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狼挽着我走向妈妈与老庞房间的过程里,我隐约听到了闫梦对王宇说道:“你睡沙发吧!今天晚上我照顾吴鑫就行了!”
当时的我,大脑已被酒精刺激的天旋地转,更无力去分析我所听到内容,到底有何不妥之处。只是本能地觉得,应该是有些“奇怪”的。
那一晚,是我第一次搂着小狼,躺到了一张双人床上。
我的身体虽然不胜酒力,但神志却是无比清醒。在那个自从深耕“医学”事业的我,多年来梦寐以求的,果真可以与异性并肩而卧的晚上,我竟舍不得去动什么手脚了。
不止是我。
那天小狼的表现,亦是少见的局促。
我侧过头去,看着她的侧脸。好半晌后,睡意袭来。刚合上眼睛,将睡未睡之际,忽听小狼轻声说了句:“有点冷。”
听有此言,我立刻便做出了,当天晚上唯一的一个动作:伸出手越过她的身体,拽过她身底下被子的一角,用力一抽。扯过来一小段被子,刚好盖住了她的上半身。
然后,手臂隔着被子,搭在了她的身上。手掌轻轻拍了拍,吐着酒气,悄声说道:“睡吧。”
和衣而眠,一觉天亮。
时隔多年,我曾经无数次地回想过那个晚上,并试着在脑海里修改过无数个细节后,才终于发现,只要当时的我,还是爱她的,那我就还是会选择不去碰她。
喜欢才放肆。
爱,是克制。
第二天一早,当我被尿憋醒了以后,就发现了身边的小狼,还保持着昨晚睡前的姿势,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那给了我一种,她整夜未眠的错觉。
或许是感觉了我呼吸的变化,小狼歪过头,眉眼含笑。“你睡醒啦?”
我“嗯”了一声算作回答,继续盯着她,一言不发。
对视几秒后,她扭过头去,避开了我的眼神,继续盯着天花板的方向,吐槽道:“你的胳膊可真沉!”
我笑了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搂着她的胳膊,更加的用力了。心想要是每天睁开眼睛都可以看见她,应该就是幸福的样子吧。
正神游间,小狼将自己的两只手,都搭在了我的手臂上,轻轻摇了一下,侧过身来,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昨天晚上,闫梦和吴鑫一起睡的,你知道吗?”
“啊?”
我正沉浸在眼前的幸福里,没有第一时间领会到,她话中的“真意”,只是糊里糊涂地应了一声。
半晌,我突然联想起昨晚临睡前听到的只言片语,惊呼道:“我屮!什么情况?”
小狼连忙捂住了我的嘴巴。“你小点声!”
却听见王宇在客厅吵嚷道:“你俩醒了啊?赶紧穿衣服出来吧,别折腾了,我们仨都等你俩一个小时了!”
我拿开了小狼的手,转头对着房门外,大声反驳道:“别瞎白话!我俩就没脱衣服!”
说着,我蹭地一下从床上“弹射”而起,拧开门锁就冲了出去。
用我那虽然“不整”,但一看就是穿了一宿的衣衫,证明着我与小狼的“清白”。
正要再说些什么时,却突然发现了在王宇旁边坐着的吴鑫,一脸茫然。
与之相对的,是赫然紧紧依靠在吴鑫身侧的闫梦,一脸娇羞!
沉默中,吴鑫没精打采地抬起头,用一双充满了无奈与“怨毒”的眼神,深深地瞥了我一眼。
我半张个嘴巴,避开了吴鑫的“死亡凝视”,看向了王宇的方位,希冀着可以得到一个答案。
就见到了那个似笑非笑,明显又有些幸灾乐祸意味的复杂表情。
这时,小狼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语气如常地说道:“你们仨醒的挺早啊!”
在她“落落大方”的举止对比下,刚才的我,就多少有点小家子气了。
王宇回道:“我在沙发上窝了一宿,压根就没怎么睡!”他顿了顿,取笑道:“主要是没有你们那么累!”
听着王宇的‘话中之话’,我笑着回骂了一句:“我累你妹啊!昨天晚上喝多了,刚躺下就睡着了!”
小狼也在同时解释道:“我可早就醒了,是天涯还在那呼呼的睡着呢,我才没叫他!”
王宇朝着自己的身旁撇了撇嘴,假意‘讥讽’道:“反正这个屋里有累的。”
此言一出,吴鑫极其“隐忍”的叹息了一声,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任何言语。
却见闫梦忽然坐直了身子,对着王宇‘吼’道:“都别说了!你们都不累,昨晚就特么的我一个人累!”
在成功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后,她又用抱怨的语气补充道:“就特么的我一个人动了,某人真是一动不动啊!”
直到此时,这个话题方才得以终结。
突然变成了‘主角’的吴鑫,连忙开口岔开话题道:“咱们吃点东西去吧,我胃里已经吐的啥都没有了,饿的直迷糊!”
王宇挤兑道:“你确定你不是‘晃悠’的直迷糊?”
对王宇从来都是一副‘唯诺’模样的吴鑫,那一天突然有了脾气。恼怒道:“我屮,能不能不说这事儿了!咱们吃饭去吧!”
眼见气氛有些不对,小狼出面解围道:“上我家楼下吃包子去吧!”
在新鹤小区中,有一家老牌包子铺,到现在已经开了有二十多年了。
若是站在我的味蕾角度去评判的话,要远比那个全国闻名的“狗不理”可口得多!
只怪咱们鹤岗话语权不高,知名度不够。才会藏了太多的好东西,永远走不出那个小小的煤城吧!
我也附和道:“走吧!谁那还有钱?咱们凑凑!”
王宇没有理会吴鑫的‘异样’,掏了掏兜,‘大方’地说道:“我这还有四块五!”
闫梦紧跟着更为‘大方’地对王宇说了句:“我这有,应该够。一会儿我请,不够你再填!”
一共花了不到二十五块钱,就足够我们三男两女五个人,吃上一顿“奢侈”的早餐!
每一个离开了的人,都会拥有一个叫做“故乡”的地方。
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不知道你们的“故乡”,是否如我的一样,用二十余年不变的“稳定”,等待着游子们的“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