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雨氲开始精心地规划母亲的饮食。每天清晨，当第一缕曙光还未完全照亮城市的街道时，卫雨氲就已经起床。她简单地洗漱后，便匆匆赶往菜市场。菜市场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泥土、蔬菜和鱼腥的独特气味，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材，五颜六色，琳琅满目。

    她看到了老张的蔬菜摊，老张是个憨厚老实的菜农，他的蔬菜总是格外新鲜。那新鲜翠绿的菠菜像是一把把小扇子，整齐地排列着，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像是清晨的精灵在上面栖息。

    “老张，这菠菜看着真新鲜啊。”卫雨氲说道。

    老张脸上带着一丝同情，回答道：“姑娘啊，你可真是孝顺。这菠菜对高血压好着呢，给你妈吃正合适，补血又有营养。我这菠菜啊，都是自己种的，没打过农药，你就放心给你妈吃吧。”

    卫雨氲小心翼翼地挑选着菠菜，她弯下腰，仔细地查看每一片叶子。她把菠菜拿在手里，轻轻捏一捏，感受叶片的厚实和水分的充足。她像一个挑剔的鉴赏家，每一片叶子都仔细检查，确保没有一点瑕疵，哪怕是叶片边缘有一点点发黄的地方，她都会轻轻放下，重新挑选。

    她还在旁边的摊位买了几个土鸡蛋。卖鸡蛋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娘，她的鸡蛋都是自家养的土鸡下的。那些鸡蛋的蛋壳有着淡淡的粉色，透着一股质朴的气息。卫雨氲拿起一个鸡蛋，在阳光下照了照，看到里面蛋黄的轮廓清晰而饱满，她满意地点点头。

    “大娘，您这鸡蛋可真好。”卫雨氲说道。

    老大娘笑着说：“姑娘，这都是自家土鸡下的蛋，营养着呢，给病人吃最好了。”

    回到家后，卫雨氲系上了母亲以前给她买的碎花围裙。那围裙上的小花朵仿佛在诉说着母亲对她的爱。围裙的颜色已经有些褪色，但在卫雨氲眼中，它却无比珍贵。她把菠菜仔细地洗净，打开水龙头，清凉的水哗哗地流着。她把菠菜放在洗菜篮里，一片一片地清洗，先用清水冲洗掉表面的泥土，然后再浸泡在水里，轻轻晃动洗菜篮，让藏在叶片间的杂质也漂浮出来。每一片叶子都在水流下冲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把菠菜切成小段，放在一旁备用。

    接着，她轻轻敲开鸡蛋，那金黄的蛋液流进碗里，就像希望的颜色。蛋液在碗里晃动着，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她拿起筷子，快速地搅拌着蛋液，筷子与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蛋液在搅拌下逐渐变得均匀。

    她打开小火，在锅里倒上一点橄榄油。那油在锅里微微泛起涟漪，像是平静的湖面上被微风拂过。当油温合适的时候，她把蛋液倒入锅中，蛋液瞬间膨胀起来，像一朵盛开的黄色花朵。蛋液的边缘迅速凝固，中间部分还在微微颤动。她快速地翻炒着鸡蛋，鸡蛋在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诱人的香气开始弥漫开来。然后她把菠菜也倒入锅中，随着一阵“嗞啦”声，她熟练地用铲子翻动着菠菜和鸡蛋。菠菜在高温下迅速变软，绿色与黄色相互交织，不一会儿，一道菠菜炒鸡蛋就出锅了。她把菜小心地装进保温饭盒里，还搭配了一些熬得软糯的小米粥。小米粥在锅里煮了很久，小米粒粒饱满，粥变得浓稠，散发着淡淡的米香。

    到了医院，卫雨氲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墙壁和床单让人感觉有些冰冷。她看到母亲正半闭着眼睛休息，母亲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睛周围有着深深的黑眼圈，那是病痛折磨的痕迹。她轻声说：“妈，我给您带好吃的来了。”

    娄小芳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女儿和她手中的饭盒，脸上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眼神里透着一丝温暖和期待。但那眼神深处，还藏着病痛带来的疲惫和对未知病情的恐惧。她的眼睛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平静中带着一丝忧伤。

    卫雨氲走到床边，把小桌子支起来，然后打开饭盒，说：“妈，您看，我做了您最爱吃的菠菜炒鸡蛋，还有小米粥呢。这菠菜对您的高血压有好处，鸡蛋有营养，小米粥也好消化。”

