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钱!”莫梓耀双手抱胸,斜睨着宋一泽,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但他并没有像那些被人豢养的宠物一般乖巧地坐着等待,反而站姿随意,流露出一种不羁的气息。只见他挑了挑眉,理直气壮地说道:“不是说好要养我的吗?这出租车的费用难道还能让别人来付不成?”
宋一泽见状,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自己的颜面,故作严肃地回应道:“哼,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吗?”然而,当他对上莫梓耀那眯起来的双眼时,心中不禁一紧。因为此刻的莫梓耀完全是一副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我行我素的模样。
仅仅过了一秒钟,宋一泽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乖乖顺从地掏出钱包,付了车费。然后,他一脸委屈地看向莫梓耀,嘟囔着抱怨道:“怎么搞得好像我欠了你什么似的......”
对于宋一泽的埋怨,莫梓耀只是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转身迈步向前走去,径直朝着那个村落进发。正值寒冬时节,夏日里曾经繁茂葱郁的青草如今已变得枯黄干燥,毫无生机可言,大片的草地呈现出一片凄凉凋零之景。黄色的土地表皮赤裸裸地暴露在外,只有在枯草的根部还残留着些许灰白色的积雪痕迹。
凛冽的北风吹拂而过,犹如一根根锋利无比的利剑,无情地切割着他们裸露在外的肌肤。宋一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目光四处游移,打量着周围这片凋零荒芜的景象,满脸狐疑地问道:“我们到底还要走到哪里去啊?”
莫梓耀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很快就踏入了村子之中。
冬季寒冷的气候使得这里的氛围愈发显得孤寂冷清,就连那些本应在冬日里绽放花朵的白茶花树,此刻竟也都纷纷枯萎,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一般。
他顾不上别的抬起头看着宋一泽:“跟着我就可以了!”
三个男孩穿行在羊肠小道中,最后来到莫梓耀的家中,莫恒一个人孤独的坐在院子之中,他呆呆的望着天,听到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他低下头看向面前三个男孩。
“梓耀……你怎么回来了。”
莫恒看向莫梓耀身后的两个孩子一皱眉:“这是?”
莫梓耀索性也不解释,伸出手:“爸,地窖钥匙给我!”
莫恒眼中出现疑惑的神情,但是看着儿子焦急的样子,快速的拿出钥匙递到莫梓耀手上。
“莫伯伯好……”宋一泽傻笑的打招呼,但是来不及说完,又被莫梓耀拉走。
空中独留宋一泽的一道残影。
“我还以为你带我见家长了呢。”宋一泽顽皮的说着。
莫梓耀翻了个白眼,快速向着一片空地走去。
莫梓耀看着土地上突兀的木板,又看了看木板上的锁,连忙打开。
莫梓耀小心翼翼地顺着台阶走下地窖,他的脚步声在地窖里回荡着,显得有些空洞。紧跟其后的宋一泽和谢筠扬则动作稍显迟缓,他们慢慢地、手脚并用地攀爬而下。
宋一泽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莫梓耀为何要带自己来到这个地方。他疑惑地望着莫梓耀,眼中满是不解之色。而此时的莫梓耀已经走到地窖中央,伸手轻轻按下开关,顿时,原本昏暗的地窖被灯光照亮,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借着灯光,可以看到地窖四周堆满了各种杂物,有破旧的家具、生锈的农具以及一些积满灰尘的箱子。莫梓耀转过头来,神情严肃且认真地看着宋一泽说道:“把你藏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人能找到你的!”
然而,宋一泽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回应道:“你这想法也太幼稚了吧!躲在这里,先不说会不会被人发现,光是这寒冷的温度就够我受的了。”话刚说完,一阵冷风从地窖的某个缝隙吹进来,宋一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身体不由自主地缩了缩。
“这里是我想到的最适合藏人的地方了!”莫梓耀脸上挂上一丝窘迫。
“还不如让金昭把我囚禁在大豪宅里呢……”
谢筠扬也调侃起来:“一顿操作猛如虎回头一看还不如不操作呢。”
宋一泽的目光缓缓地移向那块被一层暗灰色布料严密遮盖着的物体,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好奇。他慢慢地扭过头,凝视着身旁的莫梓耀,轻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莫梓耀听到这话后,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仿佛心中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他微微抬起头,望着远方,声音低沉而又略带颤抖地说道:“我之前跟你提过我的妹妹已经去世了......可是,每当回想起她那短暂得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般的生命时,我总是感到无比的痛心和遗憾。”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接着,莫梓耀继续说道:“或许在外人看来,我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过变态、太过不可理喻了,但对于我来说,我真的无法接受她就这样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于是,我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将她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让她的生命得以‘永恒’保存下来......至少,在我心里是如此认为的。”
听完这番话,宋一泽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声音中一丝愤怒地质问道:“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你简直就是太自私了!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对你妹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吗?”
面对宋一泽的指责,莫梓耀只是苦涩地笑了笑,笑容中透露出无尽的凄凉与无奈。他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也许曾经的我确实过于偏执了,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执念当中,完全没有考虑到其他人的感受。但是现在想来,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如今的,时日无多,反而能够看淡许多事情。过去那些所谓的执着和放不下,终究不过是一场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