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珩蓦然笑了,惹来慕蓁熹的怒视。
他捏了捏慕蓁熹的脸颊,心叹慕蓁熹这些日子不好好用膳,又消瘦了不少,“你在吃醋?”
慕蓁熹拍开他的手,“谁、谁吃醋了!我相信你的,咱们之间的约定,你都记得吧?”
“我想想,我和你约定了太多,你指哪一个?”
“你!吴正珩,你要是有别的女人……那你、那你就会有很多女人!”
吴正珩还在笑着,“这算什么话?”
“可是这很多女人中,不会有我慕蓁熹。”慕蓁熹压低了声音道。
纵然吴正珩是皇上,三宫六院在这里的人眼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但他们年少夫妻,又是正经恋爱修来的情分,她绝对接受不了自己的男人肉体出轨。
吴正珩并不把慕蓁熹的要挟放在心上,慕蓁熹现在就像是被折断了翅膀的鸟儿,只能在皇宫之中。
她还不明白,她早就是他的笼中鸟吗?
不,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想要慕蓁熹发自内心地喜欢他,至于鸟雀玩物的殷勤讨好,他根本就不缺。
而且这几日以来,慕蓁熹一直都守在他身边。他处理公务,她就在一旁发呆,夜里惊醒,她也是乖顺地躲进他的胸膛。
吴正珩对这样的成果很是满意,至于其他女子入宫,若是能让慕蓁熹对他更加上心,不再去想那些权势争斗,对他百利无一害,有何不可?
宫妃名册已经送了上来,为表对皇后的重视,筛选过后的名册送往了凤栖宫,而完整的名册在御书房中。
平民百姓出身的女子名册放在一边,打开的女子画像,皆是各官员的掌上明珠。
鲍无涯随意地掠过这些女子画像,神情不屑,“这些人不会真的以为,卖了女儿入宫,就能升官发财吧?”
吴正珩冷哼一声,随手从平民女子的册子中抽出一沓扔在地上,指着剩下的对鲍无涯道,“你来挑几个顺眼的。”
“臣来挑?”鲍无涯知道皇上对这次扩充后宫不满,可敷衍至此,真的好吗?
这毕竟是给皇上挑女人,要他鲍无涯一个外人来选,怎么想都不合理。
吴正珩翻着官员女子的册子,“平民之女三人,七品以下官员之女两名,国师之女付轻芃……”
精美画册上的女子,倾国之姿,栩栩如生。
吴正珩拿起付轻芃的画册,回想起当日长街之上捡起兔子灯笼的女子,将画册单独放着。
鲍无涯也看了过来,目光复杂。
国师嫡女付轻芃,本是盛京之中众才子思慕之女,大庆朝时期,庆皇赐为六皇子妃。
旁人不知,但参与过宫乱的人,多多少少皆知庆皇当初一心要立六皇子为帝,若是没有大乾朝突然横亘,加上吴正珩夺权,现在的付轻芃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兜兜转转,这付轻芃还是要入了宫做妃子。
“此女……”鲍无涯的目光落在付轻芃画像之上,“皇后对上此人,想来会十分吃力。皇上何不换了付安次女,同样是国师正室所出,样貌学识出众,且没有婚约之嫌。”
吴正珩已经开始挑选下一位宫妃了,“别人不够狠。”
“狠?皇上的意思是……”
吴正珩勾起了唇角,这些人之中,大半都是草包,进了宫也不过是关在殿内,给口饭吃。
而付轻芃不同,这女子心狠手辣,颇有城府手段,她一定会与慕蓁熹争斗的。
他已经尝到了失意之后的慕蓁熹对他依赖的甜头,而她整颗心的爱慕,他也要一点点收敛来。
太监总管慌张进来,“皇上,侍卫抓到一混进宫中的可疑之人,嚷嚷着要见皇后娘娘。”
鲍无涯拧着眉,“此等小事,还需来禀告吗?押如大牢便是。”
巡守宫中的侍卫,皆是鲍无涯安排,混了人进来,当然是鲍无涯办事不利。
太监总管辩解道,“此人高呼是皇后娘娘的姐妹,名林挚儿,奴才瞧着,真的是之前进宫寻皇后的贵人。”
“林挚儿?”鲍无涯寻思着,这名讳听着有些许熟悉。
吴正珩停了手,将案面上的画册盖住,“把人带过来。”
很快,侍卫就押着人过来,还没见到人,就能听到林挚儿不满的大声嚷嚷,“你们放开我,我和皇上皇后很熟的!”
侍卫确实不太敢得罪林挚儿,只是押着她的手,在御书房门口,听到皇上吩咐,“松开她,让她自己进来。”
“听到没有?早点相信我,带我去见皇后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林挚儿不满地甩开侍卫,抬脚进了御书房。
她一身宽松的男装,长发披散,明显是与人争斗过。
吴正珩一看林挚儿这副模样,已经能想象到林挚儿扮作男装,混进皇宫被发现后蛮不讲理的情形了。
很显然,林挚儿的蛮不讲理还在继续着。
她怒视着吴正珩,“慕蓁熹呢,你把她怎么样了,为什么不让我见她!”
尖锐的质问划破宁静,鲍无涯嫌弃地往后退了推,心中感叹着这女子真是胆大,也不怕被吴正珩盯上治罪。
吴正珩抿着唇,忍耐着道,“皇后在宫中好好的,至于你,非召见,擅闯皇宫,当按贼人之罪处死,也是无可厚非的,知道吗?”
“你、你别拿这些规矩吓我!我都让人给你传了好几次信儿要进宫,全都石沉大海,若不是你不让我来,我会扮男装闯皇宫吗?”
吴正珩都要气笑了,不让进皇宫,就可以理直气壮地闯吗?
林挚儿不愧是和慕蓁熹一样的难搞。
这不,林挚儿完全不怕,还振振有词地道,“外面的人都传疯了,皇上又是选妃,又是把皇后娘娘关在冷宫中,不给吃喝!你还不给我回信,你让我怎么想呀!我要去见慕蓁熹,见不到人,我不会走的!”
角落里的鲍无涯挑眉,“挚儿姑娘真是性情刚烈,只是鲁莽行事,多半会弄巧成拙。”
“要你管呀!我就算死在这儿,也在所不惜!”林挚儿高声呛道。
鲍无涯可不敢开口了,连忙摆着手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