    娄小芳看着那散发着香气的饭菜，眼中有了一点光彩，她微微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眼神示意女儿。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爱意，那是一种无声的交流。

    卫雨氲用勺子盛起一点鸡蛋，送到母亲嘴边。娄小芳慢慢地张开嘴，吃了一小口，轻轻咀嚼着。她的动作很慢，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细细品味着鸡蛋的味道，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满足。她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卫雨氲的手，像是在表示感谢。她的手很凉，皮肤也有些松弛，那是病痛和岁月留下的痕迹。

    卫雨氲看着母亲吃下饭菜，心中满是欣慰。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顿饭，更是她对母亲的爱和希望母亲尽快康复的心愿。她坐在母亲床边，静静地看着母亲，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关切。

    然而，母亲的身体依旧很虚弱，有时候会吃不下太多东西。卫雨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又开始寻找新的食材和食谱。

    有一天，她听说山药对身体虚弱的人很有好处，而且对调节血压也有一定的帮助，于是她又赶到菜市场。在一个角落里，她发现了一堆新鲜的山药。山药的表皮带着泥土，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山药的形状各异，有的粗短，有的细长，它们像一个个沉睡在泥土中的精灵。

    她买了一些山药回家，洗净后，去皮时却不小心被山药的黏液弄得手痒得厉害。她不停地在水龙头下冲洗，但是那种痒感还是很强烈。她的手像是被无数只小蚂蚁叮咬着，又痒又难受。可是一想到这是为了母亲，她就咬咬牙坚持了下来。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一种为了母亲不顾一切的决心。

    她把山药切成小块，和排骨一起炖煮。她先把排骨洗净，冷水下锅，加入姜片和料酒去腥。水开后，撇去浮沫，捞出排骨。然后在砂锅中加入适量的水，放入排骨、山药、红枣、枸杞等食材。那炖煮的过程中，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浓浓的香味。排骨的肉香和山药的清香相互交融，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小火慢炖了几个小时后，当山药排骨炖好后，她又匆匆赶到医院。

    “妈，今天我给您做了山药排骨，可香了。这山药对您的身体好，排骨也能补充营养呢。”卫雨氲一边说，一边把饭盒打开。

    娄小芳看着那浓郁的汤汁和炖得烂熟的排骨山药，眼神里有了一丝惊喜。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息声。她伸出手，指了指饭盒，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那是对美食的向往，也是对健康的期待。

    卫雨氲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她盛了一勺汤，吹了吹，送到母亲嘴边。娄小芳慢慢地喝着汤，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吞咽声。那汤顺着她的喉咙缓缓流下，带来一丝温暖和滋润。喝完汤后，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那是感动和欣慰的泪花。她紧紧握住卫雨氲的手，久久不愿松开，眼神里满是对女儿的爱和感激。

    尽管卫雨氲努力地调理母亲的饮食，但母亲的病情并没有明显的好转迹象。那疑似脑肿瘤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让母亲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卫雨氲常常在深夜里看着母亲的睡脸暗自流泪，她害怕失去母亲，害怕这个家从此变得支离破碎。

    卫雨氲开始查阅各种关于高血压和脑肿瘤的资料，她在网上搜索，去图书馆借书，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用的信息。她了解到一些有助于抑制肿瘤生长的食物，比如西兰花。于是，她又开始尝试将西兰花加入母亲的食谱中。

    她在菜市场挑选西兰花时更加谨慎，西兰花的花簇要紧密，颜色要深绿，茎部不能太粗。她把买回来的西兰花切成小朵，用盐水浸泡，以去除可能残留的农药。然后用开水焯烫一下，再进行烹饪。她做了一道西兰花炒虾仁，希望能给母亲的身体带来更多的营养和活力。

    在这个过程中，卫雨氲也遇到了很多困难。有时候她因为照顾母亲而疲惫不堪，做菜的时候也会出错。有一次，她在做汤的时候不小心放多了盐，当她尝到那过咸的汤时，心中满是懊恼。她担心这样的失误会影响母亲的身体，但是母亲并没有责怪她，只是用那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说没关系。

    卫雨氲也会和医生交流母亲的饮食问题。医生告诉她，除了要注重食物的营养，还要注意食物的搭配和分量，不能让母亲吃太多，也不能让母亲缺乏营养。卫雨氲认真地听着医生的建议，她把医生的话都记在心里，回去后更加精心地为母亲准备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