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绾轻咬朱唇,娇声说道:“大王可千万不要欺骗妾身哦,不然妾身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呢!”
话语虽带着几分威胁之意,却更显得风情万种。
其实江绾绾心里也很清楚,宋祁渊这番话究竟有几分真假实难分辨。
但此时此刻,她并不在意这些,只要能确定宋祁渊的心中尚有自己一席之地,尚未完全被其他女子所勾走,那就足够了。
毕竟,有些事情若是过于较真儿,反而会适得其反。
宋祁渊生性多疑,好不容易才对她稍稍放下些许戒心。
江绾绾深知其中利害关系,自然不愿再因一时冲动而令他重新心生警惕。
她决定暂且收起锋芒,继续以柔克刚,慢慢地俘获这个男人的心。
那日之后,宋祁渊的宠爱更甚,不但每晚都来扶摇殿,而到了白日里,更是频繁地传召江绾绾前往丰天殿,让其陪伴左右。
面对宣朝诸位大臣苦口婆心地劝阻大王不可过度专宠一人的上书奏折,宋祁渊全然不予理会,视若无睹。
其中有些奏折,甚至被江绾绾随手拿去当作垫桌脚之用。
如此行径,足见宋祁渊对江绾绾的偏爱已达极点。
或许正是因为目睹了江绾绾这般受宠,后宫那些被册封为美人的公主们,心中也不禁开始骚动起来。
她们皆暗自盘算着如何能够吸引宋祁渊的注意,分得些许宠爱。
这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宋祁渊揽着腰肢娇柔的江绾绾,悠然漫步于御花园之中。
园中的繁花似锦,绿树成荫,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美不胜收。
可纵使眼前美景如画,却依然难以抚平宋祁渊那紧蹙的眉头间所透露出的丝丝阴鸷之气。
“那帮不知死活的大臣,竟敢妄图插手干预孤的后宫事务!绾绾难道就不想知道,究竟是哪些人如此大胆么?”宋祁渊低头凝视着怀中的江绾绾,轻声问道。
江绾绾微微仰起头,迎向宋祁渊的目光,“没什么好奇的,妾身的存在本身就影响了很多人的利益。”
江绾绾表情淡然,纤纤玉手轻柔地摆弄着宋祁渊胸前如墨般漆黑的发丝,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只见她娇躯微微后仰,轻轻倚靠在宋祁渊宽阔而坚实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如水的眼眸中笑意盈盈,又似含着几丝撩人的娇媚,“只要大王您真心喜爱臣妾,其他的一切于臣妾而言皆无足轻重。”江绾绾朱唇轻启,声音婉转悠扬,犹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
听闻此言,宋祁渊那张原本冷冽的俊脸稍稍缓和。
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眸子凝视着怀中佳人,手臂不自觉地将其纤细的腰肢搂得更紧了些。
“爱妃果然聪慧,看得如此通透。不过,有爱妃这番心意,孤自当护你周全。有孤在此,无人能够伤得了你半分。”
宋祁渊的话语低沉醇厚,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虽不炽热,但足以令人心生依靠。
就在这时,宋祁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语气森冷地补充了一句:“除非孤死。”
江绾绾心中微微讶然,完全没有预料到他竟会如此言说。
无论是真话还是假话,亦或是对方是否真的相信,她都迅速地在面容上伪装出一副感动至深的模样。
那双美眸中闪烁着盈盈微光,嘴角上扬,露出娇媚而动人的微笑,轻声说道:“那为了妾身的性命着想,大王可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听到这话,宋祁渊原本迈向前方的脚步猛地停顿下来。
他缓缓低下头,将深邃的目光投向身旁的江绾绾,狭长的眉眼微微眯起,“孤当然要好好地活下去,绝不会给你哪怕一丁点儿逃离孤身边的机会。”
“否则等孤一死,你怕是直接会从这宫廷之中销声匿迹,然后迫不及待地投入他人的怀抱吧?”
宋祁渊的目光犹如鹰隼般锐利阴沉,紧紧锁住江绾绾的身影,但话语间却又夹杂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戏谑。
江绾绾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对自己的心思如此清楚。
她的眼眸微微一闪,随即迅速恢复常态,脸上依旧挂着那半带轻笑的表情,娇嗔地回应道:“哎呀,大王您这是在说些什么胡话呢?妾身对大王您可是情根深种、一往情深呐,又怎么可能舍得离您而去呢?”
不过,在她内心深处,却暗自思忖着:哼,如果哪天你真的一命呜呼了,那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远走高飞。
宋祁渊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够洞悉一切,又怎会看不穿江绾绾的谎话,但他选择了不点破这层窗户纸。
手掌轻柔地抬起江绾绾精致的下巴,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你是否真心爱着孤,孤不管,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你今生今世都只能属于孤。”
江绾绾闻言,那如柳叶般细长的眉梢微微一挑,美眸流转间流露出丝丝柔情蜜意,朱唇轻启,娇柔的语调如同春风拂面:“妾身对大王之心日月可鉴,自当不离不弃,永远陪伴在大王身侧。”
正当江绾绾与宋祁渊相拥,沉醉于满园繁花似锦的美景之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款款走来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
燕美人向着宋祁渊与江绾绾弯腰行礼,然后在宋祁渊冷冽的神色中,轻移莲步,娇柔地扭动着腰。
脸上还泛起一抹红晕,故作含羞带怯之态朝着宋祁渊缓缓靠近。
完全无视了他怀中靠着的江绾绾。
燕美人朱唇微启,轻声呢喃道:“王上~。”声音婉转如黄莺出谷,令人心旌荡漾。
然而,宋祁渊却是眉头紧蹙,对这投怀送抱之举毫无兴致。
他手臂一展,紧紧地揽住身旁江绾绾纤细的腰肢,巧妙地侧身一躲,避开了燕美人靠过来的身躯。
由于用力过猛,燕美人一个踉跄,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整个人如同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一般趴在那里。
不仅如此,宋祁渊甚至还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护在江绾绾的身前,仿佛生怕燕美人会不小心碰到江绾绾一丝一毫。
此刻的江绾绾则是一脸慵懒地倚靠在宋祁渊宽阔的胸膛之上,微微仰起头,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她清晰地感受到宋祁渊因为极度厌恶而导致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胸口也随之不断起伏。
对于眼前这场闹剧,江绾绾倒是显得饶有兴味。
一双美眸眨也不眨地盯着燕美人看,似乎很享受看到对方出丑的模样。
燕美人摔倒之后,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抬起头来,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而下,形成两道晶莹剔透的泪痕。
那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悯之情。
只可惜,她这番做作并没有能够打动宋祁渊那颗冷酷的心。
“大胆,竟然敢袭击孤!”
