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你好大的胆子！”大黑冷眼看着楼云寒，声音时而苍老，时而稚嫩，听着般压迫感十足：“既然知道了吾是谁，你竟还敢同吾这般说话吗？”
楼云寒心里其实也并非完全不虚，只是谈判讲究的就是气势，谁气势强，谁才能掌握话语权，这大黑厉害是厉害，他和无妄肯定都不是对手，但它若要杀他们肯定早就动手了，也不至于还站在这儿同他们大眼瞪小眼。
说到底，是它有求于他们！
楼云寒想通后，心中顿时充满了底气。
它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大黑，那滕昆可是已经快要复活了，你们不是死对头吗？你确定还要浪费时间同我们耍威风？”
听到他的话，大黑脸上并没有什么焦急的表情，它冷眼微微下垂，看起来甚至有一丝不屑。
“被吾杀死的人，绝不可能复活。”
它这话说得无比笃定。
楼云寒转头和祁无妄对视一眼，他惊讶道：“你是说，那滕昆费尽心机杀了这么多人，结果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倒也不全是。”大黑只说了这么一句后便不愿再过多解释，他看向祁无妄，冷声道：“滕昆虽然很弱，但杀你们却是绰绰有余，待他苏醒过来，这个秘境中的所有活物都会成为他的养料，你们若是想活命，就老实跟着吾！”
“你这话又是何意？”楼云寒皱了皱眉，“你方才不还说被你杀死的人绝不可能复活吗？”
“是不会复活。”大黑见他一定要刨根问底，直接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回答，“他本来就没死。”
“什么？”
楼云寒惊讶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竟然没死？！”
祁无妄虽然不似楼云寒表情那般夸张，脸上的表情显然也是震惊的。
他们已经同那仙人结下了梁子，若他死了，只要他们成功阻止他复活便彻底断了麻烦，可若他压根没死，那他们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可他怎么可能没死？
楼云寒短暂地震惊后立刻回过神来，他连忙提出疑点：“可是若他没死，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弄出这什么万灵血祭阵，和血海轮回阵，还故意弄出这个秘境作为陷阱？还有……”楼云寒语速加快，“我们先前遇到了两个他的残魂，他若是没死，又怎会让神魂出逃，还生出了自己的心思？”
“哼！”大黑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吾可是魔物，他是仙人，想必他肯定也会告诉你们，吾是为了灭世而生的魔物，而他是为了拯救天下人与吾同归于尽的大英雄吧？”
“是啊。”楼云寒点头后又道：“不过我直觉他不是什么好人，所以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相信过他的话。
“那又如何？”大黑并未对他的话表示出任何动容，“你连同类的话都不信，难不成还会相信吾这个魔物的话？”
“这就不一定了。”楼云寒道：“不如你先说，能不能信，我自有判断。”
“吾管你信不信！”大黑却冷着脸转身，“吾才懒得同你们这些浑身都是心眼的人类废话！”
“喂！你这话偏见也太大了吧？人类有坏人也有好人啊，我……”
“闭嘴！”大黑猛地回头，一记冷眼扫向楼云寒。
楼云寒瞬间哑声，他只觉一股彻骨的寒意猛地自脚底蹿进他的天灵盖，瞬间冻得他遍体生寒，那是一股浓郁到如有实质的杀意！
他毫不怀疑，这大黑能够在眨眼间便杀了他！
这家伙！
太可怕了！
楼云寒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身体下意识地去寻求唯一能令他感到安心的存在。
祁无妄察觉到了他的恐惧，他伸手握住了楼云寒的手，将他的手心紧紧握在掌中。
“莫怕，有我在。”
祁无妄沉稳的嗓音如同一束温暖的阳光，驱散了游走在他血液中的那股阴冷，楼云寒缓过了劲来。
大黑呵斥了楼云寒后便独自往那通道尽头走去。
祁无妄和楼云寒默默跟在它身后。
有了先前的经历后，楼云寒不敢再如先前那般放肆，但他那般冒险也算有些收获，至少试探出了这大黑确实不太想杀他们。
既然不想杀他们，那暂时就是可以合作的对象。
楼云寒努力压下心中的害怕，抱着祁无妄的手臂，又谨慎开口：“喂，大黑，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啊？”
“关你屁事！”
“……”
“你好歹也有灭世魔物这般响亮的名头，怎的说话如此粗鲁？你这都是同谁学的？”
“哦？”大黑回头，漆黑的瞳孔深深的看向楼云寒，“你觉得吾的名头很响亮吗？”
楼云寒一脸诚恳，“灭世级别的名头还不响亮，那我真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响亮的了。”
“哼。”大黑脸上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中却少了些杀意，“人类都是一群油嘴滑舌的卑鄙之徒，你别以为说这些好听的吾就会给你好脸色。”
“啧，你对人类的偏见真的太严重了！”楼云寒语气无比真诚，“这世上肯定是有油嘴滑舌之徒，但也有人说不惯假话，也做不出溜须拍马之事的真诚的人类，恰巧我与无妄都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们才会志同道合，走在一起，你都是活了数万年的魔物了，难道还不会看人吗？”
楼云寒指了指他身边的祁无妄，问道：“你觉得他看起来是油嘴滑舌之徒吗？”
大黑还真看了祁无妄一眼，随后冷笑道：“哦，也确实是有少数不说话比说话还讨厌的人类，从前吾都是见一个杀一个的。”
闻言，楼云寒瞬间紧张了起来，但他努力保持着语气的平和：“为什么啊？不说话都还能惹到你不成？”
“对啊!”大黑忽然咧嘴一笑，眼神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眼中满是恶意，“吾可是魔，自然最讨厌那些与吾对立的一切。”
它这话说得挺抽象的，但楼云寒还是听出了它的言外之意，“哦，原来在你眼中，无妄这样的人都是正直的好人啊！那你如今至少可以相信我们说的话都是真心话了吧？”
“嗤。”大黑又是一记白眼，“他是他，关你什么事？”
“……”
这家伙，嘴巴里说不出一句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