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大牢里,被绑在木桩上的林淮之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任凭郭文采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郭文采觉得无趣,把鞭子扔在地上人就走了。
他前脚刚走王阿苗就进来了,看到紧紧靠在墙角的林淮之她冷笑一声。
林淮之有了反应,抬起头来看见一张像鬼一样的脸忍不住又往墙角缩了缩。
他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王阿苗得脸似乎要将她盯出一个窟窿来。
王阿苗顿觉后背一凉,她眉毛一竖瞪眼道:“看什么看?!看一万遍本夫人也比你好看!”
“呵呵”
突然,林淮之从嗓子里挤出一声笑来,王阿苗气极“笑什么笑!”
“我笑你跟了郭文采这个种马,笑你们以后断子绝孙”
他脸上阴恻恻的,没一会儿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嘴里喘着粗气。
王阿苗看着他身上斑驳的血痕心生一计朝一旁的府差道:“给本夫人多准备些热的盐水,再找一个浴桶来”
“夫人,这……”府差为难地看着他,没有县丞放话他们是不可以动用私刑的。
再说,这人就是个文弱书生几鞭子下去已经去了半条命。
再来一遭别的怕是承受不住的。
王阿苗才不管那么多,现在她就是这里最大的。
见府差犹豫不决她一巴掌扇了过去“本夫人的话你都不敢听了?小心我告诉我爹!”
府差被她吓住了,连忙带了个兄弟下去准备。
林淮之似乎已经累极了,被塞进浴桶里的时候他几乎没有挣扎。
火辣辣的痛感传遍全身全身,林淮之一下反应过来想要爬出浴桶。
府差已经退下了,王阿苗叫跟着自己的四个丫鬟死死按住他。
林淮之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十指成爪状死死地抓住浴桶边缘。
王阿苗终于满意地笑了,瞧他昏死过去才叫几个丫鬟放开。
她也没把人弄出来,任由林淮之瘫倒在浴桶里面。
等她走了以后府差才敢把人弄出来扔在地上。
把言峰几人送到府门口,郭良才忙不迭进自家库房去看看都送了些什么好东西。
王阿苗出了一通气整个人神清气爽,这会儿正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锦盒不肯撒手。
见郭良才进来她赶紧笑眯眯地起身一脸讨好“爹,这个东西不如就给儿媳吧”
她把盒子打开,郭良才差点被里面的东西晃花了眼。
一支泛着金光的金镶玉蜻蜓簪躺在一张小软垫上,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郭良才眼睛一瞪就要伸手拿回来,王阿苗赶紧关上盒子护在怀里“爹,儿媳嫁进来也有些时日了”
“平时打理府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个簪子就给儿媳了吧”
郭良才心里在滴血,但门口还有下人呢。
若被别人听了他一个簪子都不肯给自己的儿媳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他这个县丞?
于是他摆摆手“拿去吧!以后可得懂事些”
王阿苗面上一喜赶紧谢过,见郭良才一脸肉痛的样子小声说道:“爹,他们还送了不少好东西呢,您快看看”
她把礼单拿出来,郭良才对着礼单看东西舍不得撒手。
发了发了!这当老板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他一双眼睛晶亮,心里盘算这些东西都值多少银子。
张春花听说林淮之被关进大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
黄翠花后来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拿了家里剩下的铜板就赶去镇上。
府衙门口,邹二生听她说找林淮之把人带了过去。
看到林淮之倒在那里像个破布娃娃,张春花哀嚎一声“儿啊!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啊!”
她想进牢里去,被邹二生挡住“放你进来已经是我破例了,你不要叫我为难”
“林淮之得罪的可是县丞之子”
张春花几欲昏倒,看到林淮之的惨样她死死抓住邹二生的胳膊“要多少银子?多少银子才能放了我儿子?!”
她记得当初温有财和杨秀就是老顾氏拿银子换回来的!
张春花几乎癫狂,手死死抓住邹二生仿佛他就是救命稻草。
邹二生摇摇头,郭文采不是个好惹的王阿苗这个女人更是记仇。
怕不是光银子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张春花呆呆的,被拖出府衙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
“哎呦这人在这儿干嘛呢?”
“婶子,你有啥冤屈就找县丞说去啊!在门口待着干啥?”
听着路人说话才把她的神儿拉回来,她抓住一个男人的裤腿突然哭起来“求你!帮我救救我儿子啊!”
男人的媳妇儿还在旁边,吓得一把抽出自己的裤腿骂骂咧咧道:“你儿子关我什么事?走开走开!”
过路的人还以为她疯了,默默离她有多远就多远。
张春花浑浑噩噩地走到了百味斋门口,温洛枳正把言峰送到门口。
见到温洛枳张春花一把扑过去抓住她的手眼神凶狠“我儿子进了大牢!你是我儿媳妇你必须救他!”
言峰一把将她扯开,她又不死心地扑过来。
温洛枳抄起旁边的扫帚抵在她的胸膛神色冰冷“他下毒害县丞的儿媳被抓关我什么事?”
“儿媳妇?张婶子怕不是疯魔了!”
她稍微一用力,张春花被扫帚逼退几步人也清醒了不少。
看到温洛枳带着冷意的小脸她道:“洛儿啊!婶子求你好不好?你有本事你救救淮之啊!”
她眼睛一转,想起之前听说县丞之子好女色她又开口道:“洛儿啊!婶子求你了,要不你就委屈一下和那县丞公子……”
“啪!”
谢禾从酒楼里冲出来一巴掌甩到她脸上“张春花,你再他娘的胡咧咧!”
谢禾一点都不客气骑在她身上左右开弓,张春花被打得嗷嗷叫。
看热闹的人大多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刚才张春花说的他们也听见了,一个个对嚎叫的张春花指指点点:
“怪不得能养出那么歹毒的儿子呢!呸!”
“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玩意儿!”
这可是别人家的闺女,这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能说出那种话来。
那郭文采是个什么东西?人家闺女过去还能好好的?
太恶毒了!
温洛枳把盛怒的谢禾从张春花身上拉下来“走了娘,不必理会这种疯子了”
谢禾又不服气地扯了张春花一把,这才进了酒楼。
看热闹的人也散了,张春花坐在地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