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点点头,他们也不愿意把人得罪狠了,
“领导,我们也是听从命令。您夫人这次实在是有点过分,不仅公然袭警,还敢抢夺民警的配枪。您是大领导,自然是比我们懂法的!
但是呢,国法不外乎人情。您夫人一时情绪失控也是有原因,您儿子当时的处境也十分不堪,作为母亲一时丧失理智也情有可原,
这样,上面的意思是有两种解决办法。第一,写检讨书,登报,给被打的警察同志公开道歉。罚款五百,拘留三天。第二种...。
“不用了,警察同志,就第一种解决方式就很好了。十分感谢你们秉公办事和认真执法的工作态度。”
警察从牙缝里吸了一口气,一边挠着下巴一边欲言又止。李春田把这辈子低三下四的话在这个小小的派出所里全说出来了,
“警察同志,你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我们能办到的一定不推辞。”
警察一看,他这是以为自己在和他要好处,警察把脸板了起来,
“领导,我虽然是个小警察,但是行得正坐得直。我要告诉您的就是您儿子今天出这个事是因为他开车撞了一个人,而且把人家的自行车撞废了,
我个人认为啊,作为国家公职人员,不能伤害咱们组织和人民群众之间的感情。您说是不是...?”
“赔偿。”
李春田主动说出这个词。他总算是听明白了警察的意思,但他也知道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他走进审讯室的时候脸色铁青,妻女跪在那里,身前都是鼻子里被打出来的血。
三个壮汉已经被带去医院接胳膊了,这年头的正骨大夫非常好找。但是潘桂芝和李剑锋这俩人的情况不太好办,
潘桂芝一泡屎憋不住,直接拉在了裤子里,弄得整个审讯室臭气熏天。
李春田眼见此情此景也没了办法,他总不能把人扛回去。他出去托朋友往京城打了个电话,朋友的家里有一个亲戚是祖传的老中医,希望能得到解决办法。
老中医一听此言就告诉询问之人,
“此人是被封住了血脉,不要紧。一个时辰之内就能自行解开。”
那人又告诉老中医,说人已经跪在那里超过五个多小时了。老中医摆摆手,
“不论是五个小时还是八个小时,道理是一样的。无非是你们把人得罪狠了,天底下没有能封住血脉超过一天的手段,等着就好。”
果不其然,李剑锋是在中午恢复的行动能力,而潘桂芝是下午快三点的时候才能动的。李春田把人带回去怎么教育不用细说,不过这个人的活动能力还是非常强的,
没用几天这件事就被压了下去,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陈卫东看着孔华喜滋滋的给自己推来一辆崭新崭新的二八大杠凤凰牌自行车,
“陈卫东,没想到吧?我刚才去局里开会,夏局说这是别人赔偿给你的,让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你小子行啊,连夏局都得给你当中间人。我看你在咱们集团当个副总屈才了。”
陈卫东没理会孔华的调侃,其实在心里他是很喜欢孔华这个人的。他除了喜欢瞎折腾以外没啥毛病,折腾是折腾,但是人家听劝。自己吃不准的事绝不会一意孤行,
而且孔华身上最可贵的地方就是他知道自己长处和短处,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天底下百分之九十的人做不到。对自己有一个正确的认知是一件十分难的事。
纺织集团进入了急速的膨胀期,那种薄利多销的产品订单像雪片一样飞过来。机器一天二十四小时转个不停,但是利润点低的吓人,
华国的家底就是靠这个时代如此低的利润点攒出来的,后果就是产业低端加高污染。外国老爷们手里掐着技术,让世界上所有的第三世界国家为他们打工,
陈卫东不服,凭啥华国人就得当垫脚石?别说什么以后,就今天,老子就活在今天,一天他也不想忍。党组会上孔华又呲个牙,
“陈副总,你说请这个什么意国的服装设计大师我没意见。不过你这个价钱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就是啊。”
杨国庆接话道,
“什么叫每年十万?还美元?换算成华币那得多少钱?咱们棉纺集团的利润是多少你心里没数吗?我不赞成,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
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不符合咱们的国情,我建议孔总慎重考虑这件事,”
曹兴没有急着表态,他沉默了一会说道,
“陈副总,你的想法很符合改革开放的开拓进取精神。但是精神和赌博是两码事,我认为你今天的提议有赌的成分,而且是拿公家的钱去赌。我...不赞成。”
面对一帮子眼皮浅的,陈卫东也没办法。不怨他们,这个时代就摆在那里。你要是告诉现场这帮人,若干年后每个人身上都能带着一个叫传呼机的东西,随时随地都能被别人找到,
谁听见你这话都会觉得你是傻逼,痴人说梦。陈卫东不想再和这帮人纠缠,他算了一下时间,再开春就是九十年代了,现在不动更待何时?他给郝胜利使了个眼色,
郝胜利一皱眉,计划是制定好的,但是时间节点好像是来得早了一些。不管了,大老板既然下令了,照办就行。郝胜利正了正身子,
“各位,我有话说。”
孔华做了个请的手势,郝胜利翻开了面前的一张纸,
“各位,我作为股东,十分看好《伊莲娜》的品牌定位和祥泰公司的发展前景。我手中有百分之十二的纺织集团股权,我愿意用这百分之十二股权换取祥泰公司百分之九十三的股权份额,
意思就是说,股权给你们,祥泰公司给我。请各位领导慎重考虑一下。以后祥泰公司自负盈亏,账目独立,管理权独立,财务权独立。
“我不同意”
杨树林首先发难,
“你那百分之十二的股权咋那么值钱?祥泰公司计划内的就有不同品种的纺织机五条生产线,而且已经全部装机完毕。
还有后工序...。”
说到这有人敲门,厂部的小齐子进来告诉陈卫东,厂门口有一个叫萧翰的人找他,看样子十分着急。陈卫东一摆手,多急的事也不能排在工作的前面,他示意郝胜利,
“你继续说。”
郝胜利放下了手中的报告,
“各位,无论从哪方面说,这笔买卖都是我们吃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