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学生也被这一声声的老师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抬起头来看向门口的石九。
当然,其中也包括秋清竹,他抬起头看向门口微笑点头的石九,心中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感觉这身影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这名老师身上穿的衣服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此人一头长发和戴着的金色边框眼镜,又让她心中的熟悉感觉陌生起来。
这种感觉让她一时间对这位学校里特别邀请的老师很有好感。
这气质不愧是名校的哲学老师,儒雅、深邃、低调还那么有亲和力。
她索性也不看书了,合上书本,单手托腮地看着石九等待上课。
今日外国哲学系和京都的燕京大学有一个学术交流活动,特别邀请了一名资深的老师来为他们讲课。
此时,上课铃响,教室内逐渐安静下来,所有学生都看着石九,这让石九有些尴尬了,就如男人忘了拉裤子拉链在美女面前装潇洒一样的尴尬,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石九脑袋蒙蒙的,站在门口凌乱,心下嘀咕:“这天杀的什么情况,难道我要当老师给学生上课!我只是来看我未来老婆的,不是来当园丁的呀。”
回过神来,见没有学生进来,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可刚想转身出门,在他的神识里便看到了坐在后方的秋清竹,以及她那期待的眼神,一时间又放下了抬起的腿。
他发现秋清竹并未认出他来,于是恶趣味便从内心滋生了出来,而且越来越旺。
心中嘿嘿一笑:“要是清竹知道我给她上课会是什么感觉和表情,嘿嘿!罢了!罢了!不就是上课嘛,既然来了,那就随缘吧!”
想到这,捋了捋披头长发,抬了抬金丝眼镜,慢慢走上讲台。
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引起整个教室一阵笑声。
“这是什么课?”
前排的一名大胆的女生高声喊道:“老师!你手里不是拿着我们的课本吗?当然是哲学课啦。”
石九哪知道要上什么课,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干咳了两声。
“咳……咳!为何这么问,因为哲学就是要时刻警示自己,让自己保持一颗哲学的心。”
一听这话,有学生在底下悄悄议论起来,“哟,这老师可以呀,很独特的上课方式……好像和咱们的老师不一样耶。”
“不愧是教哲学的老师,那气质都带着哲学的味道。”
“这节课一定很精彩,我要拍视频录下来……”
石九没理会台下的议论,想了想,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地写下四个字:
“哲学之路”。
石九也不去想为什么真正的老师没来,他也不知道这是燕京大学的交流课,看了眼台下的学生,“既然你们是新生,那我就用这四字开头。”
“我这堂课便讲几点:首先,我们要认知哲学,你们要学习什么?其次,你们要具备什么条件学哲学;最后,我会举两个例子带你们走入哲学。”
石九开始了这堂出乎意料的讲课。
而此时,一间厕所里,随着一间隔断里“嘭嘭”声响后,紧接着便是“哎呦……哎呦”痛苦的低哼声。
不一会,一道冲水的声音后,一名约莫三十六七、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缓慢推门而出。
男子皱着眉,弯着腰捂着肚子,正是石九所在教室的那名特邀的哲学老师,刘传希!刘老师。
“大爷的!什么狗屁香醉白玉蟹,再这样拉下去,我可要脱水了。”男子有气无力地骂着。
男子中午吃饭时,招待的老师特意用一道特色菜“香醉白玉蟹”招待了他们一行。
这菜说白了就是凉拌腌制的生螃蟹,滋味好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特别是体寒之人,必然会拉肚子。
这老师吃着爽,可饭后拉着也爽。
这会已经是第三趟了,拉的浑身无力,脸色苍白,下盘发虚,但他不得不硬撑着,因为下午他还要去讲课,而算算时间,他的课已经开始了。
这可坏事了!
他咬着牙踉踉跄跄地赶往教室,走到门口时,他停下了脚步,他有些纳闷,不是自己的课吗?怎么却听到里面有人在讲课?
确认了几次后并未走错教室,便在门口偷偷听了一会,心中纳闷不已。
“咦,还真有人上哲学课,难道是学校知道我吃坏肚子了?如此关怀地让人代我讲课。”
“可不对呀!怎么没通知我?不过此人的确是在教大一哲学,这事怎么像拉稀一样稀里糊涂的呢。”
正想着,肚子又一阵咕噜,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窜出屁股来听哲学课。
“不好!天兵天将又来了。”
哲学老师心下大惊,夹紧裤裆便往厕所跑去,此刻对他来说,厕所是幸福的唯一归宿。
教室内传出石九不紧不慢的声音:
“有人说,哲学就是世界观,是逻辑、思维、亦或者意识形态。”
“哲学最大的讽刺就是直到目前都没有具体定义,一直争论唯心还是唯物,或者二者合一。”
“这是为什么?”
“其实很简单,哲学就是人类认知自己和认知世界本质的研究。”
“简单地说,哲学就是知根知底的探索。”
“但这个世界有一件最复杂的东西,那就是人的意识,你可以理解为人心,人心好似宇宙般复杂,世界是可以探索出规律,但人心不能,因为它没有规律。”
“人类连自己都不能认知,那么认知世界就没有了意义。”
“仔细想想,不管是唯物还是唯心,都是人类头脑对这世界的看法。也就是说,哲学最大的意义是认知人类自己。”
“人从哪里来?人为何会有情绪?人为何会做梦?你又是谁?
石九顿了顿,又稳定了一下变了声的嗓音,继续说道:
“你是谁……是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现在听课的你和刚进入教室的你还是不是同一个人?”
“你被父母赋予了名字,那么从小到大再到老去,你的名字没变,但人却一直在变,你还是不是自己?”
“还是说,你只是名字没变,但人却不是原来的你了。”
“人这辈子只有几十年的寿命。身体、心智和头脑完全发育后加上睡觉占去的时间,你可以想象你能对这个世界认知多少,一个小小的头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儿童被称为天真,在大脑、心智、身体的发育都未能发育完善,但学任何东西却能很快掌握,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当我们逐渐长大,直到一切发育完善后,便不再用‘天真’,而用起了‘天命’一词,这是对命运无奈的呐喊,因为大人虽也能学会但却要比儿童更加努力。”
“这是为什么?”
“又如,当你睡觉的时候,大脑是停止工作的,但你为何会有梦?突发事件时你为何会有下意识的动作。”
“这些又说明了什么呢?”
石九环顾了一些听讲的学生,继续说道:
“事实充分证明古人说的一点没错,老子说要复归于婴儿,人有高智慧的天性、本真,或者说是自我意识和本真。”
“这个本真被后天的长大的人身逐渐蒙蔽,被人头脑的思维和心智的复杂所障碍。”
“而人对世界的所知、所见、所感都无法用那个本真去认知,而只停留在人这具身体上。”
“那个通往本真的通道被阻断了,我们失去了灵性,用哲学的话来说就是失去了真正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