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堂课上完,大家都在往外走只有他坐着没动假装在看书。
一个同窗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林“淮之,读书固然重要但你也得吃饭啊”
接连好几天了,他都见人只吃个窝头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哦?
林淮之合上书面上有些不自然“我……我这就去了”
说完他捏紧拳头走了出去,等到了书院门口确定没有同班的人他才往回走。
那个同窗不知从哪儿又窜了出来“你吃过了啊淮之?这么快?”
林淮之一下僵住了,这人真是好生讨厌怎么就那么爱多管闲事?
他吃没吃又吃了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
那同窗似乎看出什么来了勾着他的肩膀道:“我正要去东街那家没开多久的酒楼吃饭呢,你随我一起吧”
林淮之想拒绝但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那同窗直接拉着他走了。
到了百味斋门口,饭菜的香味飘出来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一走进去,温子州看见是他心里不喜,但旁边还有其他人。
加上妹妹和他说过顾客就是上帝,大不了他就搭理另外一个人就好了。
想来这林淮之一个小白脸儿也做不出来请别人吃饭的事儿。
同窗一句随便点,林淮之还真不客气一上来就点了四个招牌菜。
因为好几天没吃饱饭了,他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直接拿了筷子一个劲儿吃。
最后他躺在那里舒舒服服地摸着肚子还舔了舔嘴角,那同窗不过吃了个半饱。
他迟迟没去结账,林淮之休息好了还把送的那壶果茶喝了个底儿朝天。
“书院快上课了,我们……”
那同窗心里腹诽,之前他也会叫别人出来同他一道吃饭。
那些人到最后都是抢着付银子,他也吃了好些免费的饭菜了。
怎么到了林淮之这里还要隐喻他一番?
“请问二位是吃完了吗?那边柜台结账”
周芸见他们两个干坐着没动,盘子里的菜空了也没继续上想来是吃过了,于是上前来提醒。
现在正是吃饭的高峰期,后面还有许多人排队。
那同窗端起自己那杯见了底儿的果茶有些尴尬“我们马上就走”
他坐着不动,林淮之也没再说话。
听说茶是免费的竟又要了一壶。
这下两人生生地把一壶果茶喝完了,但还是坐着不走。
周芸跑过去又说了一遍,得到的还是同样的回答。
实在无法,她去楼上找了温洛枳,这会儿就她有空。
“洛枳姐姐,楼下有两个读书人吃完饭不走人也不结账”
“后面都有客人催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温洛枳放下手里的账本跟着她下楼,起先还在疑惑书院的学子不都该忙着吃完了回去上课吗?
怎么还会坐着一直不走了?
在看到是林淮之以后一下就了然了。
看这架势是都在等着对方付饭钱呢?
她走上前去把算盘拍在桌上“四个招牌一道汤菜三碗白米饭一盘点心,一共二两一钱,二位结账吧”
“后面还有客人等着呢,不好得罪”
她一说完当真有几道不悦的声音传来“吃完了快走,我这一会儿还有事儿呢”
同窗没搭话,林淮之羞红了一张脸看向温洛枳的时候换了一副嘴脸。
“洛儿,你看之前……”
“二两一钱”他话没说完温洛枳又把算盘往前一推,那些排队的人也不耐烦了。
“这两个小书生怎么这样啊?这是想吃霸王餐?”
“哎?我怎么瞅着有点眼熟?那小书生不是我儿子的同窗吗?”
一个大娘看着那同窗就说了出来,那同窗一听哪里得了赶紧起身去结账。
若是吃了饭赖着不结账传进其他同窗的耳朵里,他的一世英名不就毁了吗?
毕竟别人都觉得他大方经常叫别人吃饭,虽然最后都是别人花银子。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付了银子,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该说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的大话了。
点两碗饭再来点咸菜随便填肚子得了!这下还偷鸡不成蚀把米。
回去的路上林淮之找他说话,他都没怎么搭理。
到了书院门口,他实在忍不了了“你说你和那酒楼的老板认识?”
林淮之见他终于肯多说几个字了,压下心底的不悦一脸难过“是啊”
“她以前心悦于我,不知为何一下就闹脾气了,这次想来也是无心”
“你可不要生气才好”
他在那里暗自垂怜,一抬头发现同窗早就没了身影。
可恶!居然那么给他甩脸子!
不就是吃你一顿饭吗?至于这样吗?他以后发达了吃的必然比这更多更好更贵!
那死丫头也是,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以前跪求他的时候怎么不见得那么神气?
那个同窗大概是气不过,回去就将他说百味斋老板心悦于林淮之的事儿传开了。
真的是个笑话!人家那么大一个酒楼开着你就是一个穷书生,吃饭都没银子结账人家看上你啥嘞?
况且那老板长得可不差,那通身的气质就像个高门大户的小姐更难看上林淮之一个浑身穷酸气儿的男人了。
同窗们在一旁窃窃私语,鹿白听得眉头紧缩。
百味斋的老板不就是洛枳吗?
林淮之是什么样的人?洛枳怎么会心悦于他?
这谣言自然也传到了隔壁,气得言澈下午最后一堂课都没认真听。
“哪个王八蛋羔子传的?小爷我知道了把他嘴撕烂!”
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小姑娘一时间鬼迷心窍不懂事怎么还拿出来说?
这不是要脏了人家小姑娘的名声吗?
温子衿心里不悦但也没像他这般直接骂出来,想了想除了林淮之自己说那就没别人了。
若是赫连越在就好了,来这里走上一遭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旁人反而越解释越乱。
林淮之之前因为郭文采的事儿就成了书院的焦点,现在又是了。
想不到这样的人还有个姑娘一厢情愿地为他赴汤蹈火还差点香消玉殒。
这样的事儿他们只在看画本子的时候遇到过。
想来他还艳福不浅呢,一个大酒楼的老板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林淮之后知后觉事情传开了,不过他反而沾沾自喜。
因为他就爱看温子衿想打他又不能打的样子。
当晚他出来上茅厕,人还没到地方就被蒙住了脑袋,接着就是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身上。
他想叫人却被打得只剩下呜呜声,温子衿打够了拉了拉言澈,言澈还有些不过瘾临走前又补上一脚。
整整一夜,没人发现林淮之不见了,还是书院的洒扫婆子发现叫人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