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一切琐事后。

    陈凡回到了南苑水榭壹号别墅。

    打开客厅中的98寸4K电视机，将周召光发来的那24秒超高清视频，用电视反复播放。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顶级武者的生活是很枯燥乏味的。

    譬如曹崇元。

    要么在家闭关，一旦出关，就要提剑去砍人，而且还要很大概率被砍死看废的风险。

    但唯有置身其中才明白。

    就像很多人不喜欢工作，也不想工作，但却不得不每天战战兢兢去上班一样。

    有的选吗？

    没有！

    98寸的超高清电视机上。

    身材消瘦的镇天王徐真乾，手持一杆五米大枪，轻松随意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仿若在思考，又仿若在蓄力。

    足足二十秒后。

    呼哧！

    印象中传出一道尖利破风啸叫。

    腰身拧动，手臂一甩。

    徐真乾手中那杆五米大枪破空侧劈而下。

    然后……

    没了！

    双方境界差太多了。

    在陈凡眼中，徐真乾这一枪当然很厉害。

    但说实话，陈凡也就只能看出很厉害，感受不出更多的门道。

    有道是，习武有三重境界：看山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毫无疑问，徐真乾站在第三层。

    而陈凡面对这一枪，只能看到第二层。

    简单的动作。

    背后拆解每一个步骤都不难，但陈凡就是无法将其连贯重复出来。

    “啪！”

    陈凡狠狠一拍脑门。

    忘了开启神识。

    既然眼下无法复现这一动作，那说明他的拆解，一定是缺少了某些细节。

    “多、伽、诃、莫……”

    凝神静气，屏息沉心，陈凡心中默唱诵残缺玉板中那壮丽晦涩的咒语。

    越来越熟练的陈凡，几乎立刻感觉到自己五感清明。

    旋即，一种独特的神识视角，让他纵览别墅客厅内外。

    再看电视屏幕，当然没有独特。

    可当陈凡尝试用复刻徐真乾那随意一枪时，却发现了明显的不同。

    “这就是神识带来的空间感掌控吗？”

    从锦江回来后，陈凡一直很忙。

    除了发现用神识能偷窥袁红袖，并未再有其他奇效。

    可此时，当陈凡第一次尝试在开启神识下练武的时候。

    他完全处于一种上帝视角的环境中。

    刚刚一起手。

    陈凡就发现，自己原本日臻完善，并无太大问题的招式，存在明显漏洞。

    尤其长枪，是一种典型应对大规模交战的兵器。

    但人的脑后不长眼，天然的弊端缺陷，让陈凡发现自己的招式，从一开始就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

    作为对照。

    再看电视上，徐真乾那一枪。

    看似普普通通。

    “但从群战角度而言，是不存在任何破绽漏洞的。”

    这一刻，陈凡仿佛打开了全新的世界。

    虽然这意味着他以往绝大部分武功都要推翻重来，但他依然十分的振奋。

    “果然，没有神识加持，在迈入大宗师之前，纵使靠经验嗅觉，能隐隐察觉问题，也无法进行弥补和改正。”

    这一刻，陈凡终于切身体会到，其他小宗师面对曹北桓的绝望了。

    你面对的那是小宗师吗？

    不！

    那是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真正大宗师。

    可当陈凡抑制着内心的狂喜，试图急切模仿电视屏幕上徐真乾那一枪时。

    仍然是盲人摸象。

    “难道是我遗漏了什么？”

    好吧，管不了了。

    时间紧迫。

    陈凡转身，去厨房找了根最长的擀面杖，开始重新矫正自己近似于电视上徐真乾的那一枪。

    不按照他的思路走。

    “先纠正自己，让自己这一枪，完全达到大宗师应有的水准，介时再看徐真乾这一枪，兴许就能看出问题所在了。”

    修炼是没有时间观念的。

    尤其是在陈凡发现自己有大量基础功课要补后，那就是没日没夜。

    中午，曾泽昊打来电话，他已经抵达海城，就不回龙城了，直接带叔叔遗体回龙城。

    陈凡只能在电话中说声抱歉，表示改日有空，一定会亲自上门吊唁。

    当天下午。

    武盟正式发布结案公告。

    包括唐金龙、康健、铁于东、崔龙等人在内，龙虎堂榜上有名的核心成员，在昨日一役中，彻底全军覆没。

    至此，这个臭名昭着的犯罪组织，正式烟消云散，成为江湖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同时，关于顾文通之死，武盟表示，根据目前种种迹象显示，陈凡只是存在一定嫌疑，但并无确凿证据。

    在查明真相前，武盟不会采取强制性措施，不过暂时扣留陈凡在此次围剿中的贡献报酬。

    一看通报内容，曹剑辰直接在下面回帖。

    “黑，真tm黑！”

    并@武盟盟主。

    不过事已至此，曹家也没辙。

    顾文通背后可没什么大佬为他追凶。

    可陈凡身后可站着周召光。

    曹家当然能为顾文通追凶，可问题曹家早就和陈凡结仇。

    最后，黄寅宗送上了致命一击。

    他原原本本详实公布了他和陈凡抵达刘家湾开始，顾文通种种令人厌恶的胆怯、躲避行为。

    这让顾文通最后关头，倒向曹家，主动袭击陈凡，让他整个人形象败坏完了。

    武盟为了急于掩盖自己组织拉胯，团队内讧的丑闻，也只能匆匆结案。

    不过这些都没影响到陈凡，他甚至不知道这一消息。

    直至窗外天色渐暗。

    长达十七个小时，不吃不喝的不断微调。

    陈凡终于感觉自己反复磨炼的一招出枪，有点大宗师神识加持之后的味道了。

    全方位无死角。

    “这才是真正的战争之王。”

    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浑身已被汗水打湿的陈凡，毫无疲惫，趁热打铁的盘腿坐下来。

    开始重新观摩镇天王那一枪。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都是推测、分析。

    那么此时此刻，虽然陈凡紧紧调整修正完毕神识加持之下的一枪。

    他仍然已经算是跨入大宗师的出招思维了。

    这东西看似很简单，好像一层窗纱一样。

    但这就和自己当过老板的人，很难再愿意去上班当一个打工人，被人呵斥指挥。

    没有亲身体会，是难以切身理解代入的。

    “他……他这一枪，是在防身后吗？”

    很快，陈凡震惊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