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言心底泛起说不清的抽搐感。
不知是心疼?
还是厌烦?
她转过身,从茶几上拿起一瓶40度的白兰地。红酒后劲儿大,度数却不高,不是很醉人。40度的白兰地就不同了,这一瓶下去,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她拿着酒,表情更加凶狠,想把他吓走:“厉总可不要逞强啊,这酒很烈。”
厉霆川脑袋开始发晕,嘴里低声说着:“我可以,我能喝,言言,我喝……”
沈若言气急!
心狠地将那瓶白兰地灌进他嘴里。
他整个身子都软了。
若非靠在身侧的沙发璧上,怕是连跪都跪不住了。
酒精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神智越混沌,脑袋却似乎越清醒,满脑子只有她,嘴里不停地喃喃着:“言言,言言……”
沈若言眸子也红了。
她扭头又拿了瓶红的。
近前的小男生紧忙抓住红酒开瓶器,急道:“沈总,厉总都喝成这样了,再喝下去,怕是要出事……”
不光是开酒的小男生,满屋的男模都吓得不轻。他们平时陪客人喝酒,客人灌酒也不会这样往死里灌。厉霆川堂堂一总裁,厉家唯一的继承人,大抵是头一次被人灌成这样。这要是在场子里出了事,老板追责起来,他们谁也担待不起。
沈若言气急败坏,一心只想把厉霆川的骨头敲碎,把他的所有期盼打破,让他不要再来纠缠,寒声道:“酒是我灌的,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要喝,我又没逼他。即便出了事,也有我顶着,给我!”
小男生看了看神志不清的厉霆川。
犹豫了许久。
最终还是把红酒开瓶器递给了沈若言。
沈若言开了手里的红酒。
厉霆川将大半身体的重量,依靠在身侧的沙发上,强撑着跪在沈若言脚下。
沈若言掰过他的脸,把酒瓶口塞进他嘴里。
厉霆川已经没剩下多少理智,身体的本能强过他本身的意愿,才被灌了几口便强行挣开了。眼泪呛了出来,眼眶红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看他那副样子……
沈若言心底乱七八糟的烦闷感,瞬间抵达巅峰。没心思再和他玩这样无聊的游戏,把酒瓶里剩下的大半瓶酒。照着他的头顶,悉数倒下去,嘴里说着恶劣的话:“厉总醉了,我帮你清醒清醒。”
几道红酒从头顶滑下来。
厉霆川被浇得闭上眼。
他生平从没被一个女人欺负得如此狼狈。
可他不想躲。
只要她高兴。
她想怎么玩都行。
厉霆川如此的恭顺,真真是卑微到了尘埃里。
沈若言没有达到目的。
恼羞成怒。
气呼呼地将红酒瓶砸在地上。
玻璃炸开发出的巨响,惊得厉霆川倏地睁开眼,他看到她脸上的愠怒,胡乱地抓过她的一只手,醉醺醺的,慌乱地道歉:“对不起,言言,你别生气……我错了,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都是我的错。言言,别生气,你打我,你打我出出气。你别生气,别生气……”
沈若言甩开他的手。
厉霆川所剩不多的理智,被酒精完全覆盖。
她甩开的力气很大。
他被甩得摔在了冰凉的地上。
醉得厉害。
根本起不来。
沈若言站起身,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闻兰听到酒瓶炸开的声音,担心沈若言出事,转身查看。却瞧见厉霆川可怜巴巴的认错道歉,被沈若言甩开。沈若言气冲冲地离开,她紧忙抬脚跟了上去。
被甩在地上的厉霆川,胃里传来翻江倒海的疼,以及强烈的恶心感,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包厢里的男模们看着情况不对,赶紧把厉霆川扶到沙发上,给他披上衣服,倒了杯温水,询问他是否需要去医院?
厉霆川吐了。
吐完之后便疼得蜷缩着身子。
嘴里发出如困兽般的呜咽:“呃,疼,言言,我好疼,言言,呃……呕……”
厉霆川又吐了。
给他倒水的小男生眯了眯眼,仔细分辨:“是,是血,他吐血了!”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快,快叫救护车!”
“我就没见过那样灌酒的。”
“我打电话,马上打电话!”
“厉总对沈总是真爱没错了,被沈总那样羞辱,他都能忍!”
“……”
沈若言结了账就离开了。
根本不知道厉霆川会吐血。
救护车赶到时。
沈若言早就不在会所。
医护人员把厉霆川弄上救护车,随车医生一番检查后,迅速做出准确判断:“病人急性胃出血,给医院打电话,做好救治准备。”
到了医院。
厉霆川被推进手术室。
简湘得到消息赶来时,厉霆川还没从手术室出来。
是会所的男模打的120,其中一人跟了过来。
简湘询问厉霆川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小男生不敢撒谎,原原本本说了。
简湘从钱包里拿了一沓钞票给他:“辛苦你了,你可回去了。”
“谢谢夫人。”小男生拿了钱便走了。
简湘坐在手术室外等着。
厉霆川被推进病房。
医生问向简湘:“夫人,厉总前阵子是不是受过伤?”
简湘没提厉霆川割腕的事,含糊地应道:“嗯,是出了点状况,失血过多,输了很多血。”
医生心下了然,又道:“厉总的主治医生应该提醒过他,三个月内最好不要饮酒。他各项身体机能都受到了损伤,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等他醒了,您务必要提醒他,至少三个月内,不能再饮酒,一滴都不行。今天这样的饮酒量,更是绝对绝对不行。轻则像今晚这样,导致急性胃出血。重则,搞不好会危及性命。”
简湘点点头:“我知道了,麻烦您了,医生。”
厉霆川手术后陷入昏睡。
简湘在病房里守着他。
隔天是星期六。
八月一日。
也是八月的第一天。
墨北洲和安柠的婚礼,在阳历八月十日。
婚礼筹备完成。
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
两人准备在婚礼前,请大家吃顿饭,聚一聚。
墨北潇和苏清辞确定关系后,每天黏黏糊糊的。不想管自己小作坊那摊子事,只想和媳妇儿腻在一起。他一直觉得,他离不开灯红酒绿的生活,闲不住。直到有了苏清辞,他才发现,他不是闲不住,而是分和谁在一起。只要是和苏清辞待在一起,哪怕只是安静坐着,他也高兴。
但凡苏清辞答应出来约会,墨北潇必定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