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府。
锦奴兴冲冲进了书房,说:“公主,吉力派人来报,我们的大军起兵了。在京城中的我们的人,该撤走了吗?”
小雅欢喜地一笑说:“让所有暴露的人全撤出京城,与吉力会合,等候听令。”
锦奴说:“是。公主,您呢?”
小雅说:“我?杨书会放我离开京城吗?”
锦奴说:“公主,寻找《细作名单》的任务交给无衣,依无衣的聪慧和能力,就算任务失败了,也能安全脱身的。公主若是真的要离开京城,杨书还能阻拦了您的去路吗?”
小雅说:“王先河的能力看似‘文弱’,夹缝中求着生存,实则,他的后备力量有着无形地强大,比元帅行军司马老辣狠毒得很。只要我这个吐蕃公主出了京城,那么一路上,必会追来‘间学谷’的人,绑架了我们,对王先河来说,很是寻常不过的事情。我留在京城,不一定就是个困局!或许,还可以险中求胜,活捉了王先河也是说不定的!”
锦奴说:“公主以自己的性命,搏一搏王先河的老命!锦奴自当跟随。”
小雅望着锦奴笑了笑说:“告诉无衣,明日搬出潘府。”
锦奴说:“明白。”
官衙。
杨书深皱眉头对属下说:“说清楚些,什么人都走呢?”
属下说:“启禀学长,我们所监视的潘府商铺里所有吐蕃人,都收拾着行李出了京城,去往的方向是西北方。潘小雅和潘府尚无任何的动静,潘府的商铺依然都进行着正常的生意买卖,在里面干活的人皆是潘府在京城雇来的,大棠百姓。我们的人都按之前的计划,盯住潘府和潘小雅。”
杨书愁眉难解地说:“不正常,一定是不正常。你们一定要盯紧了潘府,潘小雅只要出京城一步,即刻亮出‘间学谷’的身份,扣留下她。”
属下说:“属下明白。”
杨书看着《京城图》,忽有一种惶恐不安感!
王府。
王先河书房,王先河陷入迷茫中。
杨书说:“先生,被我们监视中的吐蕃探子,一同出了京城,我们真的不需要追截了他们吗?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王先河说:“妥与不妥,他们的身上是得不到我们所需要的证据。派人盯上去,看他们最后去住何处?奇怪的是,为什么一同出京城呢?潘小雅却留在了京中,若是有危险,潘小雅应该是先撤离呀。吐蕃的细作之首,不会被吐蕃这么轻易放弃的。”
杨书说:“会不会是吐蕃的细作进行了人员调换呢?”
王先河说:“总觉得没这么简单。杨书,注意潘小雅的举动。看来,要起风了,不知道这股风会不会刮来倾盆大雨呢?一种不安的担忧!”
杨书说:“先生是不是猜测,边疆可能要起风呢?”
王先河说:“战事一起,京城不安呀。边疆的安静很不正常呀!”
杨书问:“先生,边疆的情报,都没有吐蕃大军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吗?”
王先河说:“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不要小看了我们的对手,那位潘小雅,老夫也是敬她三分的,如此天赋可与你比肩呀。”
杨书沉默不语。
王先河望了望杨书轻叹一声说:“唉!你与她也是有缘的。朴玉给你占了一卦:有情无缘天之过,有缘无情人之过。”
王先河踱着步出了书房。
杨书立在那儿淡然一笑说:“总之是:过!”
潘府。
锦奴见杨书离开了,吩咐着家仆关上了潘府大门,夜色已近亥时。
锦奴忙回了小雅的房里说:“公主,杨书走了,看来又是去保护王府去了。”
小雅说:“是啊,他知道我们想要什么,所以每晚必去王府守护。他这一离开,无衣进来也就安全了。”
锦奴说:“无衣会来吗?我可是对她说了,未令不准进潘府。”
小雅笑了笑说:“你对无衣说:未令!无衣一定觉得锦奴姐姐很可笑的。”
锦奴笑着说:“快了,我们的身份就要公开了。小姐,今日是初一,过了亥时就该服药了。”
小雅点点头。
无衣飞过院墙,进了潘府,熟路熟径地进了小雅的屋房,轻轻推门而入。
锦奴见到无衣时愣了愣说:“无衣!这么晚了,来小姐房中干什么呀?我不是对你说过,没有命令不准进入潘府的吗?”
