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秦芷桑愣了愣,等陆骋已经走出大门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撞了的竟然就是铭苍的陆总,顿时懊恼地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追了上去。
“陆总,等等!”
陆骋听到身后女人的喊声,锐利的眉眼间浮上嘲讽之色,停下脚步转过身。
“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秦芷桑总算追了上来,呼吸微喘,此时才算看清楚这位陆总的正脸。
他的长相十分具有侵略感,眉目间藏着锋利,脸部轮廓如刀削斧凿,薄唇微抿,唇线紧绷,看得出来他心情十分不好。
不知为何,她的心却在猛跳。
或许是因为刚才一路跑着追陆总,秦芷桑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陆总,耽误您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周总马上就到。”
“是你们谈合作还是我?”陆骋丝毫不给面子,“我说过了,我临时改了主意,对你们公司不感兴趣了,你们另寻别家吧。”
见他转身要走,秦芷桑又立刻追上去:
“陆总,就算改了主意也应该有个原因吧,我们约好三点见面要谈合作,您却在往外走,是不是原本就没有打算等我们来?”
女人冷着脸直视他,樱唇倔强地抿着。
陆骋越加觉得可笑,这副作态是在学苍苍?画虎不成反类犬。
他冷声道:“你们周总应该对这种事很熟悉,你怎么不去问他?”
“我也有甄选合作人的权力,贵公司派来的人如此冒冒失失还没有礼数,我有理由怀疑云众的业务水平,当然可以选择淘汰云众。”
秦芷桑声音清淡:“如果陆总仅凭这种意外就给云众下定论,我认为这不公平。”
陆骋懒得多说,转身就走。
“陆总,如果您在看过我们的方案之后还有任何疑虑,我全都可以为您解答,到时您想拒绝云众我绝不纠缠。”
秦芷桑还跟在他身后,陆骋彻底失去耐心,正想说什么,周丛嘉的声音响起。
“陆总,实在抱歉,路上遇到一点事故,所以我让秦经理先来见您,”周丛嘉风度翩翩地走过来,“陆总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陆骋直接甩脸:
“周总,我知道云众刚成立几年,人员的聘请和内部管理可能不太科学,可是你们的人也太没有礼数了。”
“贵公司我还要考虑考虑,这个项目,我可不希望因为一个冒失的人出现什么问题。”
秦芷桑咬唇,站到了周丛嘉身后,面对他询问的眼神微微摇了摇头。
周丛嘉依旧微笑:“陆总有什么疑虑,正好我来了,可以一一为陆总解释。”
“如果真是秦经理的错,我代她道歉,希望陆总不要往心里去,秦经理搞技术出身,可能确实在待人接物方面不太擅长。”
周丛嘉寒门出身,背后没有丝毫助力,自己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本事的确不小,至少他劝动了陆骋。
重新回了办公室,陆骋和周丛嘉秦芷桑面对面坐在茶桌两侧。
周丛嘉的方案的确做得很完美,他的自信也不是没有来源。
抛却他那些手段,此前陆骋对周丛嘉还算欣赏。
都说寒门难出贵子,周丛嘉却是例外。
他无父无母,孤儿院出身,十七岁考入桐城大学,一路读完硕博,拒绝了导师的科研邀请,选择独自创业。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几年,到如今在桐城有一席之地,这一路走来,不必多问都知道有多难多苦,周丛嘉全靠他自己。
但他的手段关系到了苍苍,陆骋对周丛嘉的那点欣赏在转瞬之间就变成飞灰。
陆骋的人生顺风顺水,出生就含着金汤匙。
尽管铭苍名义上是他从无到有自己撑起来的,但如果没有这些年在陆家得到的那些资源,他的路不会比周丛嘉好走到哪里去。
陆骋的性格并不完美,甚至有些恶劣,他的骨子里带着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此时更是将性子里混账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周总的方案的确很合我意,不过我还是持保留态度。”
“贵司如果正大光明争取,我也会以最公平的姿态对待,只可惜周总偏想走歪门邪道。”
周丛嘉没有多想,只以为陆骋在记恨自己之前做的事。
他刚才说秦芷桑冒冒失失不靠谱,此时又说自己走歪门邪道,不是找茬是什么?
这种情形周丛嘉见得多了,形势比人强。
虽然铭苍的规模和云众也不相上下,可铭苍能拿下这个项目,已经走在云众前面了。
他此时有机会参与进来,为什么要因为这点刁难就放弃。
周丛嘉更年轻的时候也抱怨过不公平,现在他成熟多了,深深认识到社会的残酷与现实,不会再怨天尤人。
的确,铭苍能拿下这个项目必然和陆骋的身份有关系,可两人的差距摆在那里,不是抱怨两句就能有用的。
出身是没有办法选择的,不如抓住一切机遇改变自己以后的人生。
“陆总这话让我有些费解,”周丛嘉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态度始终和煦且得体,
“云众向来遵守商业诚信,绝不会有什么不符规定的行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陆骋丝毫没有风度,伸手指着秦芷桑:“周总让这位秦经理先来见我,难道不是打着什么主意?”
周丛嘉讶然,不由看向秦芷桑。
秦芷桑清丽的脸浮上怒色:
“陆总,你确实误会了,周总的车在路上被剐蹭,又被人拖住,这才让我先带着东西来与陆总先行交流。”
“哦?”陆骋语调上扬,明显不信,“我还从没见过把老板留下处理事故的下属。”
秦芷桑脸有点红,对于这种事故的处理她向来不擅长,与人撕扯这些东西不是她的强项。
周丛嘉解释道:“秦经理比较熟悉方案,我赶过来也是需要她来讲解,所以不如让秦经理先来见陆总,这样效率比较高。”
陆骋表情淡淡,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只说会再考虑,就打发了周丛嘉和秦芷桑离开。
走出铭苍,秦芷桑歉然地对周丛嘉道:“学长,抱歉,是我撞到了陆总,所以他才......”
“与这件事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
周丛嘉没有多说,只叮嘱她路上小心便离开了。
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他晚上还有酒局,便让秦芷桑打车回家,车费公司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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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沈未苍和薄屿深回了酒店。
薄屿深送她回房间,陆筝正站在门口,见两人从外面回来,有些奇怪地问:“你们这是去哪了?”
沈未苍神情有些不自然,薄屿深看出她不太好意思说,便模棱两可地道:“我们出去吃了个饭,陆总来找苍苍有事吗?”
陆筝手里提着好几个礼袋,看起来是刚走到门口。
她没有多想,跟着沈未苍进了房间:
“苍苍,我昨天晚上在秀场见到了好几个朋友,都说很喜欢你的舞台,吵着要我替她们要签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