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齐在那狭小而又混乱的屋内,于父亲狂风骤雨般的殴打之下,始终强忍着身体上传来的如刀割般的剧痛,牙关紧咬,每一块肌肉都因用力而紧绷着,硬是凭借着一股倔强的意志没有还手。
他只是如一只受伤被困且无助的困兽般,本能地蜷缩起身子,将头部紧紧护住,双臂弯曲着遮挡在身前要害部位,试图以这样一种自我防御的姿态来减少受力面积,让自己在这犹如狂风暴雨倾泻而下的殴打中,能够稍微轻松那么一丝地熬过这无尽的痛苦折磨。
神奇的是,越是在这残酷无情、令人绝望的挨打过程里,他的心却像是被冰冷的现实所淬炼,愈发冷静沉着,思绪也如同被梳理的丝线,愈发清晰明了起来。
刘光齐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默默地思考着眼前的局势。
他深知,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就如同掉入万丈深渊一般,没有任何可以攀爬上来的希望。
那一点点微弱的转机之光,早已被父亲的蛮横和固执给无情地扑灭了。
这条原本应该充满温情和理解的道路,如今却被父亲用他那不可一世的态度牢牢堵住,严丝合缝,连一只蚂蚁都休想通过。
面对这样的困境,刘光齐意识到,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疲惫不堪。
回想起父亲的种种行为,刘光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和失望。
那个本应是他坚实后盾的男人,不仅对他追求幸福和进步的梦想毫不支持,反而像一堵冰冷坚硬的墙一样,横亘在他面前,无情地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更过分的是,父亲竟然不顾亲情,对他大打出手,将他打得伤痕累累,身心俱疲。
在这一刻,刘光齐觉得曾经那份深厚的父子情分已经荡然无存。
让他在未来去照顾这个冷酷无情的父亲,给他养老送终?
这在现在的刘光齐眼中,无异于痴人说梦,根本就是一件绝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这种想法刚一冒头,就被他狠狠地掐灭在了摇篮之中。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刘光齐终于在内心深处做出了一个大胆而又叛逆的决定。
他紧紧咬着牙关,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心爱的齐思慧携手走向美好未来的画面。
他暗自盘算着,一旦自己和齐思慧顺利完婚,就会毫不犹豫地跟随她的父亲一同返回他们的老家。
那里或许才是真正属于他的温暖港湾,可以让他远离这片令人心碎的是非之地。
从此与这个给予他无数伤痛与失望的家彻底断绝往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刘海中在未来的日子里,独自品尝他今日种下的苦果时那懊悔不已、凄凉无助的模样。
到时候就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不迭,在无尽的孤独与悔恨中哭泣去吧。
不过刘光齐心里也清楚得很,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和计划,在此时此刻决然不能表露分毫。
若是让父亲哪怕只是察觉到一丝一毫,必定会引发更为猛烈的家庭风暴,将他彻底吞噬。
所以当下最紧要的任务,还是得先想尽一切办法稳住父亲,绝不能让刘海中对自己有所怀疑,哪怕是演戏,也要演得逼真。
刘光齐见父亲的拳脚稍有停歇,那挥舞在空中的手臂像是耗尽了力气般缓缓落下。
他赶忙趁着这个极为难得的间隙,脸上瞬间堆满了愧疚与悔恨的神情,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说道:“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别气了,我听您的,我这就跟齐思慧分手,房子我也不要了。我不该违背您的意愿,惹您这么生气。”
刘海中停下手中动作,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那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满是怀疑与探究,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直抵他内心最深处,探究他话语背后的真伪。
他深知刘光齐的脾气,知晓他并非是那种轻易妥协之人,这般轻易地就做出让步,实在令他难以相信。
然而刘光齐接下来的一系列表现却逐渐打消了他的疑虑。
刘光齐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抬头望着刘海中,眼神中满是悔恨与坚定,大声说道:“爹,我知道我这次犯了大错,伤了您的心。我真的后悔极了,您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我发誓,我会和齐思慧断得干干净净,那房子我也绝不再要。我若违背此誓,就如同那欺祖灭宗之人,让祖宗降罪于我,让我余生在愧疚与悔恨中度过,不得安宁。”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在屋内回荡。
一旁的二大妈看着刘光齐,眼中满是不忍与心疼,轻声劝道:“光齐啊,你先起来,别伤了身子。”
刘光齐却仿若未闻,他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供奉祖宗牌位的案桌。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像是带着对过去错误的沉痛反思。
走到牌位前,他恭敬地拿起三支香,在蜡烛上点燃,双手举香过头,深深鞠躬,口中念念有词:“列祖列宗在上,我刘光齐今日在此发誓,若我不与齐思慧分手,不放弃那房子,便是我不孝,有违家训,祖宗在上,定当唾弃我,惩戒我,让我在家族之中成为耻辱之人,永无颜面立足。”
他的表情严肃得近乎狰狞,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透着决绝。
刘海中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刘光齐的一举一动。刚开始,他的眼神中依旧充满怀疑,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后仰,似乎在等待着刘光齐露出马脚。
然而,随着刘光齐发下那毒誓,他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
只见他微微放下手臂,身子不自觉地前倾,嘴唇微微张开,脸上的怒容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讶与欣慰。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孩子,难道真的是彻底悔悟了?”