无衣不乐了说:“凭什么?小雅姐姐,我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院子里,好闷的。睡不着,就出来了,见小雅姐姐的房中还亮着灯,知道小雅姐姐还没睡下,就进来了。”
小雅笑着说:“我们的无衣换上女装,可真是窈窕淑女!”
无衣欢喜地说:“小雅姐姐,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锦奴笑着说:“哪有你这么没羞的,自夸着自己好看。”
三人“呵呵”笑着。
无衣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四下寻去说:“什么香味?这么好闻!好像是药香。”
小雅笑着说:“是汤药的香味。”
无衣好奇了说:“什么样的药,这么好闻着?”
小雅从小盒中取出一粒珍珠大的白药丸,放入口中,锦奴递过一杯水,小雅服下药丸。
小雅说:“这药丸叫药香,制成药丸还是有着汤药的药香味,因此这药丸的药名由此而得名——药香。”
无衣关心地问:“小雅姐姐的身体怎么了?为什么要在此时服下此药丸呢?”
小雅笑了笑说:“每月初一亥时之后,必须服下药香,方能逢凶化吉!”
无衣惊吓的神情说:“逢凶化吉!这么可怕!”
锦奴说:“对呀,人若有了病,自然地就不舒服了。小姐的病情是很凶险的,只要按时服药,就不会有凶险的病情发作了,和正常人一样。你就放心吧。”
无衣很担心地点点头说:“小雅姐姐这么好,生得如此美貌,怎么可能会有凶险的病情发作呢?这药香闻起来很香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药材才能熬制出,此般的香味呢?”
小雅说:“药香里有天山的雪莲和,来自东南西北各方位的名贵药材浸泡百日后,方可熬汁炼成了药丸。”
无衣惊然道:“哇!药香的制作程序这般繁杂,小雅姐姐真不是一般的人啊!”
小雅笑了笑说:“时候不早了,无衣快回去吧。”
无衣想起了什么问:“小雅姐姐,大门外好像有人在盯着潘府,他们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盯着潘府呢?”
小雅莞尔一笑说:“他们是官府中人,监视京城里的外来客商,怕我们夹带私货,不能交足了税金。怕京城里的商人以行商之名,借机窃取大棠国的机密,就是说书人口中的外邦细作。”
无衣问:“每一位来京城的商人都得被他们监视!怪不得京城的夜晚见不到巡逻的官兵,原来都去干些没结果的事情。”
锦奴说:“没结果好歹是干了事。就怕干了有结果的事情,都是个坏事。”
无衣说:“所以,将帅无用,辛苦了三军。人才难得呗。\&
锦奴点点头笑着说:“所以他们被你发现了身形。”
小雅见无衣欢喜自得的神情,很是满意地笑了笑。
无衣说:“小雅姐姐,你早些休息吧。”
小雅对无衣笑着点点头。
无衣对锦奴说:“锦奴姐姐,我走了。”
锦奴关心地说:“路上小心了。”
无衣身影一闪,身形已飘落于院内。
锦奴伺候着小雅睡下了。
锦奴问:“公主,快休息吧,点一支助眠香,别去费神了。”
小雅说:“好的。”
无衣出了潘府,从后院墙外绕到潘府大门前,隐于暗处,发现两名暗探隐藏在墙角黑暗处。无衣的贪玩心性涌了出来,从腰包里取出两颗石子,不偏不移地打在两个暗探的左、右臀部上,痛得两名暗探呲牙咧嘴的,捂着各自的一半臀部直跳跳,就是不敢出声。笑得无衣捂着肚子,也不敢笑出声。无衣的快乐从身心乐到了脚底,一路地飞回了住地。
第二日,杨书见到两颗石子时,沉默了许久。
杨书是无奈又无奈的神情,思忖道:“无衣,秦无衣!小雅,你厉害了!”
