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这神情并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卿卿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嘴硬。
“放心,就是天塌下来了,也有我顶着呢。”元盛井轻笑着,捏了捏卿卿的脸。
“切~”卿卿扭头就甩开元盛井,朝着主院走去。
元盛井却并没有跟上,而是目光微沉,抬脚去找玉复安。
今天他爹已经察觉了玉复安的才能,估摸着着急回去,就是想怎么让他为大安朝效力。
可是那样对玉复安不公平,他们已经对他隐瞒了他的身世,如果还要利用他,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虽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有自己的底线,至少得当个人。
玉复安见元盛井回来了,也高兴地迎上来:“表哥,怎么样?你和表嫂可还喜欢。”
“喜欢。”元盛井点点头,然后伸手搭在玉复安的肩上:“你做得很好。”
“那就好,不过是些奇淫巧技,上不了台面的。”玉复安害羞地挠了挠后脑勺。
“什么奇淫巧技,他们那是嫉妒你们这种人才的创造力。”元盛井拍了拍玉复安的肩:“自信点,你弄出的这烟火,在别人眼中可是好东西。”
“真的?!”玉复安激动的双眼晶亮。
“但你要答应我,没有我允许,不许将方子交给任何人。”元盛井终于正了正神色,对上玉复安的目光,让他看清自己的认真。
“若是有人问你,你就说你不清楚,尽管往我身上推就是。”
“小师叔,我知道的。”玉复安也认真的点点头。
元盛井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在山上叫我小师叔,下山了我就是你表哥。”
“嗯,表哥!”
“一直没有问你,你们下山后,就没有想过要去找自己家人吗?”
玉复安点点头,又摇摇头,压低了声音道:“其实在我们下山时,大师兄阻拦过我们。”
“徐复归?”
“嗯,但与其说是阻拦,不如说是劝告。”
“我竟然没有想到他也会阻拦你们。”
“他知道劝不住我们,就给我们说了一句谶语。”
“谶语?”元盛井诧异挑眉。
“他说让我们不要去追寻身世,强求只会造成生灵涂炭,不如顺其自然,静待时机。”说着,玉复安抬眼看向元盛井:“表哥,其实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不言而喻,元盛井清楚他问的是身世。
元盛井被他的目光灼伤了一瞬,不禁下意识地转开视线。
沉默过后,只能无声点头。
玉复安见状却扬起了个轻快的笑容:“那我们就跟着你,直到大师兄所说的‘时机到了’,毕竟我也不想成为那‘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再损了功德去……”
元盛井见状,忍不住又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走吧,用膳去。”
走了没几步,玉复安又嘟囔了一句:“反正跟着你,我们也不会被亏待。”
元盛井听清后不禁失笑,还真是狐狸崽子。
他对他们有愧,还真就不会亏待他们兄妹俩。
用完晚膳后,卿卿先去浴房里沐浴,出来时已经换上了寝衣。
她用干帕子包着湿发,免得弄湿寝衣,一边用内力烘头发,一边对元盛井道:“这浴房里竟然是活水温泉?”
“这里以前可是齐王府。”元盛井笑道:“那可是敢跟太子叫板的人物,他的府邸自然是极尽奢华。”
“哦。”卿卿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一看就知道是被温泉泡酥了骨头:“我收拾完了,你去洗吧。”
“嗯,好。”元盛井拿着自己的寝衣,也去了浴房洗漱。
等他再出来时,卿卿已经睡了,她床上的帐子都放了下来,严丝合缝的,并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元盛井也等头发烘干后,才躺到自己的床上。
明明这床和定国公府的一样大,可今日睡着怎么都觉得空旷的慌。
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哪怕将枕头抱在怀里也难以入睡。
昨日是开玩笑,今日是真的想和卿卿回定国公府住,至少不用分床睡,他也不用失眠……
元盛井终于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干脆盘腿坐了起来,开始默念清心诀打坐:‘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甯宓,混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
第二天,卿卿一夜好眠,天还没亮就被门外的动静吵醒了。
仔细一听才知道是孟猛在叫元盛井起床,他该去上朝了。
但这动静没有将元盛井叫醒,而是将卿卿给吵醒了,她侧耳听了下,知道元盛井还在睡,根本没有被唤醒。
她只能起身去叫他,撩开床帐踩上鞋子三两步就走到了元盛井的床帐外。
卿卿先是隔着床帐喊了两声:“小师叔……元世子?”
但都没有人回应她,她只能撩开床帐伸手进去,在元盛井的身上摇了摇:“国师大人,你该起了。”
“嗯?”元盛井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卿卿叫自己,反手就握住她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然后翻身顺势一拉。
“啊!”卿卿一时不备,就被元盛井拽上了床,她脚上的鞋子都被踢飞了。
眼前一花,人就已经躺在元盛井的怀里了。
可算是知道前几日,她是怎么睡到元盛井怀里的了。
说他睡觉不老实,可一点没有冤枉他。
卿卿推了推元盛井的肩膀:“该起了,不然上朝该迟到了。”
“嗯……”元盛井应了一声,然后就没有动静了,也不知是醒了没醒。
卿卿的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见他并没有要起的意思,不禁又喊了一声:“小师……”
但还不等她喊出‘叔’字,她的唇上就多了一根手指。
抬眼就看到元盛井依然没有睁眼,似乎是在半梦半醒间:“错了,应该叫夫君。”
卿卿:……
她不禁脸上染了红晕,不自在地撇开脸,继续推他:“该起了。”
“叫夫君。”元盛井却还在坚持。
卿卿无奈,咽了咽口水后,才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喊道:“夫君。”
“嗯,乖。”元盛井满意地又抱紧了卿卿:“让我再睡一会儿。”
他的脑袋凑在卿卿的肩窝中,呼吸的热气扫在卿卿的脖颈和耳根处,让她感觉莫名的酥麻,像是有电流顺着脊椎划过,骨头都酥了。
这样的感觉对卿卿来说太过陌生,本能地想要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