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赶忙附耳道:“大人,昨下午好像是来了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
“本官怎么不知道?”
师爷尴尬道:“是卫长大人亲自送来的,说是……说是要好好审审来提人的人。”
“审谁?审他?”
师爷点点头。
图无能突然又拍了一下醒堂木,由于握的力道不对,震得他手发麻。
“你……你叫宋大壮?”
宋大壮立马点头,“是的大人。”
“来找媳妇?”
宋大壮补充道:“还有孩子。”
“抬起头来。”
宋大壮抬头时,图无能和师爷都吓了一大跳,实在是那块胎记太吓人了。
知道自己吓到了人,宋大壮赶忙低下头去,“对不起大人,小人不是故意的。”
图无能回过神来,“呃……这个……这个乃生母所赐?还是……”
“回大人,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
“哦,是这样啊。”
图无能本想宽下心去,师爷却在一旁对其狂使眼色,他立马又变了脸色。
“你,你这胎记虽然不是你所为,但你出现吓人就是不对了。来,打他五十板。”
宋大壮被压到了凳子上去,他怕的不行,“大人,大人……”
“打。”
在板子落下之前,一道声音从门口处响起。
“且慢。”
听到声音,衙卫看向来人,只见是小卫长大人,他赶忙低头行礼。
“你行什么礼?”
师爷赶忙对图无能说明南宫流云的身份。
图无能急忙起身去迎接,“卫长大人怎么亲自来了?”
南宫流云看向宋大壮,“图大人因何打他?”
“他……”图无能虽然理亏,却还是说道:“他吓人。”
“吓人?哦?怎么吓人了?”南宫流云表现的额外好奇。
图无能看向师爷,师爷一个劲的推他。
“他,他长得太吓人了。”
“是吗?你抬头让我看看。”南宫流云对宋大壮道。
宋大壮立马抬了起来,下一瞬又拿衣袖遮住自己的面容。
果然是昨天那人。
“本官不觉得吓人呀,图大人还不将人放了?哦,还有后院的那一女一娃,你留着他们干什么?”
背锅的图无能刚想反驳,师爷却抓住了他的胳膊摇头,示意他不能说。
图无能立刻让人松开了宋大壮,顺便吩咐人去后院将女人和孩子一并带了出来。
“大壮!”
刘思思激动的扑到丈夫怀中。
县衙外面,宋大壮感谢道:“多谢恩公出手相救。”说着,他就要跪下去,刘思思也跟着一起跪。
南宫流云忙拦住他们,“不用跪,请起。我救你们,是有事情想问。”
宋大壮好奇道:“什么事?”
南宫流云瞥了一眼四周,“你要在这里说?”
——
宋大壮家。
“恩公喝茶。”刘思思将泡好的简易茶水端给南宫流云。
南宫流云接过小抿了一口,“很香,有点甜甜的。”
“恩公真会说笑。”刘思思边哄怀中的婴孩,边笑着说:“不过是最低贱的茶叶罢了。”
“嫂姐这话说的不对,茶叶虽然碎了,但喝的人却觉得心暖,所以它是甜的。”
刘思思被他的话打动,一双水杏眼失神的盯着他看。
突然,小婴儿啼哭起来。
刘思思赶忙哄他:“噢噢,不哭不哭……”
见正妻一直哄不好小孩,宋大壮道:“思思,小玲可能饿了,你去奶奶她。”
刘思思抱着小玲进了屋。
宋大壮道:“恩公,昨日是不是见过?”
南宫流云温和一笑,“大哥好眼力。”
“我虽然不知道你所为何事,但你救了我妻子,便是我恩公,我宋大壮一定报答。”
说着,他就抱拳跪了下去。
见宋大壮很有义气,南宫流云不再兜圈子的问道:“你昨天为什么跑的那样快?是撞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吗?”
“恩公为何对这感兴趣?”
“不能说?”
宋大壮端碗喝了一口茶,似乎在考虑说了的后果。
为了套出实情,南宫流云先打感情牌,“实不相瞒,我最近在查一桩大案。”
宋大壮继续喝茶。
南宫流云知道自己说到了他心坎里去,也学着他喝茶。
喝了有六口后,宋大壮道:“恩公。”
“嗯?”
“你是不是在查宋尚书的案子?”
南宫流云颔首。
宋大壮立马起身,叩拜,“恩公在上,请受我三拜。”
南宫流云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这是何意?”问完,便伸手去扶他。
宋大壮眼含热泪道:“早些年间,我碰到过苏尚书,那时我常因娘胎带的胎记而自卑,准备自杀时,是苏尚书救了我。”
他擦了擦泪,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他还为我和思思保了媒,在思思第一次做月子时,家里买不起鸡蛋和赤沙糖,还是苏尚书给我的银钱。苏尚书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我是一定要救他出狱的。”
南宫流云听的动容,但心思也转的极快,“所以,你那天是……”
“我那天本想去劫狱,却无意间听到了一件大事。”
宋大壮说到这里,南宫流云忙抓紧了他的胳膊,接着往四周扫去。
“进屋。”
在墙的四围,已有很多拿弓箭的黑衣人在埋伏着。
“怎么没动静了?”他们的队长小声嘀咕后,对其中一个下令道:“上去瞧瞧。”
屋内。
南宫流云嘘道:“有人。”
宋大壮警惕起来,眼神不由自主地瞄向里间。
刘思思正在哄小玲入睡,她身边还坐着虎子。
南宫流云暗瞥一眼,便道:“你去保护他们,先别出门,剩下的交给我。”
“恩公……”宋大壮抓紧了他,“不行,我不能丢下恩公一个人。”
“他们现在不敢动手,肯定在等黑夜降临。”
“那我们……”
“借着夜色,我们才好出逃。”南宫流云回抓住他的手:“认识凌王府吗?”
宋大壮摇摇头。
“天黑后分头行动,你带着妻子前往凌王府,把这个玉佩交给门卫,他们自然放行。”
“恩公,你究竟是何人?”
南宫流云歪头邪笑道:“也许是他们口中的天命人。”
初冬天的夜黑的格外快,酉时不到,残阳就已没入地平线。
等了两个时辰的黑衣人动了动身骨。
“怎么没有炊烟?”队长惊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