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显得很兴奋，她极少光顾人群拥挤的场所，但有楚飞虹在就不一样了。
她依赖这个男人的热情，需要他点燃自己时常被冰霜覆盖的心。
“飞虹哥哥，我想吃这个圣诞情侣套餐！”
沈澜挥舞着手中的美食传单，红扑扑的小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欢乐。
“这种东西能好吃吗？”楚飞虹表示怀疑。
“尝一尝呗，我从来没吃过情侣套餐。”沈澜的好奇中夹杂着甜蜜的气息。
“那是因为你平时吃得太高端了，一个人都要2000多。这种打着情侣套餐名号的，不过是些廉价餐厅。”
“可是……看上去很浪漫啊？”
沈澜低着脑袋，羡慕地盯着传单上相互投喂的恋人。
楚飞虹接过传单，审阅起上面的菜品。
“啧啧，预制菜大合集呀！这种牛排一看就是科技货，你能吃得下去？”
他轻蔑地晃晃菜单，却发现沈澜已经撅起了小嘴。
“不想去就算啦！”
“哎呀！我没说不想去，只要你开心就好。”楚飞虹马上转变态度。
“真的？”
“当然，我现在就预订座位。”
楚飞虹毫不迟疑地掏出手机，按照传单上的号码预订了位置。
如他推测的一样，餐厅很小，而且档次不高。
餐品多半是预制加热的半成品，好在味道还不赖。
在座的都是些普通情侣，300多元的情侣套餐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便宜，可大家依然愿意为这种浪漫的气氛买单。
“张嘴。”沈澜学着传单上的样子，要给楚飞虹投喂切好的牛排。
“不用这么应景吧？都这把年纪了……”
无论是身份还是年纪，都让楚飞虹对这种表达亲密的方式感到为难。
“你嘛……三十岁了，说起来确实有点为老不尊的感觉，可我才二十五岁呀！”沈澜笑得花枝乱颤。
“为老不尊？你是想我回家后收拾你吗？”楚飞虹用力捏了捏沈澜的脸蛋。
“哈哈！你最近天天忙工作，人看上去都老了。上次去那家黑珍珠吃饭，我还听见几个女服务员在议论呢。”
“议论什么？”
“她们说我一定是个小三，被你这种有钱的老男人包养了，穿金戴银还天天去高档饭店吃饭。”
“靠！我明天就让人去那家餐厅把卡退了。”
楚飞虹恼羞成怒，沈澜却笑靥如花。
“所以，为了帮你恢复到曾经年轻帅气的样子，请跟我一同幼稚起来吧！啊——”
沈澜再次举起餐叉，将牛排送到楚飞虹的嘴边。
“服了你。”
楚飞虹无奈，只好张开嘴，接受了对方的投喂。
说来也奇怪，有了第一次，再张口居然就没了拘束的感觉。
餐厅里的人都沉溺在各自的幸福中，根本不会有人去关注他们。
“飞虹哥哥，你喜欢孩子吗？”沈澜切着盘中的牛排，似笑非笑地问道。
“看是谁的孩子。”
提起孩子，楚飞虹很快联想到当年六岁的林诗晴，对小姑娘的怨念之情油然而生。
“当然是我们的。”沈澜轻声言道，娇羞的小脸上微微泛着红晕。
“如果是我们的孩子，那我肯定会把他宠到天上去。”
沈澜的嘴角上扬，高兴得又赏了对方一口牛排。
“那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嗯……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我肯定要多来几件。”
“哇，你好自私。如果我喜欢儿子呢？”
“为啥？男孩子小时候可淘气了。”
楚飞虹每每想起童年往事，都忍不住想要为父母抽自己几个嘴巴。
“因为，这样就会多一个像你这样爱我的男人守护在我身边啦！”
沈澜很认真地诉说着心中的愿望，从小缺失的情感让她对爱变得有些贪婪。
楚飞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蛋，尽量让心中的怜惜表现得不那么突兀。
“那我们就多生几个孩子，我和他们一起陪着你，直到白发苍苍。好吗？”
“嗯！”
沈澜握住楚飞虹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温热的脸颊上，用心感受其中蕴含的温柔。
老天爷十分应景地在平安夜降下飞雪，为这浪漫的时刻增加了几分梦幻般的美感。
楚飞虹牵着沈澜的手漫步在人头攒动的商业街上，即便喧嚣之声不绝于耳，但他们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安宁。
“哥哥，要花吗？”稚嫩的声音让楚飞虹停下脚步。
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手捧着几十束独立包装的玫瑰花出现在他的面前。
“小妹妹，我不要花。谢谢你哈。”
楚飞虹根本看不上这种品相普通的节日玫瑰。
“哥哥，你的女朋友那么漂亮，就给她买一朵吧！”
小姑娘也有自己的生意经，知道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
楚飞虹原以为沈澜会跟自己的想法一样，谁知道对方并没有拒绝小姑娘拙劣的推销，而是用一种期待的目光望向自己。
“不是吧，沈大小姐。我送你的可都是空运来的朱丽叶玫瑰，这种街头货色也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楚飞虹感到诧异，在他印象中沈澜的品位一直很高。
“街头玫瑰，你从来没买过吗？”沈澜反问道，嘴角挂着一抹俏皮而狡黠的笑意。
“呃……以前穷的时候也不是没买过。”楚飞虹如实回答。
“给谢雨薇还是于梦瑶？”
“都有吧……好像。”楚飞虹被逼得都开始说倒装句了。
“那我也想要！”向来知书达理的沈澜忽然任性起来。
“你很在意？”
“你想问我是不是在嫉妒她们吧？当然不会咯！我只是想被你用所有的方式爱过。
无论是现在成功的你，还是发迹前的你，我希望被你用每一种方式爱着。”
沈澜呢喃着心中小小的贪念，每一个字都让楚飞虹无法抗拒。
男人会心一笑，转身从小姑娘手上买了一支被塑料纸简单包裹的玫瑰花。
“小澜，送你。”
“谢谢你，飞虹哥哥。”
沈澜很有仪式感地接过玫瑰，放在精巧的鼻子前轻轻嗅着。
“这种低端品种的玫瑰没什么香味。”
“但是，我觉得它好香。”
“是吗？见鬼了。”
楚飞虹弯下腰，将自己的鼻子凑过来。
“没什么香味呀……”
他正嘀咕着，脸颊就被沈澜盖上了红色的唇印。
“我说香就是香。”
“服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楚飞虹搂住沈澜，向着广场中心的圣诞树走去。
绚烂的节日彩灯下，广场上的情侣们相依相偎，在圣诞树旁许下或真或假的誓言。
强风吹过，树枝上的彩灯与丝带随之摆动，像是在为空中的音乐伴舞。
楚飞虹用自己的大衣将沈澜裹住，极力呵护着心爱的恋人。
沈澜抬起头，仰望着细心的男人，柔柔地问道：“飞虹哥哥，你什么时候向我求婚呀？”
“等不及了？”
“嘿嘿，给个月份提醒呗。我要提前想想社交软件上的文案。”
“幼稚。你现在都是设计部总监了，还敢发朋友圈呀？”
“我发Instagram，不用wechat。”
楚飞虹笑着摇摇头，“私人定制公司向我保证二月份戒指一定能到。”
“懂啦！哈哈！”
沈澜像只快乐的精灵，在楚飞虹温热的怀中雀跃着。
雪花继续飘落，落在屋顶上，落在树枝上，落在每一个心中的角落。
人生可能更好，也可能更糟。
或许你不在意的今时今刻，便是往后再难追忆的彼时彼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