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让走得很干脆,或者说走得很远。
他没有回播州,也没有回省城,带着羊胡子等人去了山城。
一直等到正月过完,才回到播州。
我在大年初二的深夜,也就是徐让办完事情的几个小时后,接到了羊胡子的电话。
他大致将情况说了一下后,我让他把电话给徐让。
简单聊了几句,临挂断电话之前,我轻声说道。
“前面判官有个酒店,失足摔死个人,那酒店有些开不下去了,准备再开一个,开业那天来喝杯酒呗。”
这是卵子大点的事情,我甚至都可以不用去。
但我还是邀请了徐让。
他把事情办到这份上,我要是还端着跟理所当然一样。
那就有些给脸不要。
即便是和徐让来往太过密切,很容易陷到他们柳巷镇那些个神经病的恩怨中去。
我依然决定,和徐让加深联系。
他确实够朋友。
没想到,徐让是一点脸没给我。
“你手下兄弟酒店开业,又不是你要上山,我来个几把啊来,你有事打电话就行。”
“累了,挂了。”
我都没反应过来,电话就被挂断。
愣了愣,我笑骂一声,“你个杂种才上山。”
可惜他听不见,提前把电话给挂断了。
也是在第二天,刘宝又着急忙慌的赶着回去。
侯鸣天被废,是刘宝站出去的最好时机。
徐让办侯鸣天这件事,除了我,我们这边没有任何人知道,
一来,这件事最好跟我们这群人没有关系,毕竟我们要在黔南州站稳脚经营。
侯鸣天背后也是有场面人物,不然做不到这么大。
徐让把事情做得这么过分,我要是站出去承认,不是打了这些场面人物的脸吗。
谢天云一时半会没有动静,还在水利局养着。
总不能转几手,去求徐让背后那位人物出手吧。
二来,徐让要是没搞成,我在刘宝他们面前,太过丢脸。
不仅仅是脸的问题,还会让他们觉得我不行了。
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想要不出二心,就必须断绝所有可能让他们生出二心来的事情。
刘宝走后,我和其他人继续留在海南。
这么多年来,风里去雨里来,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休息休息。
海南过冬,远比黔州舒服。
最近这一年,许多事情反复折磨,让我所剩不多的精力开始有些不够用。
导致没有跟判官他们去玩,而是静静的坐在大阳台上半躺着。
海南虽然气候不错,但也没有好到这个时节,能看到女人穿奶罩裤衩在沙滩上走。
所以我真就只是半躺着,没有看什么东西。
老林轻轻一声咳嗽,将我散漫的思绪拉回来。
“刘宝估计明晚就到,不去和小曾判官他们耍耍,难得大家都在,出来玩一趟不容易。”
我笑了笑,指着旁边的椅子,“老林,再有一月文闯就出来了,我准备结婚了。”
老林先是一愣,随后反问了一句,“姓林那个女子?”
问完他又回过神来,自顾自点点头,“确实该结婚了,你都三十了。”
和林清鸥再相遇后,我和她来往密切许多,许仙林都看得出来,我有这个想法。
老林自然也知道。
只是和林清鸥是很正常两个人走到一块,有结婚这个想法。
没有英雄救美,也没有她受欺负我帮她装逼打脸的桥段。
更是与我想要说的故事主题无关,也就无需赘述。
她与这个江湖无关,我也永远不想她染上这些。
我能和她结婚,因为她是个十分聪慧的女子,她不笨,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且以许仙林如今的性格,也定然跟林清鸥说清楚,我是靠什么谋生。
从始至终,林清鸥都没有过问我江湖上,生意上,场面上的事情。
更没有想要掺和到其中,摆出一副主母的架势来。
一开始的小曾,后面的皇叔,遇见了打招呼也都客客气气,没有端过什么架子。
这就是最聪明的表现,她要是个江湖出身,能够驾驭得住。
我不会反感让她参与其中。
但显然,她并不是江湖出身,能够知道自己驾驭不住,从而约束自己的行为。
这是我最喜欢她的地方。
一个人对自身有充分的认识,就是莫大的智慧。
本来事情就多,要是找一个女人再添一点事,不如不找。
“老板,去山城结还是就在黔南州啊?”
老林见我许久没有说话,于是再次开口问道。
之所以会这么问,是我二爹和弟弟妹妹他们都在山城好几年了。
我晃了晃脑袋,“还刚有这个想法,等文闯出来,等刘宝安稳住黔南州局势了再说。”
向来不顶嘴的老林,罕见的摇摇头。
一脸严肃的说道,“老板,你这就想错了。”
“我们这些人,都是国家国家,搞点那样事情,最后不都是为国为家吗。”
“国离我们太远了,就说家这个字眼。我们风里来雨里去,不都是追求个老婆孩子热炕头,追求屋头人过得更好吗。”
“成家不是走个过场,你都三十岁了,既然要和人家那女子结婚成家,就该把家人放到第一位。”
“不可能只有人家考虑你,你不考虑人家。”
老林是我们这些人中,结婚最早的人。
早在和我刚刚认识的时候,我二十岁,他二十六岁,那时候他就结婚了。
对于家庭的经营,他确实走在我前面,可以给我传授心得。
我轻轻摇头,“这些先不要说,其他可以缓缓,但文闯肯定要等他出来。”
老林笑骂一声,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腰,“怎么,有点不得力,要文闯出来给你在后面推一下啊。”
我摆了摆手,老林这种向来正经的人,突然开一个黄色玩笑。
确实有些反差。
“老林,你说黔南州现在的局势,刘宝可以稳住了吗?”
昨天让刘宝回去时,我和老林说了整件事的经过。
老林眉头一沉,声音冷冽,“要是这样刘宝还稳不住,那就只有换人了。”
“如今是一群人,都关系在一件事上,容不得考虑刘宝个人。”
我搓了搓手指,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兀然说了一句。
“告诉判官,以后和徐大伟这个人多来往。”
海南的初春不见寒意,如同现在的局势一样,逐渐向着让我舒服的地方发展。
宋岩和林煜肯定记恨我,但一时半会,他们拿我没有办法。
特别是刘宝真的稳定黔南州,我们也有自己的基本盘后。
宋岩之前都没能在一朝一夕之间搞定我,何况现在。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有了结婚的念头。