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特训开始的那一天算起,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
除却宁荣荣因猎取第二魂环而被秦明允许回家一日,以及常望朔与孔雀二人与两位老师一起去万魂之森猎取第二魂环,其余人几乎没有得到过真正的闲暇时光。
这天夜里吃过夜宵,并做好了战后总结后,秦明便起身离开,见孩子们也打算跟着他一起走,他止住动作,温和的笑着说道,“这两个月来的任务并不轻松,尽管如此,你们依旧表现得非常好,鉴于此,我决定给你们放一天假。
今天晚上你们就住在空桑家,好好与自己的同伴说说话,明日在天斗城内玩一玩,好好的放松放松,子时之前回去便可,后天就要继续你们艰苦的训练。”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一件事,接下来的一个月,白日里依旧是体能等多方面的训练,至于晚上……与老师们的实战训练取消,取而代之的,是你们每天必须去天斗大斗魂场参加至少两场斗魂。
团体斗魂是必须要参加的,另一场是选择一对一斗魂,还是二对二斗魂你们自行决定,如果你们这三种斗魂形式都参加,那当然更好,以及……二对二斗魂怎样组合分配,也由你们自己决定,已经很晚了,你们早些休息吧。”
说罢,秦明对着凯亚颔首示意,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并顺手将门关上。
屋内安静了片刻,少年们面面相觑,晃过神后面上浮现一模一样的喜意,随后便响起了欢呼声,已经两个月了,秦老师终于大发慈悲,肯给她们放一天的假了!
凯亚的神色不显意外,大概两人寒暄时,秦明就已经询问过了主人家的意思,这才让几个少年留宿在此。
时辰确实不早了,他寻思了一下,站起身道,“我去烧水给你们洗漱,这些碗筷我过会儿会来收拾,你们先跟着空桑去楼上的屋子休息,等我烧好了水喊你们。储物间内还有几床被子,空桑,你去拿出来铺好,家里屋子没那么多,只能辛苦客人们挤一挤了。”
空桑应了声好,少年们忙摆手表示‘不辛苦’。
交代好后,凯亚哼着歌,脚步轻快的去烧水了,但少年们也没真像他说的那样对桌子上的残羹剩饭置之不理。
凯亚叔叔是空桑的父亲,不是家里能随意使唤的佣人,于是她们便一起将桌子上的狼藉收拾好,将碗筷放进厨房,又将桌子归为原位,这才跟着空桑来到二楼。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六人确实被空桑改变了很多,至少换做是以前的她们,并不会主动去做这些事情。
家里比较简陋,但非常干净,尤其是空桑的房间,房间是凯亚用心改装过的,空间大不说,还有一整面墙的书架,地面铺了一层凯亚卖肉时留下的动物皮毛,布置得很温馨,一进去便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经过这一整天的训练加实战,女孩们确实累了,进了房间后,就趴在毛茸茸的地上不动了,像是睡着了。
空桑无奈的笑了笑,声音温和道,“趴在地上睡容易着凉,你们先去床上休息,我去将被子拿过来,铺好铺盖后你们再休息。”
孔雀用脸颊蹭了蹭下边柔软洁白的兔毛,懒洋洋道,“这两个月的训练比我前半生动的都多,好不容易能歇了,说什么也不能让我动弹一下,我不要铺盖,我就要在这儿睡……”
常望朔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容色平淡的解释,“她只是嫌自己没有更换衣物,怕弄脏了你的床。”
祝久之刻意忽视了常望朔为孔雀辩解的话,正大光明的斥责,“懒死你得了,空桑,我来帮你。”
见克莱尔几人也作势起身要来帮忙,她又出言阻止,“你们好生歇着,就让队长和副队长难得的服务服务你们。”
雪琉璃理所当然的坐了回去,并顺其自然的将克莱尔拉到身边坐下,宁荣荣左右看了看,乖乖的应了声‘好’。
祝久之慈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与空桑一起去了储物间。
储物间内,祝久之从空桑手里接过被子,蓦地开口,“空桑,谢谢你。”
空桑动作一顿,“好端端祝学姐怎么突然说起了‘谢’字?”
“如果我猜得不错,特训营是秦老师特意为你办的?”祝久之的问话听起来笃定。
空桑没有回答,但不回答本身就是一种默认,她们已经是伙伴,就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找借口欺骗对方。
祝久之领会了她沉默的含义,一边将被子堆叠在一起,一边笑着说,“你知道为什么明明皇家魂师学院是天斗帝国的第一学院,里面的学生却过得浑浑噩噩吗?”
“地位。”
“你说的对,正是因为地位,天斗帝国贵族地位超然,像我们这样的人自小就养尊处优惯了,不论贵族头衔高低,都是一样,所以我们见到的都是与我们一样的人,当然了,克莱尔是个例外,这就导致了我们的麻木。
你的到来,或许一开始遭到了初级魂师学院很大一部分学生的抵触,甚至是厌恶,或许还会做出挑衅的举动,但很快,他们都从你身上看见了以前从没有看见过的东西,执着又平静,独立且不为外物所动,目标坚定。
这两个月的特训与相处,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因为你的这些特质而发生的改变,这些改变让我很……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是活过来了,总而言之,我满意自己的改变,也很满意自己的未来变得难以捉摸。”
空桑端起一叠被子,微微一笑道,“会做出改变,说明祝学姐本就有心改变,我的出现只是一个合适的引子,不过,学姐这声谢,我收下了。”
祝久之怔了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空桑已经端着被子往外走去,忙端起另一摞被子跟上去,笑着说,“我觉得你和秦老师在很多方面都有相似,但本质上似乎又截然不同,不过,我喜欢。”
“……”
祝久之突如其来的真情剖析,使得空桑一阵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