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随着文字的收尾回到现在。
在欧洲的高空之中，楚飞虹关闭手机屏幕，倚靠在头等舱的航空座椅上，努力平复着内心波动的情绪。
楚南星好奇地盯着他，小声问道：“爸爸，你怎么哭了？”
“谁？我吗？没有吧……”楚飞虹假装无事，丝滑地擦掉眼角湿润的痕迹。
“一会儿下飞机就能吃炸鸡吗？”孩子还没忘记方才的承诺。
楚飞虹看了看手表，说道：“午餐要先去见一位客户，晚上再带你去吃炸鸡。”
“说话不算数。”
“我这是去工作呀！这样，连续三天晚上，带你吃不同风味的炸鸡如何？”
“真的？”楚南星还是很好哄的。
“当然，拉钩！”
“好，拉钩！”
楚飞虹暗自祈祷，希望这三天晚餐的时候，沈澜可千万别拨打视频电话过来。
落地之后，欧洲分公司派了商务车将楚飞虹父子接到凯旋门附近的一家高档餐厅内。
一入餐厅，楚飞虹便听见有人在用蹩脚的华夏语呼唤自己。
“楚先生，这里！”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高鼻梁、棕色头发的男人正在角落的餐桌边向自己招手。
楚飞虹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小声说道：“这是爸爸的大客户，一会儿见到他要有礼貌。”
“能玩pad吗？”小机灵鬼立刻抛出自己的条件。
“不许跟你妈妈说。”对方没有提出异议。
“一言为定！”交易达成。
父子俩走到男人面前，楚飞虹有礼貌地与之握手致意。
“弗朗西斯，好久不见了。”
“哈哈，飞虹，我的兄弟！”
对方热情地与他抱在一起，欧洲男人身上常备的香水味让楚飞虹感到有些刺鼻。
“时间比较紧，我就把儿子带来了。”他指着楚南星介绍道。
“叔叔好！”小南星履行了刚才的约定。
“不愧是你的儿子，果然一表人才。”弗朗西斯摸着孩子的头，赞不绝口。
简单的问候完，弗朗西斯便招呼这父子俩落座。
楚飞虹整理好面前的餐具，顺手拿出公文包内的合同。
“你这次急着找我过来，是为了这份合同吗？”
“合同？不不不！我急着见你是为了私事。”
“私事？”楚飞虹感到不解。
弗朗西斯是欧洲本地通信巨头的cEo，一直与星瀚浩宇有密切的业务往来。
楚飞虹有一批价值三十多亿的贴牌设备要卖给他，这才有求必应，下了飞机就带着儿子前来，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有私事相求。
“对！”弗朗西斯推开楚飞虹放在桌上的合同，兴奋地说道：“我要求婚，希望你给我做个见证。”
“求婚？”楚飞虹更加不解。
他身边的楚南星已经很自觉地打开pad，开始登陆王者峡谷，对两人的交谈内容进行了精神屏蔽。
“是的！我发现我彻底爱上一个姑娘，朝秦暮楚！”
“呃……是朝思暮想吧？”
“对，就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华夏语不好，一会求婚的时候如果说错话，希望你能帮我就地正法。”
楚飞虹干笑两声，“你这成语还是别用了。话说回来，为什么求婚要用华夏语，对方是华夏人？”
“是的！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华夏姑娘！不！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姑娘！”弗朗西斯双眼放光，堂堂的通信巨头居然露出几分花痴样。
“这种事情你把我拖过来做见证，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我这还带着孩子呢。”
楚飞虹只关心合同，对弗朗西斯的恋情毫不在意。
“当然不是了！”弗朗西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姑娘是华夏通信圈的大佬，你们肯定相识，求婚仪式有熟人见证才有意义呀！”
“我们这个圈子的大佬？”楚飞虹仰起头，在狭小的范围内努力思索着。
文思妍已经跟程东阳同居了，虽然没有领证，但两人的关系早就尽人皆知。
在陈可馨的牵线搭桥下，洛琪与部里的一位年轻干部确定了恋爱关系，而江笑男下个月即将与程岳峰举行婚礼。
如此一来，整个圈子里有资格被称作大佬的女性，全都名花有主了。
楚飞虹不得其解，与弗朗西斯确认道：“你说的姑娘是生物性别？还是心理性别？”
对方一听，表情立刻严肃了几分，“大选时我可是投了极右翼的，别跟我提LGbt那帮精神病。”
“那我还真猜不出是谁了，给点提示？”
“她呀，就是……”弗朗西斯正欲解开谜底，忽然双眼一亮，指着门口笑道，“你回头看，她已经来了。”
“嗯？”楚飞虹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娇俏可爱的身影正在侍者的指导下，向自己这里瞧来。
他的心脏骤然一紧，当场被惊得张大了嘴巴。
弗朗西斯冲门口的林诗晴招起手，随后神秘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大吃一惊？”
楚飞虹揉了揉眼睛，确认露出同样疑惑表情的女孩正是自己的林诗晴。
“弗朗西斯，你们……在交往？”
“交往？不！我们现在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对方回得毫无违和感。
“那你求的哪门子婚？”听他这么说，楚飞虹总算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我已经肯定自己爱的是她，为什么不能求婚？用你们华夏的古话来说，这叫……先婚后爱。”
“你少看点华夏的网文吧！这都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飞虹大概弄清楚了当前的局势，他瞥了眼桌子上的合同，大脑飞速旋转着。
林诗晴来到小餐桌边，望着楚家父子俩，满头的问号。
“亲爱的林小姐，你能如约前来，我真是感恩戴德！”
“这词儿不能这么用呀……”楚飞虹忍不住吐槽道。
“哎？那我该怎么说？”弗朗西斯小声问道。
楚飞虹先递了个眼色给林诗晴，随即拿起桌子上的合同，对弗朗西斯说道：“先把合同签了，我再告诉你。”
“生意明天在谈，这对我而言可是终身大事。”
楚飞虹哪里等得到明天，这家伙五分钟后不把自己拉黑就不错了。
“蹩脚的成语展现不了你的实力，但现场签一份三十亿的合同却可以！”
“真的？”弗朗西斯突然来了精神。
“千真万确，童叟无欺！”
“好！”
弗朗西斯信了他的鬼话，就在林诗晴刚刚落座之际，便在餐桌上签署了合同。
女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困惑地望向楚飞虹。
对方不言不语，只是不停指挥着弗朗西斯在合同的关键页上签字。
她又看了看在王者峡谷酣战的楚南星，小男孩太过专注，根本没发觉餐桌上多了一个人。
林诗晴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这父子俩在耍什么把戏。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楚飞虹收起最后一份合同，冲着旁边的司机打了个响指。
“立刻送回公司，安排一个新闻发布会，马上宣布合同内容。”他快速吩咐道。
“好的，楚总。”司机很机敏，拿着文件便跑了出去。
安排完这一切后，楚飞虹顿感轻松，随即慵懒地坐回到餐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