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聊“人工影响天气办公室”,经过短暂的沉默后,立刻闪烁起了新消息。
秦冰彤:“呵呵,越来越热闹了。”
丁慧芸:“欢迎,达里娅今天的秀表现特别棒,惊艳,爱了爱了。”
陈文琪:“”
达里娅:“……谢谢,今天各位有没有时间?我想请大家吃个晚饭,彼此认识一下,不带阿云。”
陈文琪:“我要放学后,五点有时间。”
秦冰彤:“@高云,你不来?”
高云:“不去了,要去训练营训练。你们吃饭最好在家里吃请厨师来,比较安静不容易被打扰。现在除了保姆,其他人都住在另一栋了。”
秦冰彤:“ok,我和达里娅来安排。”
达里娅:“感谢,那你通过下我好友,咱们私聊。”
秦冰彤:“ok!”
新成员的到来没有掀起波澜,不仅平安无事还异常的和谐,这和高云想象中的差不多。
万事开头难,后宫也是一样。从一个女朋友到两个最难,有了两个以后会越来越容易,甚至不需要和其他成员直说,其他女孩会自动默认接受……
当然,这种和谐和秦冰彤、丁慧芸两个女人分不开关系,她们作为老成员,不互相排挤,不起争斗,陈文琪受其影响,也就忍了。
达里娅虽说最初是不想和高云的其他女孩见面,但被高云劝说,还是进了微信群,而且怀着复杂不安的心情主动提出要认识一下其他成员。
她是看出来了,高云铁了心要玩这种关系,态度很认真。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早晚有一天要和这些女人撞见,早见不如晚见,把脑袋塞进地里当做这些人不存在,也不是达里娅的行事风格。
何况她还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她认为高云还是很爱自己的,现在只是贪玩,早晚有一天会浪子回头,选择一个女人结婚生子。
所以,她要充分了解情敌的各方信息,看看哪位对她更有威胁,自己身为国际超模的实力又在这些女人之中处于什么样一个排名,争取成为高云最终选择的女人……
还是年轻,也是和高云分开太久了,不清楚高某人的真实想法,不知道现实的残酷。
秦冰彤她们三位就根本没敢有这个念头,她们心知肚明,即便高云这个畜生玩够了收手了,浪子回头了,最终选择也绝不是她们,大概率是沈琼霄。
以两人名字命名的云霄奖学金的创办者之一、以两人命名的云霄科技教育公司的董事之一,能击溃高云的恋爱原则,促使彻底渣化广开后宫的沈琼霄,两人的羁绊如此之深……即便那个女人还没进群聊,但她就是“人工影响天气办公室”的办公室主任,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选。
……
云霄科技教育公司,coo办公室内,香奈儿的两位工作人员正在为沈琼霄测量身体数据。
刚刚来这里做客的吕晴笑道:“阿云好大方啊,一下送了你三套高定,小两百万进去了!”
“让他也送你嘛。”
沈琼霄似笑非笑:“今天估计他了不止我一个。毕竟陪他看秀的就有四个女人,加上达里娅他的前女友是五个……嗯,还得加上一个正和他闹绯闻的好莱坞影星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闹绯闻?什么情况?”
“自己用手机搜。”
吕晴迅速用手机搜索这句话的两个人名,显示结果很快弹出,最新的一条不知道是哪个自媒体的文章,图文并茂;
“今日,高云和克里斯汀现身香奈儿时装秀,举止亲密交谈热切。”
两人坐在观众席耳语的照片拍的还挺清楚……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看秀坐在一起聊个天很正常,因此事件热度不高,网民没有太热切地议论,但在了解高云什么德行的身边朋友中,这个事儿还是值得关注的。
吕晴玩味道:“所以,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当鸵鸟?”