刘海中脸上的神情也逐渐缓和下来,原本紧绷的肌肉松弛了许多,眼神中的怒火被一丝信任所取代。
而此时的刘光齐,表面上一副唯唯诺诺、诚心悔过的样子,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可心里却在暗暗冷笑,已然暗暗下了一个违背祖宗、违背家庭伦理的决定。
他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爹,这都是您逼我的,既然您如此绝情,就休怪我不义。”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与父亲之间那原本血浓于水、坚不可摧的亲情,已然出现了一道无法弥合的巨大裂痕。
而他也将踏上一条与家庭背道而驰的道路。
至于这条路的尽头究竟是光明还是黑暗,他已无暇顾及,此刻满心都是对未来的决绝与叛逆,仿佛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随风飘向未知的远方。
对于刘家的事情,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着,纷纷围聚过来,津津有味地看热闹,还在外面七嘴八舌地说闲话。
在院子里的另一角,许富贵正咧着嘴,那张大嘴几乎要咧到耳根,眼睛放光地盯着刘家屋内的动静,眼神中满是兴奋与好奇,嘴里还不时地跟旁边的人评头论足。
“嘿,瞧见没,这刘海中平时老是端着个高高在上的架子,教训这个教训那个,好像他什么都是对的,这下可好,自家儿子都跟他干起来了,真是现世报啊!”
旁边的人随声附和着,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一群聒噪的麻雀。
这让许富贵说得更起劲儿了,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挥舞着,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仿佛他正在讲述一个无比精彩的故事。
“我就说嘛,这教育孩子可不能光靠打骂,得讲究方法,他刘海中就是不听,老是觉得自己了不起,这下可捅大篓子咯!”
许大茂呢,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狡黠笑容,那笑容里透着一丝幸灾乐祸和对他人不幸的玩味。
他双手抱胸,悠闲地靠在墙边,嘴里叼着根烟,烟雾缓缓升腾而起,在他的面前缭绕着,像是一层神秘的面纱。
他在烟雾缭绕中,阴阳怪气地说道:“这老刘家可真是热闹啊,比那戏园子还精彩。我看呐,这刘光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敢跟他爹对着干,不过这刘海中也太狠了点,把儿子打成这样,啧啧啧。”
说完,还故意夸张地摇了摇头,脸上摆出一副惋惜的模样,实则心里在偷着乐,想着这大院里又有新的谈资可以让他到处宣扬了,到时候他又可以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享受那种被人追捧、议论的快感。
贾张氏也没闲着,她肥胖的身子费力地挤在人群中,那庞大的身躯像是一座小山丘,在人群中艰难地挪动着。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那眼神中既有对他人不幸的好奇,又有一丝对这种家庭纷争的鄙夷。
看到刘光齐被打得鼻青脸肿,她撇了撇嘴,扯着嗓子喊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好好的一个家,闹成这样。我就说这年轻人啊,不能太任性,这刘海中也是,平时就该好好管管,这下可好,丢人丢到全院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还不忘用胳膊肘捅捅旁边的人,寻求认同,那动作显得极为粗俗,却又十分自然,仿佛她总是习惯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并且期望得到他人的附和。
三大爷则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唏嘘,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一种复杂的神情,既有对刘家纷争的感慨,又有一丝对自己教育成果的暗自庆幸。
他看着刘家的乱象,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唉,这养儿育女啊,可真是门大学问。看看这老刘家,闹得鸡飞狗跳的。哪像我家那几个孩子,我从小就教导他们要懂事听话,尊敬长辈,现在一个个都乖巧得很。”
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那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还特意挺了挺胸膛,仿佛在向众人展示他教育孩子的成功典范,那副模样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周围的人听了,有的投来羡慕的目光,眼神中满是对他教育能力的钦佩。
有的则在心里暗自不屑,觉得他不过是在自我吹嘘,但都纷纷点头称是。
三大爷见状,更是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他的育儿经,他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着,享受着众人的关注,那副模样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教育家。
易中海看着刘光齐也被打了,心里直乐,可脸上却还故作严肃地摇摇头,那摇头的动作极为缓慢而又刻意,轻声嘀咕着。
“这老刘家啊,唉,真是家门不幸呐。”
可易中海心里却在暗自幸灾乐祸,想着这老刘家早晚被刘海中折腾得四五分裂了。
平日里刘海中总时不时地在他面前显摆自己有三个儿子,仿佛那是他最大的资本,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总是让易中海心里极为不爽,现在好了,闹成这般田地。
易中海嘴角微微上扬,那不易察觉的笑容里满是嘲讽,在心里嘲讽道:“这老东西还跟我得瑟,有三个儿子怎么了?就他那臭脾气,到时候儿子们都不给你养老,让你个老东西喝西北风去,看你还得不得瑟。”
他双手背在身后,在院子里慢悠悠地踱步,那步伐看似极为悠闲自在,实则耳朵却竖着在听周围人对刘家之事的议论。
时不时还会有人凑上来,小心翼翼地跟他搭话:“易大爷,您看这刘家闹成这样,以后可咋整啊?”
易中海总是长叹一口气,那叹气声悠长而又深沉,然后故作文雅地说道:“这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咱旁人啊,也只能看看,不好多说咯。”
可易中海心里却在盘算着,这刘家若是真散了架,这院里的格局说不定又会有新的变化,自己是不是能趁机再揽点威望和话语权呢?
毕竟在这大院里,任何一家的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到微妙的权力平衡,他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提升自己地位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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