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高检？
反贪总局局长？
杨帅听到这个自我介绍，整个人瞬间僵住了，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震惊得一时语塞，脑海中一片空白。
卧槽！
最高检反贪总局的局长怎么和自己打电话了？
这特么得是什么级别的啊！
过了好一会儿，杨帅才缓过神来，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紧张和恐惧开始在心中蔓延开来。
“李……李局长，您有什么事吗？”杨帅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每一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时都带着明显的颤音，他的双腿发软，几乎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重量，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衫。
李天罡的声音依旧平淡，却仿佛带着无尽的威压：“你说我女儿妈没了，对吗？”
你女儿？杨帅的大脑瞬间如同被电流击中，一片空白之后，紧接着是极度的惊恐。
他当然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当时和秦小白对骂处于下风，又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再加上姚织梦突然插话，于是冲动之下就口不择言骂了她。
结果从那之后秦小白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疯狂地回击自己。
他女儿居然都姚织梦？！
“我……我不知道姚书记是您女儿……我……我……”杨帅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双腿抖得如同筛糠一般，战战兢兢，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不过李天罡却打断了他的话，缓缓说道：“你说的没错，孩子她娘的确已经不在人世了。”
杨帅哭丧着脸，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挤出几个字：“节……节哀，李局长……”
“谢谢。”李天罡道了声谢。
可下一句话，却如同一道惊雷，直接将杨帅吓得魂飞魄散。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爸没了吧！”
那冰冷的语气仿佛来自地狱的宣判。
说完，电话那头瞬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电话挂断了。
杨帅呆呆地站在原地，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李天罡的那句话，他知道，自己和父亲必将要面临一场巨大的灾难。
完了……一切都完了……
杨帅只觉如坠冰窟，满心绝望。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的老爹可不是什么海瑞包拯，而是不折不扣的和珅，刘青山，张子善！
这么多年来，那些暗箱操作、权钱交易的事情可没少干啊。
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和利益集团谋取了诸多私利。
他作为杨涛的儿子，清楚得很！
以往不被查，那是各方势力权衡博弈的结果。
官场之中，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有时为了顾全大局稳定，一些问题会被暂时搁置，只要不太过分，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动一个常务副市长可能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那些违法违纪行为不存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出来混，总得要还的！
现在，最高检反贪总局的局长亲自发话了，而且是在雷霆震怒的情况下。
李天罡是什么人？
那是在反贪领域拥有绝对权威和手段的人物。
他既然放出这样的话，就绝不会是说说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动一个常务副市长，就算是林玄言出面，也根本无力回天。
林玄言在天玑市虽然有一定的话语权，但在反贪这种大势面前，在国家法律的威严之下，他也无法公然袒护。
而且，这件事一旦启动调查，必然会引起各方关注。
那些曾经与杨家有利益纠葛的人，此刻恐怕都忙着撇清关系，生怕被牵连。
杨涛在官场经营多年的关系网，瞬间就会变得支离破碎。
而那些一直与杨涛对立的势力，更会抓住这个机会，落井下石。
杨帅仿佛已经看到了家族衰败、父亲入狱的凄惨场景，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瘫软下去，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无神，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整个医院走廊此刻安静得可怕，只有杨帅绝望的喘息声。
……
与此同时，天玑市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办公室。
和失魂落魄的杨帅如出一辙，杨涛挂断电话后，面色如死灰一般。
他呆坐在那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省检察院反贪局局长、省纪委副书记、省委秘书长先后给自己打来电话。
尤其是那位反贪局局长，在电话里言辞犀利，更是直接明牌表示要对自己展开调查！
他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双手微微颤抖着，将手机放在桌上时，手机与桌面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都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震。
此时，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那铃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杨涛的目光缓缓移向手机屏幕，看到来电显示是市长林玄言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恐，有不安，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他深吸一口气，用那颤抖得几乎不成样子的手拿起手机，强装镇定地说道：“林……林市长，我是杨涛。”
“杨涛吗？你到底惹了什么人？”林玄言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听到这句话，杨涛只感觉自己如坠万丈深渊，直接跌落谷底。
若是在以前，林玄言就算心中再怎么恼怒，在称呼他的时候都会在名字后面加上“同志”二字。
可现在，直呼其名，这意味着什么？
“林……林市长，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儿子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不小心把人打了，现在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杨涛的声音带着哭腔，话语里满是惊恐。
“打的人是谁？”林玄言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好像是一个派出所副……副所长，叫秦小白……”杨涛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林玄言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说道：“你啊！”
杨涛苦着一张脸，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林市长，我还能……”
“别说了！等候处理吧！”林玄言已经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他打这个电话，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害怕杨涛这小子出逃。
毕竟杨涛贪了这么多钱，现在检察院和纪委的人都已经在赶去的路上了。
要是让他跑了，自己这个市长也算是当到头了。
挂断电话。
杨涛猛地站起身。
不用说了，已经彻底完犊子了。
他必须的走啊，不对，一个是跑啊！
不跑等着去唱铁窗泪吗？
幸亏自己早有准备，从抽屉当中翻出了一本护照。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从贪第一笔钱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今天，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