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宽敞的办公室里,男人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
他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屋子里响起短促而有规律的响声。
门声响起,白山从外边进来,将一沓文件递了过去。
“沈先生,这是使用净化剂后的土壤种植成活率的最新研究报告,请您过目。”
沈之年接过文件,轻轻翻了几页,一目十行的看过后,随即将文件放到一旁的沙发上。
再抬眸时,眼里有着一抹执拗。
“白山,去帮我查一下这个将念。”
嗯?白山不解的看向沈之年。
“沈先生,您是觉得姜小姐有问题?”
沈之年没作声,眼里的兴味儿一闪而过。
“不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白山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出去,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再次朝着沈之年说道,“沈先生,今天晚上的宴会您别忘了,基地长已经打过两个电话了,他希望您能准时参加。”
“好,我知道了,我会过去的。”
见白山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沈之年斜睨了他一眼。
“怎么?还有事?”
“我就是想问问沈先生,之前我和您说的要给大小姐准备礼物的事,您准备了吗?”
沈之年一怔,好吧,他承认他给忙忘了。
从沈之年那略显尴尬的神情上,白山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还好有我这个事事都为您想得周全的助理。我之前就备了一份礼物,看来今天晚上能派上用场了。”
沈之年轻笑一声,“你既然都准备了,又何必再问我?”
“可是——我准备的毕竟和您亲自的准备的不一样啊。”
“都是礼物,有什么不一样?”
“哪能一样?江小姐可是您的未婚妻,如今基地长寻回了亲外孙女儿,您和江小姐的婚事估计也快提上日程了。
您亲自准备的礼物,想必比我这个助理准备的礼物,更能得江小姐的欢心。”
沈之年轻嗤一声,“江小姐?你倒是敢叫。还没做亲子鉴定,只凭一块玉坠就能证明身份?”
“可是基地长——”
“基地长年岁大了,我只是想让他有个安慰而已。至于那个女人的身份,我始终存疑。”
沈之年对小宝贝还有印象,那个时候,小宝贝已经一岁多了,所有人都说小宝贝和雪宁阿姨长得很像。
可现在这个女人,却和雪宁阿姨年轻时候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既然您对那个女人的身份存疑,为什么答应基地长举办认外孙女的宴会?万一这女人是个假冒的,那等真的江小姐回来了,怎么办?”
“基地长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他唯一的执念便是找到外孙女,如今那个女人误打误撞上来,我也只是想让基地长有个寄托而已。”
那个女人手里,有曾经雪宁阿姨给小宝贝亲自带在脖子上的玉坠子,沈之年觉得即使那个女人不是真的小宝贝,也是和小宝贝有千丝万缕关系的,要不然小宝贝的玉坠子不可能出现在那个女人身上。
沈之年之所以放任那个女人在基地长身边,也是想通过那个女人找到真正的小宝贝。
“亲子鉴定仪维修好了吗?”
若不是能够做亲子鉴定的仪器出了问题,沈之年也不会耽搁至今,一直没给那个女人和基地长做亲缘鉴定。
“三天之内,就能修好。”
沈之年双眸深邃,眼里似有回忆。
“去催一下,尽量两天之内就能够进行亲缘鉴定。”
“好!我这就去。”
此时,内城一处别墅内。
一个年轻女人,正坐在餐桌前吃着午餐。
餐桌上,大大小小摆了十几样东西。
每一样都异常美味,就连盛装着这些食物的盘盏都十分精致。
“大小姐!”
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女人走进餐厅,见到年轻女人正在进餐,轻轻唤了一声。
年轻女人瞟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刀叉,又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这才转向来人。
“有事?”
中年女人抬眸,面容寡淡的脸上一双三角眼,格外惹人注意。
“这——”
她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佣人。
年轻女人挥了挥手,那几个佣人便十分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说吧,外公没在家,这里只有你我。”
中年女人一听这话,神情立马放松下来。
“大小姐,您让我办的事,有眉目了。”
“哦?”
年轻女人眉头一挑,“说说。”
“在棚户区监视的人回来了,他们带来消息,您让他们去监视的人已经从野外回来了,您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年轻女人嘴角抿得直直的,不自觉转动起手上戴着的巨大宝石戒指。
“回来了啊!”
她的语气轻的,仿佛一阵风。
中年女人抬头,就见年轻女人朝自己招了招手。
她走近年轻女人,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再抬头时,中年女人双眼一亮。
“大小姐,您就放心好了,这件事,我肯定给您做好。”
年轻女人轻笑了一下,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
“好,这件差事若是你们办好了,无论是积分还是粮食,都少不了你们的。”
“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
中年女人情绪激动,“能为大小姐办事,是我的荣幸,大小姐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中年女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这栋别墅之中。
别墅之中的其他几个佣人对中年女人的到来,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至于自家大小姐,和那中年女人说了什么,别墅里的佣人没人知道,也没人敢打听。
毕竟,能在内城做工的他们,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多久,别墅的大门敞开,一辆小车开进别墅。
随即,从车上下来一位六十左右岁的老者。
老者头发花白,精神矍铄。
他还没进别墅,便询问起外孙女的情况。
“大小姐今天怎么样了?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年轻女子早在汽车进院时就已经迎了出来,听见老者询问,脸上立马带了一丝温温柔柔的笑意。
“外公!你回来啦!我好着呢。”
“你怎么出来了?你这孩子——身上还有伤,外边凉,没事别出来,小心身体。”
“外公!你就是紧张,我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在家里待的都快无聊死了,您不是说要带我逛逛内城吗?怎么还不带我去?”
“对对对!是外公的不是,咱们小宝贝受委屈了!今天晚上,外公办了宴会,正式把你介绍给内城的人,到时候你完全可以交上几个朋友,也不至于无聊。”
“谢谢外公!”
年轻女人恰到好处的扮演了一个温柔可爱的年轻女孩形象,却在老者看不见的角落里,眼底闪过一抹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