前一段时间,吕大小姐去冠军训练营做磁刺激的时候,私下就和高云达成了口头协议,答应帮助他促成和沈琼霄的复合。
出于很多复杂的因素,吕晴也一直在落实这件事,没什么事就会来沈琼霄这聊聊天,周末再组个局,和秋婷或者几个女同学一起骑骑马逛逛街。
借着这些接触的机会,她一直在向其吹风鼓动,让对方早点回到高云身边,沈琼霄多多少少也是受到了些影响的。
应该说,沈总裁能这么快就跟又高云滚了床单,两人从彻底的分手不相往来,到恢复一种无情侣之名却有情侣之实的关系。第一,要归功于高某人自己,他卓绝的演技、恒久的努力、深厚而值得回味的魅力,成功勾引起了沈琼霄的不舍。
第二,要归功于沈博文和方蕴的和好,这对沈琼霄对爱情的观念发生了一些转变。
第三,就是眼前的吕晴坚持不懈用自己的‘幸福’家庭举例,让沈琼霄对待多偶关系的态度软和下来……
“好了,沈女士,等我们第一次做完样衣后,会送过来让您试穿的。”
“嗯,慢走。”
等香奈儿的工作人员测量完离开后,沈琼霄才就着刚才的话题,缓缓开口问道:“换做你是我,你该怎么做?”
“哈?”
吕晴笑得明媚:“这个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妈身经百战,我也跟着学了不少,管理后宫特别有经验!”
接着,吕大小姐侃侃而谈:“直接拿古代的后宫举例吧,古代皇朝的后宫只要在政局稳定,皇帝和皇后都很英明、有智慧的情况下,其实是很和谐的,不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妃子们来回争宠上位、争风吃醋血雨腥风……这源于其森严的制度。而且后宫中的皇后,她的权力是非常大的。皇后就是名正言顺管理六宫,六宫的事务是连皇帝太后都不能插手的。你懂我意思吗?”
沈琼霄似懂非懂:“你继续。”
吕晴喝了口咖啡,看了看外边忙碌的员工,眯起眼睛道:“我若是你,肯定不是在这装不知道。首先就是要告诉高云;你这么玩可以,但我就是正宫皇后娘娘,以后不管你找了多少女人,都要和我结婚,所有女人都要归我管,你不能插手……以我的了解,他肯定会接受的。不过这个话,最好不能由你自己直接说,最理想的是通过别人的劝诫,让高云自己领悟才行。”
我通过谁劝诫?你?
沈琼霄抿了抿嘴:“然后呢?”
“然后是第二步,成立家族信托基金,成立基金的这笔钱最好是我和高云一人一半,即便达不到,这个基金的话事人也必须我说了算。因为这个基金的真正受益人不是我和高云,而是那些女人。所以管理者必须是我,高云不能插手。”
“这些女人的基金初始份额要平均分配,就假定每人占据百分之十吧。那么如果除我以外,他有五个女人,那就是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收益是我和高云按照出资比例均分,等他又拉进了新女人,那我们俩再共同让出一笔百分之十的份额给她。”
“这些女人每年每月都可以从基金里另一笔钱当做生活费,除此之外不允许高云给她们钱。如果a表现得好,高云很喜欢,那可以和我商量,我会视情况再把a的份额从百分之十提到百分之十二、十五。具体提几个点,就看我对这个女人喜欢不喜欢了,我如果觉得一个姐妹不错,还可以给她投资,让她开公司自己创业,用利益拉拢她……”
“其实,这相当于把后宫彻底现代公司化了,我不仅名义上是高云的正宫,也掌管着她们经济来源,她们不认也得认。不论从那方面考量,她们都只会尽力讨好我和高云,不敢造次。”
沈琼霄沉默,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这个答案的可行性。
吕晴又喝了口咖啡润喉,轻声道:“我今年读了三遍资本论,越来越领悟到一个事实。在以货币为度量衡的经济体系和私有制社会中,不论古代近代和现代社会,万事万物的凝聚其实就是钱,这是万事万物的意识形态虚化到最后的指向。”
“人类的一切活动都是为了经济利益,生产劳动是为了经济利益,科学研究是为了经济利益,文艺创作是为了经济利益,制订法律是为了经济利益,打仗是为了经济利益,婚姻也与经济利益息息相关……后宫?一样的!”
沈琼霄淡淡笑,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感到有趣:“所以,这个基金就相当于一个公司。高云是董事长,日常运作他是不能插手的,我是ceo负责管理,其他女人就是员工,员工们只需要职责尽责,努力工作,让我和高云舒服就好了,我作为ceo会视情况奖惩员工,对吗?”
