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人大概喝了多少酒？”秦颂问。

    林静文说：“我喝了一点，袁宏伟喝了两杯，醒酒器里还剩下不少酒，红酒瓶里也剩下不少。”

    他们到达现场的时候，醒酒器里只剩下一个瓶底的红酒，林静文走后，不排除袁宏伟喝了剩下的酒。

    也许是有人下了药后，他又喝了酒，他的身上没有伤痕，可以也排除了有人捏着他的脸往下灌酒。不过不能排除有人用刀威胁他喝酒，这种可能基本不在秦颂的考虑范围。

    “你知道‘邮票’么？”秦颂问。

    “是寄信时用的么？”林静文看起来不太清楚。

    秦颂摇头：“不，它是一种半人工合成的致幻剂，吸食后，会产生幻觉，可以看见想象出来的东西，比如，最恐怖的东西。”

    林静文摇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你该不会怀疑我给他了药？”林静文露出无奈的笑：“他带我回家，请我吃饭，喝酒，我为什么要给他下药？”

    “你离开时有没有带走什么东西？”

    林静文很肯定回答：“没有，我只带走了我随身携带的包包。”

    “可以看一下么？”

    林静文起身去了卧室，半分钟后她拿着一个黑色的链条女士皮包走了出来。

    秦颂拿着包看了看，和视频里的包一样，很小的包，里面装着护手霜，唇膏，纸巾，一个三折叠的女士钱包，这些东西已经占去了包内的大部分位置，再加上手机和钥匙，不可能装得下餐具。

    “难不成，你怀疑我拿了袁宏伟的什么东西？”

    秦颂把包还给她：“当然没有。”

    固然秦颂对林静文还有怀疑，但他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药是她下的，袁宏伟是在她在的时候死亡的，她的证词没有什么异常，但就是这种清晰的记忆，好像是刻意背下来的一般。

    二人离开林静文家。

    坐在车里，小徐看着秦颂紧锁的眉头：“哥，你还是怀疑她？”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那晚的细节她记得很清楚，我甚至怀疑她是写了稿子背下来的。”

    “可是我们的确没有证据证明她有罪，她也没有承认她有罪，所以我们不能把怀疑强加在她的身上。”

    秦颂点头：“你说的没错。接下来我们再会会张超。”

    小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山楂片吃了起来：“案子在结不了，估计很快我就能陪你了。”

    秦颂不理解：“为什么陪我？”

    小徐顺手递给秦颂一块山楂片：“我和女友已经一周没见面了。”

    秦颂接过山楂片：“这玩意不是消食的么，本来就腹中空空，越吃越饿。”

    “我女朋友喜欢吃，买给她吃的，这不还没来得及给她么。”

    “你该让她提前适应适应你的生活，如果不行也别耽误人家的大好青春年华，如果适应，那就好好对人家。”

    “干我们这行的，家属确实不容易，小时候，是我妈带着我，我才没变成野孩子，我爸工作太忙，经常十天半月见不到他。”

    小徐早就听说，秦颂的父亲也是老警察，那时候在基层工作，琐碎的事情比刑侦还要多。

    “哥，你怎么想着要当警察的？”

    秦颂在红灯处缓缓停下：“还不是受了我爸的影响，从小周围住的都是警察，那一片的孩子，都是一起长大的，大家互相帮忙，同学们听说我爸是警察，也都很羡慕，我特喜欢我爸的大盖帽，家里还有一张拿着小木枪带着大盖帽的照片。”

    “从小耳濡目染，是骄傲的感觉，直到一次我爸抓一个人贩子受伤了，差点没命，后来才知道那一次他救了三个孩子，三个孩子，三个家庭，家属带着孩子来医院看他，那时候，我更多的对他是崇拜，并暗暗发誓，以后也要当警察，不单单为了帅，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人民。”

    “哥，你的思想境界真高，这不是做年终总结，怎么聊着聊着还上升高度了？”

    秦颂哈哈笑了起来：“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调皮呗，打小不爱学习，后来几个兄弟约好了一起考警校，然后我们都真的考上了，小时候也喜欢看警察抓坏蛋的电视剧，尤其是tVb的警匪片，太帅了。”

    “毕业后进了派出所，再后来就到了队里，我的兄弟们也在基层岗位上发光发热。”

    说话间，车已经进了支队大院。

    “总之一起努力吧，我相信你的女友会理解你的工作的，警嫂不容易，人家跟着你，不要辜负了人家。”

    小徐点了点头，把没吃完的山楂片卷了卷塞进口袋。

    审讯室里。

    张超坐在审讯椅上，几天来，他的气色竟然比被抓的时候好了不少。

    “看来在里面养的不错么。”秦颂一边翻开笔记本一边说。

    “虽然不自由，但是没有高利贷的骚扰，吃的香睡得着，不用成天担惊受怕，就是不能打牌，手有点痒。”

    “言归正传，8月14日，你进入袁宏伟家别墅的时候，是否进过餐厅？”

    张超说：“我都说过了，一楼我根本不清楚情况，餐厅有什么好偷的？”

    秦颂翻着痕检报告，张超的指纹的确没有出现在餐厅里。

    “你是否见过一枚钻戒？”

    张超右脸微微抽动一下：“什么钻戒。”

    张超被捕后，他的住所被搜查，找出了部分被偷走的财物，还有大半被他散了出去，只追回了个别的赃物，其中并没有发现女士的钻戒。

    “一枚女士的戒指，可能不一定是钻戒。”

    “这个我真的没有注意过，那些东西都是一把抓了，当时的情况，我没有时间逐个欣赏。之后我想着快点还高利贷，现金不够，可能抵出去了。”

    “你进入房间后，确认没有进过餐厅？”

    “没有，我就在边上看了一眼，那边是餐厅，就没走过去，这有什么好骗你们的？谁家把值钱的东西放在餐厅里。”

    “你发现袁宏伟的尸体后，直接开了灯么？”

    “对啊，我直接开了灯，人都死了，我还怕什么？吴晓羽说她会处理好一切，让我来偷东西。”

    “真是吴晓羽告诉你的？她怎么跟你说的？”

    “真的是她，不信你们问她去。她说，袁宏伟有了新的情人，她很不爽，她要杀死他们，然后让我帮她处理尸体，事后钱归我，就是被发现，也是她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