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用看睿智的目光看着满是得意的方贤军。
周牧枫忍不住说道：“大帅，我等能够作战的战士不过二万余，在凉州作战尚有一战之力，若进入吐蕃领地，倘若吐蕃人后撤与我等鏖战，那么我等必败无疑。”
说人话：我特么还没将那些兔崽子训出来呢，你们别搞事啊。
前面说过，两军的国界便是海拔线。
真的，别笑。
属于那种在往前十里左右就会产生高原反应的那种。
若是吐蕃军队且战且退，诱敌深入二三十里，等待大康军队产生高反，那他们拿什么应对？
更何况，所谓陈兵边境，那可不是真的蹲在边境线上互相大眼瞪小眼，而是两方与各自的边境线两侧十几里处驻扎，而且还不可能一字长蛇阵排列啊。
那肯定有战略纵深，有预备队，有反冲击措施的。
吐蕃大将军再蠢，也不可能将大军向蚂蚁搬家似的往边境前一横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叫板的。
真当他没脑子啊。
方贤军轻咳一声，他知道，是自己心急了。
“是本帅急了。”他叹了口气。
“本帅僭越，已向后方送去了求援的飞鸽，但是未得到回应。”
想想也正常，不是每个将领、每个刺史都有胆子给你来上一出“君命有所不受”的。
现如今，还得等吐蕃人什么时候忍不住了才能再做打算。
“窝囊！”
沈公公恨恨地拍了拍桌面：“只可惜二郎之法成效过慢，我等还需等待。”
周牧枫笑：“好饭不怕晚，吐蕃军队也没办法现在就打过来。”
“今晚不若即刻让人夜袭吐蕃大营，试探试探那乌图玛的底线！”一名副将说道。
方贤军点头：“本帅觉得可行！”
周牧枫灵光一闪：“不若...”
他语速飞快地将内心的计划全部说出。
又是一个夜晚。
今夜的吐蕃大营灯火通明，人潮接踵，粗犷的美食不断呈上。
烤肉、美酒、舞姬。
乌图玛笑脸盈盈，听着底下将士们的句句吹捧，他只感觉下一刻他就能上马斩敌，占领凉州，乃至覆灭整个大康。
大康人？不行！他们看到我等的军队便会落荒而逃，哪怕身着坚甲，手持利刃，都无法阻挡他们苯国勇士的脚步。
哼，那玛卓居然还叛国投敌了，真的是耻辱。
率军来支援乌图玛的将领名为南卡多吉，也是扎吉拉的人，跟乌图玛算是同僚了。
与酒囊饭袋一般的乌图玛不同，南卡多吉算是个实干派，虽然职位没有乌图玛高，但是水平比起前者要高出好几倍。
覆灭前朝之战，他出了大力，而旁边的乌图玛只做了些摇旗呐喊，管理后勤的活计。
但是凭借着与扎吉拉的同乡关系和会溜须拍马，舔真龙腚眼，居然给他谋了个前军大将军的职位。
这个职位可不孬啊，比起大帅就差了一丝。
南卡多吉虽然不服此人，但是也没办法。
谁叫此獠乃王上面前的红人呢？
呸，狗仗人势之徒罢了。
内心虽然哔哔，但是面上南卡多吉确实一副阿谀奉承的样子。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反正自己也是率部来援的，喝完这一顿酒就能回到自己的队伍里了。
“大将军，某家敬你一杯。”南卡多吉呵呵一笑，主动倒了一杯酒：“此战过后，还望大将军在王上面前美言几句啊。”
乌图玛笑得非常肆意：“好说好说，只要南卡将军往后与本将军精诚合作，那么一切都好说的。”
南卡强忍内心的恶心，语气略显谦卑：“那就多谢大将军了。”
见南卡多吉都露出如此恭谦的态度，乌图玛放肆大笑：“好好好，大康有句古话，叫做：西西捂着微俊杰。（你们自己配音）
南卡将军有此觉悟，本将军心甚慰之。
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场面逐渐进入了高潮，众人开始饮酒作乐。
有的摔跤助兴，有的大肆拼酒，有的互诉衷肠...额，用什么词好呢？
就是，没喝酒前，我是世界的，喝了酒后，世界是我的！
尤其是特么广西，公文包里的米二喝多点人都能起飞。
正当宴席进入高潮的时候，另一边，三百余人悄咪咪摸进了吐蕃大营。
“咦！老刘，此处为何如此灯火通明啊？”
“我不到啊。”老刘一脸懵逼：“不然按照那玛卓将军的法子，寻一个吐蕃友人问一问吧。”
过了一炷香，老刘回来了：“卧槽，钓到大鱼了，前方三里处的吐蕃大营里正在饮宴呢！”
众人一阵兴奋，这是个一网打尽吐蕃军队高层的好机会...个鬼啊！
这帮将领的营帐周围起码有三五千人护卫着，他们就不过三百人，想冲进去那是做梦。
但是，做点别的是没问题的。
比如搞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两炷香后，冲天的火光亮起，吐蕃大营瞬间陷入躁动。
放完火的老刘等人不再掩饰身形，大大方方的带着三百人朝回去的方向突围。
而乌图玛的帅帐内，一名亲卫急匆匆地闯入。
“大将军不好啦，大康人袭营了！”亲卫气喘吁吁，手上还拿着一个木桶。
乌图玛和南卡多吉倏然起身。
“袭营？是大康人打进来了么？”乌图玛目露兴奋，好几坛狗尿下肚的他现在只想上马冲杀一番。
亲卫回答：“大将军，只是袭营，大康人仅有两三百余，他们悄悄摸入我等大营，趁我等不备，用身上携带的桐油焚烧了三座军仓，里面的粮草皆被烈火焚毁。”
乌图玛暴怒：“混账！大康人欺人太甚！
整军，整军！
明日一早，本将军便要踏平他凉州，要让那凉州刺史献上他的头颅！”
南卡多吉忍不住劝诫：“大将军，现在我的弟兄们人困马乏，还需三日时间修养，而且，辎重也要到明日的下午才能抵达。”
乌图玛深吸一口气，竖起两根手指：“两日，我只给你两日的时间休息，三天后...
进攻！”
就在乌图玛无能狂怒的时候，另一批人趁着吐蕃大营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在忙着救火的时候，悄咪咪地逆流而上，摸入一处恶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