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当年和胡小月一个宿舍，两人睡上下铺，两人当时关系十分要好，无话不谈。所以李丹对于胡小月是很了解，对她与许健的事情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把当年胡小月妈妈因为去给女儿算过八字，说是胡小月不宜早嫁人，不然对她生活不好，所以让胡小月去打掉胎儿。

    陈亦珊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口问表姐说：“胡小月妈妈因为迷信，让女儿打掉胎儿，这事听起来是有些离谱，但没有像你说的，上升到女性的不幸那样高度，毕竟每年去医院堕胎的大有人在。”

    李丹说：“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

    故事还在继续。次日，胡小月跟厂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后，在许健的陪同下，去了流沙人民医院做了引流。术后，她没有回娘家，回到陈店又不好意思住宿舍，只能去宾馆住几天。

    休息了一个星期，胡小月回到厂里上班，很多同事都知道了是她妈妈因为相信神明的话，为了不让女儿早结婚而让其去打胎的，很多人都觉得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那既然女儿不宜早嫁，在女儿打掉胎儿后，就应该阻止女儿和她男朋友住在一起。但她又放任不管。以至她女儿在四年内打胎三次。

    李丹在胡小月要打第二次胎的时候，她就劝过她说：“女人不能多次打胎，对身体伤害好大的。既然你们不能早结婚，他就不能让你怀孕。都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了，他怎么没做安全措施。

    胡小月脸上红红说：“他不喜欢，我就没勉强他。”

    李丹生气的大骂她男朋友说：“那是他不是人，是他自私，他不爱惜你身体，难道你自己也不爱？”

    胡小月第三次去打胎的时候，没有事先告诉李丹，是她做完手术回到陈店租住的房子后，才告诉李丹的。

    李丹无语了，气得大骂胡小月说：“你是猪脑子吗？你不知道女人不能多次流产的吗？多次流产对身体的伤害大不大不说，最重要的是，多次流产会损伤主宫内薄，会造成以后很难怀上的。你会有后悔，会有哭的时候的。”

    胡小月哭丧着脸，她也别人听这样说了，心想如果下次不小心有了，不论如何她一定要生下来。

    李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看着黄小曼说：“你以后和男朋友在一起，如果有了，千万别流产，流一次产，相当于坐一次月子，对于身体伤害是很大的。更致命的是流产后，会造成以后很难怀上的。”

    黄小曼很认真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不会再怀上的，即使怀上了我也想办法生下来。”

    “你能这样想最好。”李丹叹气没继续说下去。

    胡小月已经得到了教训了，后面她为了再次怀上小孩吃尽了苦头。她在二十三岁那年第三次打掉胎，后面一直没有再怀上。她二十五岁结的婚，那时候她因为多次打胎，后遗症出来了，人变得很浮肿，脸都是圆的。

    在他们没结婚之前，许健就离开了年华梦厂，胡小月还在厂里上班。厂里的姐妹都在担心许健会不会甩掉胡小月。因为那时候常常听胡小月说，许健变了，不那么爱她了，经常夜不归宿，如果问起就说是去打牌。姐妹们都在怀疑，许健在外面会不会有别的女人。好在最后他们结婚了。

    结完婚的胡小月非常想要一个小孩，因为许健依然是经常不回来睡，即使回来都是半夜一两点，她想如果她有了一个小孩，她晚上就不会那么孤独，就不会胡思乱想。

    可是想要的时候，偏偏肚子一直是空空的，一年后她更急了，各种问神拜佛，筱头吃了不少。

    第二年她慌了，医院跑了很多次，中药天天吃，月例还是月月来。她开始变得有点神经大条，一个人的时候会碎碎念。

    在她二十七岁的时候，还没有怀孕，她看见别的小孩就想抱一抱，看得出来她非常想当妈妈。不知道她是否会为当年打掉第一个小孩而后悔，如果当年生下来的话，她的小孩今年十岁了。

    在她想要小孩，想得要疯掉时，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终于给她送来了一个女儿。如今她女儿一岁半了，长得非常趣味。

    李丹终于把胡小月的事情讲完，最后胡小月能要来一个女儿，三人都觉得她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真的会活活逼疯一个人，造成人间悲剧。

    “华哥呢，他怎么没在家？”陈亦珊这才想起没看到李华宾。

    李丹说：“他去老乡家里打牌。”

    话音刚落，李华宾手里提着几袋菜，推门走了进来。

    陈亦珊笑说：“说曹操曹操到。刚刚问起华哥，表姐说华哥出去打牌，你就回来了。手里还着那么多菜，难道你知道我们要在这里吃饭？”

    李华宾笑着看向陈亦珊和黄小曼。后者叫了一句：“华哥。”

    李华宾对黄小曼点点头，又看向陈亦珊说：“我出门前，你表姐有交代过，说要叫你们来我家里吃晚饭，让我回来时去市场买些菜回来。”

