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夜王府,一片死寂,唯有祝清雪的居所内传来阵阵瓷器碎裂的声响。
祝清雪听闻楚君夜前往了黎兰居,顿时怒不可遏,在房间里大发雷霆。
她精致的面庞因愤怒而扭曲,娇艳欲滴的红唇此刻也紧抿成一条凌厉的线,平日里的温婉优雅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腔的怨毒与不甘。
“他都已经休了她,为何还要去那个贱人那儿?”
祝清雪咆哮着,手中的花瓶狠狠砸向地面,瞬间化作一堆碎片。
她身旁的贴身丫鬟玉香吓得瑟瑟发抖,心好似要跳出嗓子眼儿,但仍强作镇定地劝解着:“良娣息怒,王爷此举或许只是偶然,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屋内的其他几名丫鬟早已哆嗦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附和着玉香的话,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你们都给我滚下去!”
祝清雪猛地转过头,双眼通红地朝着跪在地上的丫鬟们怒吼。丫鬟们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房间。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祝清雪和玉香两人。玉香微微上前一步,轻声提醒道:
“良娣,您若一直这般生气,王爷回来见了,恐怕会更加疏远您。如今之计,您要表现得贤良大方,让王爷觉得,易朵儿回来,您是为她高兴的,这样或许能挽回王爷的心。”
祝清雪听了玉香的话,好似被一盆冷水浇醒,恢复了些许理智。她回头看向玉香,眼神中仍带着怨恨,但也明白玉香所言极是。
自从她做的那些事被楚君夜知晓后,楚君夜对她便冷若冰霜,尽管她已嫁入王府成为良娣,却从未与楚君夜同房。此刻,她深知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挽回局面,而不能再将楚君夜越推越远。
“玉香,你说得对!”
祝清雪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十足的不甘与怨恨。玉香连忙点头应和,暗自庆幸小姐能听进自己的劝告。然而,祝清雪心中的怒火仍未消散,她猛地打翻了身旁的另一个花瓶,恶狠狠地说道:
“走,朵儿姐姐回来了,我怎能不去看看她?你去准备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我倒要看看,她有何能耐能让王爷这般念念不忘。”
“是!”玉香应了一声,便匆匆转身走出了房间。祝清雪独自站在房间中央,双手紧握,牙关紧咬,眼底对易朵儿的愤恨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从未熄灭过:
“易朵儿,你怎么不死在外面?还回来干什么?别以为你回来了,就能踩在我的头上,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与此同时,楚景辰刚写好的奏折,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皇宫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没过多久,奏折便被送到了皇帝的御书房。皇帝坐在龙椅上,展开奏折,刚喝了一口茶,看到奏折上的内容,顿时呛住,差点将口中的水吐出来。
楚景辰在奏折中恳请皇帝下旨追封顾亦舟为忠勇侯,以及他逝去的夫人为诰命夫人,还要封小苒为郡主,并赐田顷百亩等等。而他最为重要的目的,
是想让江晚歌封为圣母皇太后,只因她曾言,百年之后,只想跟随仙帝同穴。
皇帝沉着脸看完奏折,心中满是无奈,他对身旁的大太监吐槽道:
“怎么这个楚景辰一回来,就给朕出难题,而且一个比一个棘手。照这样下去,朕这个皇帝,不如直接让给他来做算了。”皇帝的语气中虽带着些许玩笑之意,但也确实深感头疼。这顾亦舟虽说是为了保全百姓,可毕竟是弃朝廷于不顾,如今要封他为侯,实在难以服众。
再者,先皇后失踪多年,这突然的追封,也让皇帝觉得有些突兀。
太监在一旁呵呵笑了一声,捏着嗓子开解道:“皇上息怒,这楚景辰王爷也是一片忠心,想必是有他的考量。”
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提笔写下了两道圣旨,交给太监:“去宣旨吧!”
太监弯着身子,低头接过圣旨,应道:“是,老奴这就去办!”随后退出了御书房。刚一出门,便与楚景辰迎面撞上。太监连忙向楚景辰问候了一声,便急匆匆地擦肩而过。
皇帝见楚景辰进来,略带吃味地说道:“十七弟啊,你虽安定了虎踞边境,可也不能一回来就给朕送难题啊!你瞧瞧这事儿闹的!”
“皇兄!”楚景辰拱手行礼,神色恭敬,“这么多年,臣弟从未向皇兄要求过什么,如今这几个请求,也是情非得已,还望皇兄成全。”皇帝抬手示意楚景辰坐下,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的郁闷也消减了几分。
毕竟,楚景辰这些年为守护启朝,确实兢兢业业,未曾有过任何过分的要求。
皇帝沉默片刻,微微沉下眼眸,问道:
“先皇后真的不用入住皇宫吗?在你府中,可还住得习惯?”皇帝的话语中透着关切,楚景辰连忙起身回应:
“多谢皇兄关心,她就住在摄政王府。还望皇兄嘱咐宫里的贵人,莫要前去叨扰,她喜静。”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摸了摸胡须,目光落在楚景辰的脸上,意有所指地说道:
“十七弟,咱们这一辈的兄弟,就你还未成家。如今你都二十八了,打算拖到何时呢?朕瞧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个的不成家,即便成婚了也没个子嗣。”
皇帝提及此事,心中便烦躁不已。本以为将丞相千金赐给楚君夜,能为皇室增添子嗣,可一年过去了,毫无动静。
他那几个皇子的子嗣也稀少得可怜,皇族子嗣凋零,这让他怎能不愁?
楚景辰闻言,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皇帝每次见到他,几乎都会催婚,以往他总是敷衍过去,这次却不想再回避了。楚景辰大方地回应道:
“快了,皇兄就别操心了。臣弟还有事,先行告退!”说完,拱手鞠躬,转身离开了御书房。皇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会心一笑,继而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希望这个易朵儿,能安安分分地与十七弟过日子吧!唉!”
楚景辰回到摄政王府,远远便看见沈明珠站在府外。他的眼底瞬间流露出一抹厌恶之色,若不是因为她,自己与朵儿也不会硬生生地分离两年之久。
楚景辰翻身下马,冷冷地给凌风递去一个眼神。凌风心领神会,立刻上前,语气冰冷地对沈明珠说道:
“郡主,您还是回去吧,若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明珠此时也看到了楚景辰,顿时像发了疯一般,不顾一切地跑到楚景辰跟前,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手,却被凌风硬生生地拦下。沈明珠一脸悲切地望着楚景辰,哀怨地哭诉道:
“景哥哥,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啊!那个易朵儿都已经被卖入青楼,她早就不干净了,你为何还要她?”
她的话音刚落,楚景辰便向她投去一道寒冷刺骨的目光,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屑:“本王看在你父兄的面子上,没杀了你,已是仁至义尽。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如此诋毁她。快滚!”说完,楚景辰白了她一眼,便转身大步走进了王府。
沈明珠泪流满面,她已然陷入了疯狂的执念之中,得不到楚景辰的爱,让她几近崩溃。她哭喊着:“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你是属于我的,楚景辰,你休想娶她!”
凌风看着沈明珠,听了她这番话,心中满是嫌恶,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暗自想着:这个女人真是恶毒又愚蠢,怎能与易朵儿姑娘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