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难道您真的不管我了吗?”
夏安安泪眼婆娑。
徐宴之冷眼看着,“你自己闯的祸,就该做好自己负责的准备。”
“可我已经在拘留所呆了四天了啊,舅舅,那些媒体拍了我的照,她们肯定会大肆宣扬,我不想被全海城的人笑话。”
夏安安掉眼泪。
徐宴之无动于衷,“轮到你自己不想,给夏妗买热搜坏她名声的时候,你倒是毫不留情。”
“我说的是事实,又没有冤枉她。”
一提到夏妗,夏安安情绪就格外激动。
“呵。”
徐宴之冷笑一声,“事实?说她下药爬床勾引也是事实?!”
徐宴之的质问,让夏安安愣在原地。
她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说,“本来就是她勾引你。”
“她勾引我?”徐宴之低笑,是悔恨,也是不甘....
“是我勾引的她。”
这句话,他早该说了,早该在舆论满天飞的时候站出来,他总以为,夏妗暂时的承受一些委屈。
他以后能补救。
没想到最后,会成了现在这种境地。
他被她踢出世界。
连想去找她,都找不到理由和借口,因为他亏欠,他没资格,更失去控制。
他现在被司厌打压。
打压到不得不将结婚提上日程。
司厌曾在电话里威胁他,威胁的声音尤在耳边。
“徐总,你三番两次骚扰我的女朋友,是不把我司厌放在眼里,还是觉得我好说话?”
“你管不住腿,还是不够忙,徐氏安逸了这么多年,是该有点事干了。”
之后,就是徐氏处理不完的焦头烂额之事。
徐宴之已经数天不曾回家,别说去见夏妗,就是公司的门,他都出不去。
处理不完的工作。
他每晚睡在总裁办的休息间。
支撑起一个企业太难,特别是在被人虎视眈眈针对的时候。
他懒得再管夏安安,一是失望透顶,二是,毫无精力。
徐宴之摁着眉心,说,“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你的事也别找我来管。”
被彻底拒绝。
夏安安咬着唇,转身离开。
都是因为夏妗,因为她,舅舅记恨自己,因为她,司厌不要自己,她怎么不去死不去死。
夏安安出来后,原本是想去找徐夫人的。
但还没到别墅门口,手机里铺天盖地的消息接二连三的发过来。
她点开。
全都是甩一条链接过来,问她犯了什么事的。
完了,全完了。
夏安安坐在副驾驶上哇哇大哭,吓的司机油门踩到底,生怕惹上麻烦。
可到了徐家别墅,夏安安又不下车了,让司机开车回夏家别墅。
媒体们已经把新闻发上了网。
徐夫人,夏安安了解。
在意的只有徐氏和徐宴之,对于徐夫人来说,她一直丢徐家的脸,现在东西都上网了。
她回去,就不是求解决方式。
而是去找骂了。
夏安安有种自己被全世界放弃的感觉,妈妈不肯帮她,舅舅不肯帮她,所有人都不肯帮她。
她们就看着她这么丢脸,被人笑话。
夏安安回到家,徐婧还没回来,家里除了佣人就是夏国安,到底是自己的女儿。
夏国安见夏安安回家,立刻关心上前,“安安。”
“滚!”
夏安安朝他吼。
“你能不能从我家滚出去,我妈为什么找了你这么个没用的男人,你吃我家喝我家的,你有什么用。”
“软饭男,恶心。”
夏国安站在原地,没说话。
只转头跟佣人说,“给安安小姐倒杯菊花茶消消火。”
佣人立刻去办,菊花茶递到夏安安面前,被她一把摔在地上,玻璃四溅。
她瞪着佣人道,“他算老几,他说什么你们都听,你们是不是忘了,你们吃的是谁家的大米,拿的谁家的工资,这个家姓徐不姓夏。”
佣人低着头没说话,心里腹诽。
你还不是姓夏,真当自己是徐家人了。
等夏安安上楼,佣人看向夏国安,“先生。”
“把残渣收拾收拾吧。”
夏国安说完走出夏家别墅,虽然夏妗和夏安安都是他的女儿,但对于他们,夏国安的感情不一样。
他对夏妗有愧疚。
对夏安安,却是毫无感情。
谁面对一个自小不尊重自己,句句‘软饭男’羞辱的女儿,也喜欢不起来。
何况——
当年如果不是徐婧威胁他,不和自己在一起,就告他强奸,后来又用肚子里的夏安安闹出新闻逼婚他。
他根本就不想和徐婧结婚。
他和苏清荷自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高中时的校园恋情,也十分美好。
他考进海大,最初的想法就是好好努力,毕业后,有一份好的工作。
能和苏清荷安稳幸福的过一辈子。
可谁知道,大小姐徐婧一门心思的喜欢他,明追暗撩。
他最开始拒绝的明确,但耐不住她不肯放弃。
时间长了,夏国安承认,他的思想开了小差,他开始有点享受徐婧的追求。
但要说喜欢,他并不喜欢,只是不讨厌不抗拒。
他是渣,可最初的渣,没有实质的背叛。
他有苏清荷,因为心里有这么一个人,因为有着两人对未来的憧憬,他坚守着底线。
可他的放任追求,没有边界感的相处,最终让他吃到了苦果。
有一晚,徐婧哭着约他出来见面,说家里人逼她商业联姻,她心里难受。
见面的地点是徐婧安排的。
一家清吧。
他毫无防备的陪她喝酒,喝到了床上,他们的第一次,徐婧给他下了点药。
事发后。
他悔恨交加,愧疚难耐,因为背叛了苏清荷而无地自容。
他开始审视自己那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沉迷在被有钱大小姐追求的虚荣感里,她连司泽都看不上,却看的上他,让他虚荣心被大大的满足。
他逐渐迷失,失了理智。
他极力的想要拨乱反正,和徐婧说,就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一向在他面前温柔贴心,小白兔一样的大小姐,露出了她的獠牙,撕开了她的面具。
徐婧极其得意的看着他,说,“我跟你说过,我徐婧喜欢的人,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你要和我一拍两散,我就报警告你强奸,徐家的实力,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清楚。”
夏国安清楚,他怎么会不清楚?
他不能坐牢,也不能成为‘强奸犯’,于是几乎是胁迫式的,他和徐婧保持了长期的床上关系。
他怕徐婧找到苏清荷面前。
一面哄着她,一面骗着苏清荷。
他以为自己可以等到徐婧腻了自己,等到她放过他,他还幻想着,和苏清荷结婚。
等着孩子出生,组建他们的三口之家。
直到徐婧怀孕了,她不止找上了苏清荷,还不顾自己名声的将她未婚先孕的事弄得人尽皆知。
徐家趋于形式,逼迫他和徐婧结婚。
这一结,就二十多年。
他困在徐家别墅,失去了所有,亲生女儿被欺辱,他不敢给予一个心疼担心的眼神,他只能冷漠的视她如空气,期许她能因此少受些苦。
他青梅竹马的爱人,病死病床,他甚至不能在她死前上前握一次她的手。
苏清荷死前,看着他的眼睛里,毫无光亮,淡漠到他只是‘夏妗的父亲’,除此之外的陌生人。
他苦读二十多年的书,毫无用武之地,他的理想,他人生的自我价值,统统成了泡影。
以前只听过‘金丝雀’,未曾想还有‘金丝鸭’。
他就是那只,被徐婧镀上黄金羽毛的鸭。
迫于淫威不敢反抗,最无能的鸭。
他这辈子,做的最敢于反抗的勇事,是在徐婧和他说,要给他生一个儿子,给他传宗接代后,去医院,结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