    陈亦珊说：“那华哥今天手气怎么样？打牌有没有赢？”

    “没输没赢。你们陪你表姐说说话，我进去厨房做饭。”说着他走向厨房。

    陈亦珊说：“要我打下手吗？”

    “不用，你们坐着等吃饭就好。”

    陈亦珊不由夸奖说：“华哥真是好男人，有本事，又会做家务，真的太难得了。”

    李丹撇撇嘴，小声说：“再好终究是别人的。”

    陈亦珊不好接这个话，忙岔开话题说：“表姐你认识胡小月有十年了吗？刚才听你说，你们很早就认识了。”

    李丹想了想说：“当年我二十五岁就来了广东陈店，第一个厂就是进了我们这个厂，胡小月是我进厂第二年才来的，她也是做加花，分在我们宿舍。我算算，她是在我二十六岁时跟我同厂，我现在三十八，我们认识了十二年。”

    陈亦珊问：“表姐，你一直都在这个厂上班吗？”

    李丹说：“我有一年出厂了，跟朋友去深圳做做了几个月电子厂后，又重新回到陈店，进了这个厂。我觉得在大城市做厂，还不如在陈店订文胸。”

    陈亦珊感概说：“是啊，陈店这个地方确实是好赚钱，尤其是我们女生，不需要你有什么学历，甚至不认识字都可以，只是你人勤快，手脚灵活，你就能挣到很多钱。但很多女孩，都把美好的青春留在了这里。”

    黄小曼一言不发，她还沉浸在胡小月的故事里，想起和男朋友的几次同房，他好像都没做什么措施，好在没怀孕，心想着以后要好好保养好自己。胡小月就是前车之鉴。

    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李华宾饭菜做好了，招呼几个女生进去端菜。李丹三个女人都进去，有的端菜，有的端汤，有人拿碗筷。

    三菜一汤，并不丰盛，但看起来很美味，让人食欲大动。李华宾又开了一红酒让大家喝。本来黄小曼不想喝酒的，但看到李丹和陈亦珊都喝了，她只好喝了一小杯。

    吃完饭都晚上七点半了，李华宾喝得有点多，回房间休息去了。李丹也喝了不少，都站立不稳，陈亦珊和黄小月不让她收拾碗筷，把她按在沙发上坐着，她们俩洗了碗，又打扫一下卫生后，才离去。

    陈亦珊把黄小曼送回了宿舍，她才慢慢骑回去。在经过温晓红楼下时，想着她老公今天要上班，他们今天下午应该上来了，于是想着上去她家坐坐。

    陈亦珊停好自行车，爬上二楼，敲开温晓红家的房门。温晓红来了门，只见她总手抱着娃，睡衣半卷着，喂着奶，。

    陈亦珊开玩笑说：“你这样就出来开了门，不怕来的人是男的啊？你不是半边胸被看到了？”

    “看就看到了，都只是一块肉。”说着，温晓红把陈亦珊请进客厅，待其坐下后又问：“亦珊姐，你脸上红红。又有酒气，你从哪里来？”

    陈亦珊回答说：“我和黄小曼去我表姐家吃晚饭，华哥开了一瓶红酒，我喝了一小杯。刚刚送黄小曼回宿舍后，回来时经过你家楼下，想着你们应该从惠来老家回来了，所以就上来坐坐。你老公没在家啊？”

    温晓红换了另一边，继续喂宝宝，嘴里说：“王世强出去找朋友聊天了。”

    陈亦珊问：“回惠来老家好玩不？”

    温晓红抱怨说：“一点都不好，根本就没时间出去玩，整天回去都在忙碌。潮汕人太迷信了，每逢过节，都要各种拜神，看老爷，天不亮就得起来煮饭，准备各种祭品。太繁琐，太讨厌了。好在我宝宝小，离不开我，婆婆不用我去祠堂和祖屋，她和王世强去祭拜。”

    陈亦珊摇摇头，心想，潮汕女人也太不容易。

    宝宝吃饱奶后，呼呼睡去，温晓红把他抱回房间去睡。她出来时，手上拿着几张蓝色百元大钞，来递给陈亦珊说：“亦珊姐，王世强节前放工资了，这五百块钱还给你。”

    陈亦珊没有接，把温晓红的推回去说：“我不着急用钱，先不用还我，你留着用吧，等你以后经济好点了再还我。”

    “那好吧，谢谢亦珊姐。”温晓红感激的看了陈亦珊一眼，把钱拿了回去。显然她现在还是挺需要钱的，只是想着好借好还。

    陈亦珊坐了一会儿，就说要回去洗澡了，便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家，洗了澡，穿着一件性感的吊带睡裙，斜靠在沙发上看书。

    看着看着，脑海中想起了方哥，一会又想到李华宾，他们两个都是优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