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你是我沈十的夫君
作者:温流   锦帐春深最新章节     
    王妃当晚歇在了主帐,跟秦骅各睡一张床。

    秦骅白日里睡过了,晚上有些睡不着,看着王妃在那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似的,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床板太硬了?还是北境太冷,冻得你睡不着?”

    成亲二十多年,这是王妃第一次来北境。

    床上已经垫着三层被褥,帐篷里的火盆也比以前多生了两个。

    王妃一路奔波劳累,本来应该倒头就睡,但他一想起今天二郎说的那些话就犯愁,怎么都睡不着。

    偏生秦骅还一直看着她。

    “没事。”王妃背对着秦骅,“我就是认床,有些不太习惯。”

    秦骅道:“明天你还是进城去,城中有府邸,你歇在屋子里,要比睡在帐篷里习惯一些。”

    “明天再说。”

    王妃闭上双眼,放缓呼吸,假装自己睡着了。

    秦骅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那边没动静了,也不再说话。

    而另一边。

    秦琅正拥着沈若锦相依而眠。

    秦琅跟她说:“母亲今日同我说,她来北境之前进宫同六皇子讨了旨意,带你一起来了北境,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不用穿男装,不必再假扮我的隐卫了。”

    “母亲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沈若锦觉得有些奇怪,这么重要的事,王妃竟然都没有跟她提起。

    秦琅道:“我送母亲回去的时候,她同我说的。”

    沈若锦道:“你还同母亲说什么了?我瞧她用晚饭的时候,都没胃口,比中午吃得还少。”

    “也没什么。”秦琅不想瞒着沈若锦,索性同她直说了,“近来有人说我不是母亲亲生的,我就……”

    “那你就去问母亲了?”

    沈若锦猛地坐了起来。

    寒意渗入被窝里,暖意瞬间散去大半。

    秦琅重新将她拉入怀中,“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你怎么能听了别人三两句闲话,就去问母亲这种事!”沈若锦戳着秦琅的额头,“难怪,难怪母亲闷闷不乐的。”

    秦琅道:“不能问?”

    若同他提起身世的人不是祁明逸和雷方泽,他定然也不会去问母亲。

    只是他们非说他是北漠殿下,而他现在是大齐臣子,若是有朝一日身份被别人揭穿,陷入两难境地,还不如自己先搞清楚,免得到时候无法应对。

    沈若锦无奈道:“当然不能问。”

    京城里是有些风言风语,说镇北王常年在外,与王妃分居两地,王妃生产的时候,镇北王都不在身边。

    秦琅的相貌又生得如此出挑,不像镇北王,又不像王妃的,本就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秦琅道:“那我问都问了。”

    沈若锦在秦琅嘴上打了一下,“你啊,怎么能这样?”

    “母亲也捶我了。”秦琅说:“她问我信她还是信别人,我自是信她的。”

    话是这样说。

    但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即便母亲没有承认,秦琅也知道当年之事定有蹊跷。

    沈若锦叹了一口气,“母亲今夜肯定要睡不着了。”

    秦琅看着她发愁,低声道:“那怎么办?我明天去母亲跟前负荆请罪?”

    “还是别了。”沈若锦说:“这事你可别再提了。”

    秦琅“嗯”了一声,“夫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沈若锦忍不住道:“早知道就不让你一个人送母亲回去了。”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秦琅没再说什么。

    沈若锦忽然想起,前两天秦琅见了祁明逸之后,忽然跟她说了几句很奇怪的话。

    秦琅问她,要是他不是大齐人,她会如何。

    沈若锦思及此,当即问秦琅,“谁跟你说你不是王妃亲生的?”

    这话是夫人问的,秦琅自然不能再拿两个无关紧要的人来敷衍。

    于是秦琅凝眸看着她,“你猜猜看。”

    沈若锦认真想了想,“祁明逸?”

    秦琅没想到她一猜就中,颇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沈若锦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了,“我猜中了?”

    “夫人真是神算啊。”秦琅用被子把沈若锦整个人都裹起来,“你是怎么猜到的?”

    沈若锦道:“祁明逸来的那天,你跟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你还记得吗?”

    秦琅点了点头。

    沈若锦道:“你问我的那些话,我当时就觉得祁明逸肯定是跟你说了什么,但是你不愿意细说,我就没有问。但今天……”

    她说着停顿了一下,“你竟然开口问母亲了,我就知道,这事必然不简单。若是事关生死,那是该问的,只是伤了母亲的心……”

    沈若锦已经开始想得做点什么,宽慰宽慰母亲才好。

    但眼下更值得思虑的是,祁明逸究竟跟秦琅说了什么。

    她看着秦琅,忽然想起那天秦祁也问过她这个问题。

    “沈若锦。”秦琅喊了她一声,“你想不想知道,那天祁明逸都跟我说了什么?”

    沈若锦点头道:“想。”

    秦琅把她拥得紧紧的,“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沈若锦安静地聆听。

    秦琅缓缓道:“祁明逸说我不是母亲亲生的,他说我的生母是北漠先皇后,说当年机缘巧合让母亲将我带回了镇北王府,说我是北漠最尊贵的殿下……”

    他说这话的声音很低,只有他和沈若锦两个人能听清。

    沈若锦听着耳边低语,震惊之余,更多是秦琅怎么连关乎生死之事都告诉了她。

    她说:“这事,你不该告诉我。你就该把这事瞒的死死的,世上多一个人知道这事,你就多一分危险……”

    “你不是别人。”秦琅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你是我夫人。”

    沈若锦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

    她甚至已经开始想,杀了祁明逸,将这个秘密永埋地底。

    秦琅从她的眼神意会到了她在想什么,“我也想过杀了祁明逸,但两国战事好不容易停息,北漠左相不能死在我们大齐的军营里。”

    今生有缘做夫妻。

    所思所想,都是一样的。

    “沈若锦。”秦琅在她耳边低语,“若我不是秦小王爷了,若我在大齐再无立足之地……”

    沈若锦打断了他的话,眉眼认真道:“即便你不是秦小王爷,你也是我沈十的夫君,有我的地方,必然就有你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