杨书忽然笑了笑说:“这种特技也只有你,秦无衣使得出来,还是那么的一股孩子气。”
京城外驿站。
这处驿站是到达京城最后一个驿站地。从西北方飞驰而来的战马铁蹄声,震惊了这片土地,马上的传送官差身背紧急军情袋。在这秋意凉爽的季节里,一身汗流湿衣的传送官差,一副憔悴的面容上,有着焦虑和紧张,远远地大声向驿站呼喊到:“紧急军情,快换马匹!”
驿丞官慌乱而有章法地备好了快马一匹,只见传送官差跳下战马,飞身上了快马,向京城方向奔驰而去。
驿丞官甚是惶恐地说:“这才安定多长时间啊,边疆又起风云了,起兵呢?”
半月后。
京城王府。
杨书一副急冲冲的神情,跑进王先河的书房。
王先河见杨书此番神色急切,责备杨书说:“不就是吐蕃起兵,对我大棠国攻城了吗?身为将领最忌慌乱,身为细作更要危而不乱、乱而不慌、慌而不会出错。临危受命时方能英勇作战、智胜敌方。”
杨书低首不语。
王先河问:“说吧,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忙慌的?”
杨书说:“先生,边疆的军情是每日一回禀,这都回禀了半月之余,为何圣上还不采取应对之策呢?这太不正常呐!”
王先河说:“我们‘间学谷’的人,早比军中传送官差的《紧急军情》,到达京城两日,已上报了朝廷。老夫已备下了《方案》配合圣上派军支援。可是朝廷之上,未见有任何的兵马调动行动。按照大棠国的律法和兵部规定,《紧急军情》应送至京城六军之首、骠骑大将军、判元帅行军司马手中,再由元帅行军司马将《紧急军情》转呈圣上。圣上知道了边疆的军情紧急,会无所反应吗?每日都有座座城池被吐蕃大军攻占了,我大棠国的军民被屠杀,圣上会无动于衷吗?现今的京城里一片祥和安定,实则危矣!”
杨书惊悚地说:“会不会圣上至今都不知道,吐蕃已攻占了大棠的州城呢?有这个可能性吗?一国之主的帝王,会不知道边疆危矣,会不知道一座座城池的求救军情吗?这不太各乎情理呀!”
王先河惊恐的眼神中有着一丝悲凉说:“恰恰不合乎情理,更能道出事情的真相!”
杨书迷茫地问:“先生之意,学生不太懂。”
王先河说:“你不太懂,说明你还年轻,涉事不险恶。可叹的是那些边疆的将领,打了一辈子的仗,就真的不懂了,为什么告急的《紧急军情》发出,援军迟迟不到呢?”
杨书说:“先生的意思是,元帅行军司马扣留下了告急的《紧急军情》,不上报!不会吧,这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那么,他是怎么做到让圣上成为一个摆设的呢?”
王先河说:“元帅行军司马的权威不可估量,圣上对他的信任甚是倚重。京城的一切皆在他的手中,想让圣上成为个摆设,再简单不过的。诌上抑下!就是潘小雅对元帅行马司马设计下的杰作吧”
杨书难以置信地说:“圣上正当盛年,文韬武略,不似昏庸恶君,怎么会被元帅行军司马愚弄了呢?这可是亘古未有的笑谈呀!”
王先河说:“我们不能被潘小雅给设计了,杨书,将管家唤来,记住,不要惊动了他(她)人。”
杨书说:“明白。”说完迅速地出了书房。
王府的管家一副精明的神情,一身干练的身骨。
王先河对管家说:“交给你两件事。第一件事,做好全府人员随时逃离出京的准备,要做好准备,有可能在外生活很长一段的时间。”
杨书不由惊愣。
王先河说:“记住,在离京时,接上杨书公子的母亲和大嫂侄儿。”
管家看了一眼杨书,说:“请家主和杨公子放心。一定将王府和杨府全部安全地逃离出京城。”
王先河很信任地点点头,对管家有着笃定的信任。
杨书忽然有种预感,当今圣上可能要弃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