中随意飘过的一个想法，但在未来，却成了金磊挥之不去的痛……

    这个暑假我们美术班没有休息了，距离联考的时间已经只剩下半年，一整个暑假，我们美术生几乎都泡在了美术室，而那个突然开窍的学生也出现了。

    美术室最低调的李群，我的邻座同学，在这个暑假脱胎换骨，就拿素描来说，他的线条感已经高出我们一个档次了，水粉，他画的花卉简直可以跟油画相提并论了，速写他永远是全班画的最好的，他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奇遇一样，彻底爆发开了。

    而我还是规规矩矩的，水粉上偶尔会有个出彩的点，但我永远控制不了它出现的时间，看着李群的画再看看自己的画作，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挫败感，这让我想起了小班和体育老师的话，记得我们高二考试结束后，小班和体育老师都单独找我聊过……

    “赵轶，马上要高三了，我知道你有艺考的打算，但是老师还是想提醒你一下，美术和体育是一样的，天赋都是最重要的，我也跟美术老师了解过，你的水平只能算中上，还达不到顶尖水平，如果你要通过美术来考一个理想的大学，以你现在的水平是不行的。”

    “老师，我知道，但我还有半年多时间，我一直在努力，我相信我能考进前200。”

    “赵轶，老师不是要打击你，而是就事论事的跟你商量哦，我们来做个比较，如果你选美术，那么你的专业成绩是达不到顶尖的，往好了说，也就是中上游水准，但你的体育就不一样了，就算你那么多时间没练过，可各项体育期末测评中，你都接近市一级水准了，老师的意思是，要不要改变一下未来的计划，咱考体育，相对美术来说，我个人感觉你更有希望进重点大学。”

    “老师，谢谢您的关心，可能校内的体测我没太放在心上，所以成绩反而好，初中两年多的训练没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能力，但我的伤病……不是短期的，是会复发的，就算我靠体育进了重点大学，如果我的身体不支持我，那会更糟糕，对于体育，初三那时起，我就已经没资格去触碰了，所以，我还是抓紧把画画练好吧。”

    “赵轶，我希望你还是回家想一想，好好考虑下，体育不一定是竞技，你也可以选择一些学术方面的专业，总之，你的体育绝对是好过你的美术的，多的我也不说什么了，好好回家跟父母商量下，高三开学后，给我个答复，如果选体育，我相信体育老师也会很高兴的。”

    我知道小班对我其实一直都挺好的，我的英语成绩在班里虽然还能看，但论及高考，肯定是拖分的，于是我们小班每次提问都会叫我回答，给我加深印象，虽然她年纪不大，但我一直都很尊重她，她比很多“年长”的老师更像一个老师。

    而在小班找我聊过之后，体育老师也找到了我。

    “赵轶，听说你一直在学画画，现在学的怎么样了？明年的联考有信心考进市200名吗？”

    “老师，现在估计还是徘徊在300左右吧，但我觉得以我的文化课成绩，我可以把画画的不足弥补回来。”

    其实说这些的时候，我破绽是很大的，因为重点大学的先决条件就是联考前200，甚至前50。

    “咱不说你的美术专业成绩有没有把握考进市200名，但就你的体育成绩来说，我还是希望你能重视一下的，毕竟，都是艺考，为什么不选一个自己最强的优势项目，而去选一个半路出家的项目呢。”

    其实我对体育一直有一种错误的观念，这也是我在初中这几年里自己体会到的，而正是这个原因，我才会放弃以体育来高考……

    “老师，我也算练过几年体育，但凡是竞技，就会有输赢、就会有竞争，但往往我们记住的只有站在领奖台上的那个，高中两年，我努力学习，考过各种名次，最好的也是第二，但始终没考过第一，同学们讨论最多就是第一，体育也是这样，人们只会记得第一，谁会去记得第二、第三，我小时候出去比赛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可能有点天赋，但和人家真正有天赋的人一比，我也就是个在普通高校被人高看一些的普通人。”

    “孩子，你的这个想法是不对的，再好的千里马，他也需要伯乐啊，咱们说说刘翔好了，如果没有他的老师孙海平，你觉得刘翔的成绩会是怎样的景象？体育考生不仅仅是做运动员，也有做老师的啊，咱们抛开那些世俗的高风亮节，咱们就说高考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考个好学校，出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嘛。”

    “老师，画画也能做老师，相对与体育来说，我更希望我能代表我们市、甚至我们国家，出去比赛，而画画，我没有这么深的执念，如果体育满足不了我的想法，那我何必去招惹它呢，我还是好好画画吧，做设计师，做老师都可以，体育带给我的遗憾太多了，我已经不敢去触碰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进呢？你喜欢踢球，你可以先进体院，再考教练啊，这不是你最喜欢的项目了嘛。”

    说真的，当他说到这个的时候，我真的有些心动，当足球教练，倒是个不错的职业规划，不过在我们国家，你没有足够的家底，想触碰足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虽然这都是道听途说，但我对此却坚信不疑。

    “老师，我家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足球还是算了吧，自己踢踢球，过过瘾就行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回家想想吧，体测也是有固定时间的，你还有时间选择，别让自己后悔就行了。”

    “谢谢老师的关心，我会好好衡量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我的心里却一直排斥着体育，因为在初三的时候，体育给过我希望，也是体育把我击的粉碎，我不想重蹈覆辙，以同样的方式在高考的节骨眼上再栽倒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