宋祁渊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语气冰冷至极,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不悦与反感。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犹如寒潭一般,冷冷地凝视着趴在地上的燕美人,其中透露出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那种眼神,仿佛只要再多看一眼,就能将人瞬间冻结成冰。
此时此刻,如果不是顾忌着不想在江绾绾面前大开杀戒。
恐怕宋祁渊早就亲自动手,将这个不知死活的李才人活活掐死了。
燕美人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来邀宠怎么就变成袭击大王了,立马脸色发白的跪在地上,“王上误解了,妾身是王上的……。”
可惜她还未说完便被宋祁渊打断。
宋祁渊凤眸微眯,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燕美人,“孤没有传召你竟然私自来……你是何人派来的奸细,嗯?”
燕美人完全慌了,宋祁渊显然是把她当做细作了,连忙求饶;“王上,我是燕国公主啊,我只是想要获得宠爱并非神秘刺客也不是什么细作。”
燕国把貌美的燕美人送来确实存了帮忙传递消息的心思,可是她现在真的什么都没做。
宋祁渊却不信,神色阴鸷,宛如吐着信子的毒蛇,“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没关系,孤有的是手段让你开口。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王上,妾身真的是无辜负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求王上明查。”燕美人似乎是慌不择乱,泪雨声涕的伸手想要拽住宋祁渊的衣摆,却被他满脸厌恶的躲过。
江绾绾见此忽然觉得她当时勾引宋祁渊的时候,他真的已经够温柔够留嘴的了。
宋祁渊是真的多疑啊,但是靠近的不论男女都会疑心。
似乎是注意到了江绾绾怜悯的视线,燕美人像是抓住了希望似的,连忙哀求道:“明珠夫人,看在我们同为异国公主的份上,帮我求求情,我真的不是细作也不是刺客啊,我没有袭击王上。”
“燕美人,你是不是刺客,本宫也不知道,况且王上亲眼看见你袭击他,难道你是在认为王上在说谎。”
宋祁渊现在明显还在对朝中大臣生气,燕美人恰巧倒霉的撞上来,江绾绾也无能为力。
况且她与燕美人为竞争者,才不会干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万一那日江绾绾落魄了也不见得燕美人会为她求情。
江绾绾已经完全退到安全距离。
燕美人见此心如死灰,原本娇艳动人的面容此刻变得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恨意,死死地盯着明哲保身、冷眼旁观的江绾绾。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燕美人眼眸中奔涌而出,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向站在高处的宋祁渊,声音哽咽而又哀怨:“妾身只不过是一时情难自禁便说妾身袭击您,王上真是不懂风情。”
面对燕美人的哭诉与指责,宋祁渊只是冷笑,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时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风情?孤看你是不知死活!在这宫里,和孤谈风情,你还不够格!”
燕美人听到这番话后,脸上的表情越发显得绝望至极。她呆呆地凝视着宋祁渊那张冷酷无情的脸庞,喃喃自语道:“王上若真想取妾身性命,又何须寻找这些借口呢?”
“本王已经问过多次,你究竟是不是受燕国指使而来,亦或是他国派来潜伏于宫中的奸细?”宋祁渊紧紧皱起眉头,双目微微眯起,凌厉的目光犹如一把冰冷刺骨的匕首直直地刺向燕美人,似乎要将她彻底看穿。
燕美人身子一颤,或许是意识到自己今天无论怎样辩解都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她的神色渐渐变得麻木起来,“妾身真的听不懂王上在说什么。”
宋祁渊双眸微眯,眸光仿若冰冷的匕首刺向燕美人,“孤倒要看看,你的骨头能有多硬!”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两名身材魁梧的太监快步走来。
他们面无表情地走到燕美人身边,一人抓住她的一条胳膊,像拖麻袋一样毫不留情地将其拖了出去。
随着燕美人渐行渐远的哭喊声渐渐消失在远处,整个御花园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都无需宋祁渊开口言明如何处置,守在御花园附近的那掌事大监便小心翼翼地偷瞄着帝王的神色变化。
仅是这匆匆一瞥,他心中已然明了,这位燕美人怕是彻底完蛋了!
待踏出御花园后,掌事大监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表情。
只见他冷漠地对着仍拖拽着发丝凌乱不堪、妆容尽毁且衣裳不整的燕美人的太监用力地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大王想从她嘴里知道是谁派来的,有什么目的。”
掌事太监甚至连一眼都未曾看向那燕美人如今这般狼狈至极的模样。
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一般。
紧接着,掌事大监毫不犹豫地下令道:“将她拖去慎刑司吧,记住别把人弄死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名身强力壮的侍卫毫不留情地拽着燕美人的双臂,如同拖件麻袋似的,硬生生地将其朝着慎刑司的方向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