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东不知道家里的事,他晚上去了一趟铁家。铁成很纳闷,不知道陈卫东为啥会回来。陈卫东不愿意废话,他直截了当的告诉铁成让他把当年借的钱还了。
铁成不好意思,但是看了一眼边上的郑向丽母子俩还是舔着逼脸说了出来,
“卫东,当年咱不是说好了吗?只要我和你妈离婚,那笔钱就不作数了。”
陈卫东一摆手,
“铁先生,您今年岁数不算不大吧?我要的可不是你儿子给人家姑娘堕胎那笔钱。”
“那...”
铁成刚想说话就想起了另一件事,很多年以前因为儿子郑毅伟住院需要钱,那时候就向陈卫东借了一千块钱。这还不说,当时情急之下拿铁家这个院子做的抵押。
铁成看了一眼郑毅伟后紧绷的表情又放松下来,
“哦,你说那笔钱啊。记得记得,到啥时候咱也不能忘。明天,明天你再过来,我把一千块钱还给你。哦对了,你记得把欠条一起带过来了,咱们两清!
陈卫东冷笑,
“两清?铁先生,看来你是真的岁数大了,哎,岁月不饶人啊。郑毅伟,你把当年的事和你爸说明白,你看你家这笔钱打算怎么还!”
铁力不解的看着郑毅伟,郑毅伟的表情和吃了屎一般,
“爸,你忘了?欠条上写的是借的当时的钱,还的时候也必须还当时的钱!”
铁力挠挠头,
“啥意思?你当时不就说,今年和明年差一毛钱的猪肉钱吗?今年猪肉多少钱咱补给他不就完事了吗?”
郑毅伟气的差点没撅过去,连边上的郑向丽都听明白了,
“老铁,你是不是缺心眼?你当年借一千块钱是买猪肉了吗?你是给儿子交手术费你忘了?”
铁力一听这话竟然吓的出现了帕金森的症状,脑袋一直不停的颤抖,他擦了一把鼻涕问儿子,
“毅伟,那你当年做的那个手术今年得多少钱?”
郑毅伟闭上眼睛伸出一个手指,
“最少最少一万块,而且还不能是特别好的医院,到省会去做恐怕要两万出头。”
铁成听见这话一屁股坐在地上,
“娘哎,这可咋整?”
陈卫东看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差不多了他就往铁家院外走,一边走一边告诉铁成,
“铁先生,要不您还钱,要不您把这个院子过户给我妈。我妈你认识吧?不用我介绍了是不是?这世界上谁跟谁过一场你也不能白了人家是不是?得了,告辞!”
陈卫东没有理会铁家人的哀嚎,他以为那些年打我妈就白打了?我陈卫东在乎你们那个破院子吗?恶人就得用他们害怕的方式去惩罚他们,你打他一顿啥用没有。
几天后再次召开党组会,这次研究的是陈卫东的提案。陈卫东提出调整产品结构,除了满足人民群众的基本生活需求以外,纺织集团还得有几个拳头产品,
说白了就是品牌效应。这些事领导班子是都认可的,但是陈卫东说法让其他领导有了不同看法。杨国庆首先发难,
“陈副总,先别说你这个成立分公司的想法可行不可行。单就是你这个前期投入就有点吓人,而且你这个投资回报预期也太长了,什么叫五年之内不一定盈利?
我们这是开工厂,不是做善堂。”
“就是,就是。”
杨树林接话到,
“还起个什么名叫《伊莲娜》,一股资本主义腐朽的气息。我看不如叫玉芬,淑芹,叫王铁梅也行啊。接地气,这才是能和广大人民群众充分融合到一起的品牌名字。”
陈卫东灌了一大口茶水,
“产品分梯队拉开档次是未来所有消耗品的发展趋势,为的是最大范围吸纳消费群体。我不反对你光膀子,但是你也别反对我穿背心。不同的人群对商品有不同的需求,
分公司的名字拟定为《纺织集团.祥泰》分公司,主营女装品牌《伊莲娜》系列女装。定位,高端。同意的请举手。”
陈卫东率先举起了右手,杨国庆和杨树林面露冷笑,在这个计划经济末期的时代,他们俩的脑子还停留在艰苦奋斗的时期。对未来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一丁点的预感。
陈卫东看着其他几个人,孔华自然不合适第二个表态。他是一把手,要举手也得到最后。第二个表示赞成的竟然是曹兴,这个出乎了陈卫东的预料,
按照陈卫东的设想,曹兴就是纺工局派来监督他们的。任何的败家行为都会被曹兴上报给局里,但是今天曹兴的表态证明陈卫东的格局小了。
孔华看大势已定,最后拍板这件事通过了。陈卫东也不会让杨国庆太难受,他告诉杨国庆,新公司会吸纳一部分集团的剩余劳动力,到时候很多两个人占一个工作岗位的事会得到缓解,
杨国庆一听这话眼睛就亮了,这个问题主要出现在他们印染厂这边。因为管理不善,合并之前的印染厂人员严重超标。都是裙带关系进来的,又不好把人家撵回家,
这造成的结果就是一份工资两个人赚,甚至是三个人四个人。陈卫东要真能消化掉一部分剩余劳动力倒也是好事。这件事就算是过了,皆大欢喜。
这时杨树林蹦出来,他说的主要内容就是厂区扩容的事。他说已经和盛荣建材接触过了,他们说管事的人去港岛了,过一阵子才能回来。
陈卫东把脸挡住,不让他们看见自己在笑。可不是去港岛了吗,现在郝胜利就应该在拍卖会上呢。也不知道他那两件东西能拍多少钱。
晚上快要下班的时候陈卫东接到了从港岛那边打来的电话,
“卫东,你有个心理准备。这次拍卖非常不理想。”
陈卫东嗯了一声,
“你说吧,两个东西一共拍了多少钱。”
郝胜利的情绪仿佛非常低落,
“瓶子拍了七万港币...”
陈卫东一听这个数心里就凉了,要不是着急用钱绝不能这个年代卖古董。但是没有办法,让事给逼到这了。实在不行这个活就先不要了,想办法卖一批金砖,手里有了本钱再说。
郝胜利一直等着陈卫东消化这个信息,看他一直没说话心里偷笑。
“那个印章最终的成交价是七百三十六万港币。”
陈卫东机械性的重复了一遍,
“嗯,七百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