“差不多,但更复杂一点。”
吕晴点点头:“接下来就是第三步,公司正式运营了,我作为ceo上任了。那么我就要和那些员工开会了,或者说高云的女人们见面了。多接触接触,摸清每个人的脾气秉性。我觉得性格好的,我能聊得来的,能认清自己地位的,留在高云身边,大家一起和和气气的相处。”
“性格不好的、聊不来的,对我不服气还有野心伺机上位的,我也不会排挤她,让高云给她安排个事业做,员工外派嘛,往远了悠,眼不见心不烦。高云其实不喜欢那种没有事业、没有主见,只围绕着他转的女人,这狗东西很挑,觉得这样的女人没意思。”
“而且呢,你的地位在他心里是很重的,别的女人如果和你处不好关系,他也会照顾你的想法让这女人离你远点,所以他会同意的。”
“这样下来,高云和那个女人聚少离多,和你、和身边其他的成员越来越密切,慢慢的也就把她忘了……”
“变相的驱逐进冷宫。”
“哈哈,对。”
吕晴笑道:“其实我觉得这手段应该用不到,高云很聪明,他不会收这种麻烦的女人。”
“高云聪明?我看你最聪明。”
沈琼霄叹了口气:“这都是从阿姨身上学来的?”
“一半一半吧,有的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妈当初要按照我这么做没准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麻烦?”沈琼霄皱眉道:“什么麻烦?你不说现在家庭挺幸福的么……”
吕晴苦笑道:“我妈虽然给我爸身边安插了不少女人,但男人嘛,总是不知足的,玩多少女人都觉得少,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背着我妈欠了多少风流债……这不,前一段时间,他接到个外地的电话,是某个老情人突然想起他来,来电问候一番,他老人家心血来潮,又搞了一出大戏。”
“哦?怎么说?”
沈琼霄兴趣盎然,吕晴翻个白眼,一字一顿:“我发现了,你特别爱听我家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八卦心理是每个人天生的……你说不说?”
“说!你听我慢慢给你讲!”
吕晴也是很爱讲的,毕竟秘密的意义在于分享时那一刻的快感,一直憋在心里很郁闷的。
但这些秘密她只能跟沈琼霄说,跟别人说就家丑外扬了。沈琼霄这女人嘴严,密不透风,也是很多年交情的朋友,虽然吕晴在上学的时候看不惯她,但那也是女性的嫉妒心作祟,现在长大了,也已经放下了。
两个人都是学心理学的,无论智商、思维逻辑、三观还是身份都是差不多的。
一个掌管着云霄科技教育,蒸蒸日上。一个代父掌管着国内市值百亿的地产公司,尊贵无比。
两人还都喜欢着高云,那共同话题那是相当的多了,这段时间她们没少做类似的这种深层次的交流,彼此都是挺愉快的。可以为对方开导并劝解,都是彼此很好的倾听者、心理医师……
吕晴四处观望了一番,压低音量,窃窃私语:“是这么个事情,我爸老情人给他打电话,我就在旁边听得清楚。两人先在电话里回忆了一下过去的美好岁月和年轻时的烟雨红尘,然后自然聊到了孩子家庭之类的,最后又聊到人老了之后的种种哀苦。老情人温言软语,让他多注意身体,我爸这老公子哥感动又温暖,询问对方近况,但得知老情人身体犯病,人在医院等窘境……”
“其实这老情人的言外之意就是我现在过的不太好,手头很紧,希望我爸解囊相助,但她没有明说。意思就是你如果不忍心看到我现在的情况,有钱,想给,那看在往日情分上就给几个。如果没有,不想当冤大头,那就算了……”
沈琼霄听得津津有味,猜测道:“按照我对叔叔的了解,应该是给钱了,然后呢?”
“然后?!”
吕晴好像觉得很无厘头似的好笑:“然后就超有意思了。我爸放下电话,开始跟我在办公室里伤感起来,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我给你学学……”
吕晴清清嗓子,改变坐姿,做年迈的老人状,沙哑道:“宝贝女儿啊,爸爸青春不在年华老去了,老胳膊老腿走不动了,你阿姨曾经的如花美眷如今也风烛残年了,时间真是太残酷的一个东西了……但是!”
话音一转,吕晴变得无比深情:“你李阿姨进了医院还不忘昔日情谊,千里来电嘘寒问暖,这让我情不自禁追忆起自己当年的那段美好时光。虽然那个年代风雨飘摇,物资匮乏、交通不便、信息闭塞,每个人都是迷茫的、仓惶的,但还是值得回忆的……”
“接着他就开始给自己的风流债甩锅!”
