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突来的关心,令我整个人一悚,瞪大双眼,难于置信的看着他。
季牧往椅背处缓缓靠了过去,双手有趣的环在胸前,目光透着锐利望着我:“你喝的是白开水。”
我低头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温水,眨了眨眼睛:“桌上每个人都有白开水啊?为什么你会因为一杯水,怀疑我?”
季牧看了看红酒:“这酒是甜的,楚锐专门给你点的,而且,你也肯定不是开车过来的,你却一滴未沾。”
我想到刚才坐下时,楚锐就要给我杯子里倒酒,被我用手挡住了,端了白开水喝。
我心脏怦怦的跳起来,季牧是医生,医生特有的敏锐,也难怪他会怀疑我。
我笑起来,摇摇头:“没有啊,季医生猜错了吧。”
“你整个人丰润了一圈。”季牧有第二个理由:“以你的自律和对身材管理的严苛,你肯定不会允许自己身体在短时间内发生变化。”
我眸色一讶,这也能当成怀疑的理由?
“而且,怀孕后,人的皮肤会有变化,有些人会突然变黑,但也有一部分人会变的白润盈透。”季牧往前微微倾身过来。
他低沉醇厚的声线,加上他这一个刻意靠过来的动作,我浑身一抖,下意识的抿紧了唇片,不再回答他的话。
季牧低笑一声:“我好像猜到你刚才所说的隐密了。”
“季医生,求你别声张,好吗?”我只好软下声线,恳求他:“这对我很重要。”
季牧见我终于承认了,他点点头,安慰道:“放心,我不会多管闲事的,我只是…觉的意外。”
“用不着意外,每个人都有她的选择。”我小声且坚定的说道。
季牧眸色微愕,深沉的看着我,数秒后,他低头喝酒。
这时,楚锐走了回来,一屁股坐了下来:“舅舅,晶晶,没有我在这里,你们是不是聊不起天来?”
季牧淡淡的扫他一眼。
楚锐有些得瑟:“你们年纪相差太大了,有代沟,这很正常,不像我,我和晶晶是同龄人,我们有更多话题。”
我尴尬的想笑,其实,我和季牧的灵魂年纪才是一致的,楚锐在我眼中,只是个弟弟。
季牧身上的气质,对我才有性上面的吸引力,还有他沉稳,冷锐的思想,这些,都不是楚锐能比的。
季牧竟然看出我怀孕了,我内心有些不安,当然,也相信他的为人,他说不管闲事,肯定不会对外乱说的。
这顿饭,我们吃了一个半小时,吃完饭,楚锐提议带我去逛逛,被我以工作为由拒绝了。
离开时,季牧突然把一张名片递给了我:“殷小姐,我还会在这边待一段时间,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给我电话。”
我礼貌接了过来,放进了包内。
楚锐在旁边笑眯眯的说道:“晶晶,他是我舅舅,你要真有需要他的地方,别客气。”
我忍不住想笑,楚锐神经真是粗的离谱。
“殷小姐,你上次手术的事情,我还有几句话要交代你,晚点,给我打个电话。”季牧说完,就坐车离开了。
我愣住。
楚锐以为我是不是手术出问题了,赶紧关切的问我:“怎么了?为什么我舅舅提你手术的事情?你是不是伤口还疼?”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伤口不疼了。”
不过,我手术不久后就怀孕,现在肚子还没有隆起来,可将来,肚子越来越大,那我术手伤口的位置,会不会疼痛?
想到这,我猜季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我给他打电话咨询吧。
不得不说,季牧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医生,一些细节的事情,他都会记得。
我也跟楚锐道别了,楚锐站在旁边,情绪低落的看着我,问道:“周名赫到底是你老板还是你男朋友?”
我被他的问题难住了,不过,楚锐是一个粗神经的人,我随便骗骗他,他应该会相信吧。
“是我老板。”
楚锐立即生气道:”你当我是傻子?他看你的眼神一点也不清白,你早晚会被他骗走。”
我:“……”
他怎么突然长脑子了?
我不由的轻笑道:“楚锐,我会慎重挑选男朋友的,你就别担心我了。”
“慎重?”楚锐一脸忧伤:“那我是排除在外了吗?”
“你姐因为我的事坐牢了,楚锐,我一直觉的愧欠了你,再说了,你爸妈肯定也痛恨我,你觉的我们能走到哪一步?”我认真的问他。
楚锐眼眸一僵,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我。
我温柔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好了,你回去好好学习,我说过,你也很优秀,总有一天,你会创业成功。”
楚锐蹙紧眉头:“等我能真正做主自己的人生时,不知道你有没有嫁人。”
“我不会嫁人的,我喜欢自由。”我回答道。
楚锐眼底多了一抹笑意:“希望如此。”
他目送我坐上车,他站在马路边朝我挥手,我透过车窗,望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一阵悲伤涌上来,美国有季牧,楚锐,还有周名赫,偏偏没有苏北城。
像是逃不开的宿命。
我回到家,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季牧,而是睡了一个午觉。
醒来,收到了周名赫发来的短信,问我在干什么。
我回答他说在处理工作的事情,周名赫让我不要那么拼命,休息的时间,就该好好躺着。
我抿唇笑了起来,那些困扰我的情绪,郁积的悲伤,瞬间放下。
我问周名赫他的问题有没有得到解决,周名赫说,星期一开会会聊这事。
天黑时分,我请周音过来吃饭,做了一桌子家常菜。
周音说会过来,我趁着她来之前,给季牧打了一个电话。
季牧的手机响了很久,但没接,我也不敢再打了,他可能正在忙着重要的事情。
周音过来了,提了一大袋水果和牛奶,放下东西,她就走过来洗手吃饭。
我正端着汤走出来,就听到手机响了。
周音侧过腰,看了一眼:“谁是季医生?”
我一愣,立即拿起手机,对周音说道:“一个当医生的朋友,我有点事要问他。”
说完,我拿着手机进入卧室,接听电话。
“抱歉,刚才在手术台。”季牧低沉的声线传来。
我心脏微微一抖,季牧这种语气,竟然没有一丝客气,就好像两个熟悉的人在聊天,这种似有若无的暧昧感,瞬间扯紧了我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