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顺手扯大旗的姜澄，安抚的看着鲁厂长道：“别担心，最多是被拒绝拿不到份额呗。”

    “办事情吗…谈崩有谈崩的方法，所以先看看。”

    姜澄淡定自若的态度，渐渐感染了鲁厂长和连主任。

    两人终于不在脑袋上冒汗，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了。

    最关键的是：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

    虽然姜澄身高没有鲁厂长高，但她脑子里的点子摞起来就高了。

    三人在厂子里走了几分钟后，姜澄拦下一人。

    “这位师傅，我们是代表S市前来和厂长谈项目的，刚刚带路的人肚子疼，随手一指我也没太弄明白，麻烦您给指个方向。”

    被喊师傅的工人笑呵呵的给指了路。

    姜澄道谢后，三人朝着办公大楼去了。

    在门口，几个人光明正大的上了厂长办公室的楼层，被厂长秘书拦下了。

    “我们没接到S市谈项目的电话。”

    姜澄不急不躁，自然而然的拿出食品厂的证明。

    “我们是S市食品厂的，之前打过电话。”

    秘书有印象了。

    他想问你们怎么进来的，不过好歹是一个厂长亲自来，一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秘书客气的道：“我有印象，但我们塑料厂真的没有多余的份额给你们，不是我们拿捏。”

    “你们食品厂也是走份额的，应该理解厂房的生产能力就这么多，我们也要遵守上面的份额分配。”

    秘书耐心的又解释了一遍，他觉得一般的人听到这里也该走了。

    可对面的鲁厂长表情变都没变，因为姜澄还没说话呢。

    秘书：这几个人好奇怪？

    厂长不像厂长，职工不像职工。

    “您说的对，我们自然不能提出令你们为难的要求，但要是我们能自己找来份额呢？”

    秘书疑惑的啊了一声。

    “咯吱”一声，厂长办公室的门推开了。

    塑料厂的李厂长走出来，看向三人。

    “你好，我是李长春。”

    “你好，鲁万山。”

    两位厂长握手，李厂长邀请三个人进去，秘书见状去倒茶。

    厂长办公室内，李厂长率先开口道：“鲁厂长，我知道S市想和我们合作，甚至你们的暖棚项目我也听说了一二。”

    “说实话，这是利国利民的好项目，只是我们厂子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去满足。”

    李厂长说的真情实意，他也想，可真没有。

    鲁厂长下意识看向姜澄。

    李厂长注意到这个细节，目光也落在姜澄身上。

    他推门出去也是因为听见有人说能自己解决份额，才有那么一点好奇。

    姜澄落落大方的开口。

    “李厂长，海市糖厂是否在贵厂有生产份额？”

    “有！”

    “很多！”

    收到肯定答复的姜澄，再次问到：“若是我们能让糖厂让出份额，不知道李厂长是否愿意平替接受？”

    李厂长笑了。

    “这位同志，糖厂是不会放弃份额的。”

    姜澄双眼晶亮，浅笑回应。

    “那是我的难题，我只需要知道李厂长是否愿意我们食品厂平替糖厂的份额。”

    姜澄需要李厂长肯定的答案，因为外面等份额的厂子太多。

    典型的狼多肉少。

    李厂长着实是想帮忙的。

    可姜澄的想法又太异想天开，他看向鲁厂长。

    鲁厂长严肃的点点头：“姜同志的想法完全代表我们食品厂。”

    李厂长惊讶不已。

    他再次看向姜澄，似乎看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值得鲁厂长的支持。

    “好！我可以答应你。”

    “落笔为实。”

    姜澄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了过去。

    简单明了，没有任何陷阱。

    “李厂长，请不要怪我小人之心度您君子之腹，主要是外面等着这个空缺的厂子太多，要不是您心念暖棚项目的好处，我们今天连这个办公室都进不来。”

    两句话，李厂长心里的小不满啪嗒一下就没了。

    再说，眼前的这份协议只有在对方拿下糖厂的份额才有效。

    李厂长签字，姜澄道谢收好。

    三个人没有耽误李厂长的时间，客气几句后就离开了塑料厂。

    离开塑料厂的三人，找了国营饭店吃了午饭。

    午饭后，再次回到了招待所，姜澄拎走一个鼓鼓囊囊的行李包。

    鲁厂长和连主任一点都没询问要干什么，总之你说我们做就是了。

    三人从招待所离开后，先是去了百货商店，买了好多包的小兔子奶糖。

    买好后，三个人在一个无人的胡同里，撕开奶糖的包装，将里面的糖果拿出来。

    “都装进去。”

    鲁厂长和连主任看着姜澄从手拎包中拿出来的竹编小罐子，陶瓷小罐子子，一个个都移不开眼。

    这也太好看了吧！！

    眼下没时间废话，三个人装好了糖果，再次出发去到了邮电所。

    姜澄直接拨通了火车上女领导给留下的电话。

    有人脉，当然要用了。

    原本不认识女领导，姜澄是打算去外宾宾馆和外贸商店蹲守外国人的。

    虽然有点笨，但总有机会。

    经过转接后，姜澄和一位女士通话，女领导不在。

    姜澄留下电话，并告知对方三个小时后她再打来。

    对方表示会转达后，电话挂断。

    一下子空了点时间，姜澄想自己去外汇商店。

    闲着也是闲着，万一碰见机会呢？

    鲁厂长不放心的拿钱和票，姜澄拒绝。

    鲁厂长疑惑不解的问：“不要？”

    难道是他觉悟低了，姜澄同志真的走高风亮节之路了？

    “厂长，得花外汇券。”

    鲁厂长表情瞬间扭曲，塞钱的动作戛然而止。

    合着他是被嫌弃了！！

    姜澄笑呵呵的一个人离开。

    她和外国人打交道不少，外汇券也不少。

    到了外汇商店后，姜澄看了一圈商品，了解下都卖什么。

    干逛不买的姜澄，很快就收获了售货员的暗暗的撇嘴和白眼儿。

    可惜，姜澄根本不在乎。

    逛的差不多后，姜澄准备离开。

    “可算走了，干看不买。”

    “回去还得和别人显摆我去了外汇商店….”

    两个售货员交头接耳，互换眼神。

    叮当一响，两位皮肤略黑，个子不高，亚洲面容的外国男士推门走了进来。

    进来的两个人费劲吧啦的说了几个英语单词，接待他们的售货员也是磕磕巴巴的说了两个英语单词。

    四个人，四个英语半吊子。

    迷茫在彼此的眼中，可就是谁也不懂谁。

    姜澄笑眯眯。

    机会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