吕晴不屑道:“说什么自己走南闯北做生意不容易啦,年轻时不懂事,加上时代激荡风起云涌,欠下了一堆的风流债,女儿你一定要体谅啦之类的屁话屁话屁话……”
“你是什么反应?”
“我什么反应?”
吕晴瞪大眼睛:“我能做什么反应?我摊上这么个爹,虽然渣了点,但有钱啊,但是爱我啊,所以我只能原谅他咯!”
沈琼霄提醒道:“钱呢?钱给了吗?”
“给了,还不止给了一个!你听我继续说!”
吕晴叹气道:“他跟我发完感慨,看似是想寻求我的原谅,实际是很不安,想知道曾经的那些红粉佳人是否还健在,老年生活是否过的如意。若大多数都像这个一样,身患重病却无钱医治,他这个愧疚之情就上来了,毕竟曾经沧海嘛……所以,问我怎么办。”
“叔叔还挺痴情……”沈琼霄无言以对,心说这就是在世段王爷吧……
“谁说不是呢。”
吕晴道:“我跟他说这太简单了,挨个给钱呗。他也同意了,但寻思了半天,冒出来句‘给钱还不够’……接着就把我颜值最高、也是长得最像他年轻时候的一个弟弟叫了过来,布置下一项任务,简称五个字;代父送温暖!”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吕晴哼哼笑着:“我弟弟要代表我爸爸,向他的所有的老情人们送上礼物和钱以及关怀!这是一项超级大的工程,因为我爸的那些老情人除了首都的这几个,还有更多的散落在全国各个城市,有的住在香港,有的住在两广、成市、沪市、渝市、沈市……几乎涵盖了大半个中国!”
“也就是说,我弟弟要带上足够的钱、带上丰厚的礼物和体贴的笑容以及无懈可击的恭敬态度,坐上飞机,飞遍大半个中国,逐一去面对面的、去拜访他爹的老情人!”
“……”沈琼霄目瞪口呆:“这?什么?”
吕晴却还没说完:“而且拜访还有一套很复杂的规矩,因为我弟弟去不仅代表着他自己,也代表着我爸爸,更代表着吕家。我爸那些老相好现在多数都成家了,也是有儿有女,儿孙满堂的。还有些身份也不低,不比我们家差多少。我弟弟贸然上门,态度稍稍不够到位,话里说错了一个字,那就丢了吕家的脸,送温暖不成反遭厌恶。”
“所以,他现在还没出发,每天都要接受我爸的教导学习话术和规矩,我是学心理学的嘛,偶尔也要让我教他,老人家美其名曰这是‘接待礼仪与见面流程培训’。”
沈琼霄吸了口冷气:“具体怎么培训的?”
吕晴一脸无奈:“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我爸的意思是,经济条件不好的必须把钱送足,经济条件好的就要送让对方满意的礼物,这就有点难了……”
“若按照流程,我弟弟到了一个城市后,先要报家门,说明来意,然后和那些老阿姨老美女们约定见面时间和地点,等见了面先替我爸问候,说什么家父年老迈不便出行,所以派我来探望阿姨,中间找话题聊家常,最好让她和我父亲手机视频,帮两人联络上。接着再奉上礼物和钱,特意声明是父亲给阿姨准备的一点小心意。最后,送老阿姨上车离开,至此结束,预订机票赶赴往下一站。”
好家伙……
沈琼霄光是听着都感到难为情:“这相当锻炼人的交际能力啊,主要是接触的对象……这关系十分复杂,一见面太尴尬了。”
吕晴感慨:“谁说不是呢,我弟现在已经处于半疯状态了。他还问我呢,‘姐你能想象吗?我一个当儿子的,带着钱和礼物飞遍全国,去给父亲当年的老相好送礼,这是个什么心情?’”
“应该会很崩溃吧!”沈琼霄捂嘴笑。
“他崩溃是肯定的,但也算是个锻炼吧,免得他没事招猫逗狗。”
“而且……”
吕晴思忖道:“你不觉得这很浪漫的吗?另外也是对那些我爸亏欠的女人们的一种补偿。所以我妈没怎么管……但是,当初她们要是想到这个创立基金的办法,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麻烦。”
“嗯。”
沈琼霄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即沉默了几秒,喝了口茶水,又缓缓放下,忽然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做了皇后,那你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