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流光般射向院落，扑啦啦一阵扇动翅膀的声音响起，那个快空了一个月的树杈上，一只鸟落了上去，叽叽喳喳，一声声欢快清脆的鸟鸣声响起。

    附近的下人循声望去，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认过后，神情欣喜，噔噔噔跑向后院。

    白子昂夫妇好容易从白墨远行的情绪中缓过来。

    “如山大的妖兽来到城外，身形还未停稳，须臾间，破风声响起，从天而降一仙人，手中长刀斩向妖兽，怎知，厮皮坚如钢铁，刀枪不入，一阵红芒闪过，仙人又退十里之外……”

    白子昂正给柳涵雁读话本，这是两人无事之后找到消磨时间的办法，他们经常这么温馨地过着二人世界。

    “老爷，主母，鸟儿飞回来了……”

    下人的声音在院外响起，人也渐渐走近院子。

    “小翠姐，好消息，告诉老爷，鸟飞回来了。”

    白子昂放下书就出了院子，柳涵雁正听得起劲，这家伙不讲了？

    她出声喊道：“不是，后来呢？”

    白子昂的声音传回来，等一下再讲。

    还未等众人反应，他已经匆匆来到树枝旁，鸟见了他，也是欢快的闪了闪翅膀，飞到他的肩头。

    白子昂那个高兴啊，伸手摸了摸那乌亮的羽毛，笑道：“哈哈，还是你有良心，不像那个臭小子，将你带走，没成想你自己偷飞回来了。”

    只是，他将鸟从肩头抓下来时，发现脚上绑着一个小竹筒，顺手解下来，继续道：“呵呵呵，原以为能拴住你，没成想你挣脱了。”

    等把竹筒拿到手里才发现不对，这竹筒封着的，他将鸟放到树上，拆开竹筒，从里面倒出一个纸条。

    他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赶紧收起纸条，不动声色地把竹筒扔了，如果真如自己想的那样，这可就是一件大事。

    喂过鸟，然后回到书房，拿出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二月二十六启程，收到回信，子 墨。

    白子昂此时呼吸急促，这鸟能传信，虽然时间得六七天，但至少比人快了三天，这段时间能干什么，那可太重要了。

    他平复了心绪，拿起纸笔，写了今天的时期，封好，交给夜莺送出去了。

    这段时间白墨也着实是忙的不轻，跟宇文拓、孙谦、马逸尘、刘公公、秦宇泽、不断调整着初八卖官的方案。

    城中的茶馆、酒楼也从二月开始逐渐忙了起来，每天爆满，要不是提前预定，都不一定能约得上。

    各种生意也是红火不已，让都城本地的商贩和百姓都受了惠。

    尤其是这几天，城防、治安巡视都比平日严了许多。

    到了三月初八，这日一早，宫门口人满为患，两千多人将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正明殿已经是布置妥当，内外可单次容纳五百到六百人。

    白墨站在城头，看着这么多人，也感觉头皮发麻。

    索性今天定的是开幕式，并已经告诉众人，接下来每日两个位置竞争，相关的商人参加，第一日是所有人进行抽签，这些人肯定不能同时进去，公平起见只能抽签，按签号进场。

    从早上忙到了晚上，早朝都没举行。

    三月初九，全天都是粮商的竞选，是最大的，也是人数最多的，上午两场初选，下午决选。

    王家、赵家等大大小小一共有七百多人报名。

    每个桌子上都放着自家的粮食，粟米、大米、谷子、豆子各种各样，什么品种都有，每家的家主都在桌子后面站着，给一众官员介绍自己的粮食，每个官员手中还拿着一个册子，在册子上对粮食进行评分，虽然有些人不知道好坏，但哪家什么粮食饱满还是能看出来的，最后，综合评价，谁家的整体粮食品质好。

    到了午时，终于急急忙忙选出来了。

    连着下午公布名单，这一轮，直接刷下那些中等家族去，尽管里面有些人的粮食也不比大家族的差，但，这可不是真的选货，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就是搞钱的，所以他们也没打算自己能选中，这段时间该结交的人也结交到了，来趟皇宫也不枉此行。

    下午，都城王家、都城赵家、洛州苏家、江州马家、江州占家、蕲州张家等，共计十家粮商在正明殿进行竞选。

    率先是王家开始演讲，王满仓那略肥的身体走上台，对评选的官员行了一礼。

    开口道：“小人都城王家家主，王满仓，是咱们青羽王朝最大的粮商，之前，朝中的粮食也都是我从王家采买的，想我祖上也是第一批投靠太祖的粮商，所以，王家也很感激朝廷，粮食一直都能保障，小人相信，我王家的粮食储备量、粮价都是最优的……”

    洋洋洒洒，演讲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

    接下来是都城赵家，和王满仓一样，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然后打出自己的优势。

    只听他道：“小人是都城赵家家主赵丰年，虽然赵家以前一直是朝中第二大粮商，但小人一直不服，所以，此次小人先感谢陛下、感谢朝廷，给我们这些家族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赵家的粮食储备量虽然一直不如王家，但这也是因为他们王家和朝廷一直合作，小人相信，若是赵家能竞选成功，小人定带领赵家赶上王家，乃至超越王家。当然，赵家真正的优势并非如此，而是，粮价管控力，我们能快速稳定变动的粮价，这也是为何，赵家为何是第二大粮商的原因……”

    接下来是洛州苏家，他也介绍了自己的优势，那就是粮食的调配能力和种类多样性，能留下的这些家族都是有自己的一项优势，所以才能稳坐青羽十大粮商宝座不曾动摇。

    丞相和六部官员对各家进行评价，将评价结果递交给墨星瑶和白墨。

    最后一项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实际的，掏钱吧，看谁掏的多，白墨没有制定上限，没有制定下限。

    只听他站起来，走到台前，开口道：“本王听闻诸位家主的介绍，甚是纠结，自家有自己的优势，本王是谁都不想放弃，都想让诸位给朝廷供应。”

    下方十个家主都是脸色一变，若是如此，这可就没太大意义了。

    白墨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可是，本王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接下来最后一项是诸位对这个职位的最终出价了，本王不会给诸位定上限，当然，也并非价高者得，需要综合考虑其中诸多利害关系，朝廷会取一个折中的价来作为最后选中家族的入朝资引。”

    听到这，众人才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